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
但他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维持着他沉稳端庄的姿态。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好博士毕业。”
说完这句话,吕锦誉立马揉着自己的腿,疼的龇牙咧嘴。
吕锦誉上学早,跳级快,好像身后有人在追赶他,蹭蹭蹭的往上学,一直都是同年级中最小的那一个。
“我比你大了六岁,你可以叫我锦誉哥。”
一定要掌握主动权!
吕锦誉没忍住“嘶”了一声。
何尽抬手拨弄了一下后视镜,用余光看着吕锦誉一边偷偷揉腿,一边呲着牙忍疼的样子,黑漆漆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流光。
“吕锦誉。”
被直呼大名的吕锦誉有些不满。
“说了你可以叫我……”
“货坏了双倍赔偿。”
“……”
六月的天,却抵不过何尽十二月的嘴。
对方究竟是怎么用一张柔软的唇说出这么冰冷坚硬的话!
“没坏!”
吕锦誉终究还是打破了他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体面。
“那就闭嘴。”
何尽冷淡的没有任何感情。
吕锦誉盯着何尽的后脑勺,气的手背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眼被星星点缀的天空,又转头看向何尽。
对方讨厌他。
为什么。
吕锦誉眼神专注地直视着何尽的后背。
——
小河村是个坐落在山脚下的小村落,村头有一棵很大的老槐树,茂密的叶子与白色的花海好似笼罩了半个天空。
树下站着一个干瘦的老人,她佝偻着背,手上拄着一根用木头削成的拐杖。
对方站在明亮的夜空下,风将她花白的头发吹的有些凌乱。
离得近了,吕锦誉才发现对方看不见。
“小尽,小尽。”
听到三轮车的声音,老人拄着拐慢慢往前挪了两步。
何尽停下车,将趴在他腿上睡熟的小豆子抱了下来。
“小豆子已经退烧了,医生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用太担心。”
老人伸出老树皮一样的手摸了摸小豆子黑瘦黑瘦的脸,又颤颤巍巍的去摸自己的裤腰。
吕锦誉下意识的要转头,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看过去,见老人从裤腰翻出了一个老旧的布袋,拉开拉链,里面是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包着一些零零碎碎又皱皱巴巴的钱。
“一共是三十六块五。”
听到何尽的声音,吕锦誉愕然地抬起头。
这个时候还收钱,还是不是人!
“辛苦小尽了。”
豆子奶奶用指尖沾了点口水,慢慢数出了几张钱。
何尽接了过来,并找回了三块五。
吕锦誉皱起了眉,但当他看清楚之后,却怔在了原地。
那些钱是假的……
花花绿绿的涂鸦,幼稚的花草,歪歪扭扭的数字,一看就是小孩子画上去的东西。
但豆子奶奶好像并不知道,她郑重地收好了何尽找给她的钱,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裤腰。
吕锦誉想说,□□不能在市面上流通,可看着何尽平静的侧脸,涌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因为他觉得他现在想要说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小豆子睡着了,我帮你把他送回去。”
何尽抱着小豆子要往前走,豆子奶奶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小尽你太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豆子奶奶转过身,伸手把住了小豆子的腿。
小豆子似乎知道这是他奶奶,他张开手搂住了奶奶的脖子,何尽也慢慢地松了手,由着小豆子趴在了豆子奶奶的背上。
豆子奶奶的腰似乎又弯了一些。
“小尽早点回去休息吧。”豆子奶奶又说了一声。
她一只手托着小豆子的屁股,一只手柱着拐杖,佝偻着背,慢腾腾地走上了前面的路。
看着这一幕,吕锦誉忽然有一种想重新握上画笔的冲动。
但只是一种冲动。
吕锦誉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何尽。
何尽静静地看着前方,他什么也没说,站在原地也没有动,好似那棵年迈的老槐树旁边重新生长出来的一棵新树。
他身姿挺立地站在那里,目送着豆子奶奶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他才停止了等待。
“走吧。”
何尽转身上了车。
吕锦誉看着何尽清瘦的背影,觉得对方还是像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瘦弱,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对方的背影宽阔了很多。
他摇了摇头,甩去了脑子里的想法,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忍不住用手挠了挠发痒的屁股。
“我要坐在你旁边。”
“不行。”
何尽毫不留情的拒绝。
“为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坐我旁边。”
何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为什么那个小不点可以坐!”
“他是他,你是你。”
何尽不想再和他废话,启动车子就要离开。
急的吕锦誉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想也不想地握住了何尽的手。
“你讨厌我,为什么。”
吕锦誉当真不太懂得拐弯抹角,也不太符合他成熟贵气的外表。
但大概吕锦誉自己也放弃了。
毕竟他今天的经历已经足够抵得上他这一辈子的狼狈了。
何尽低头看向了他的手,眼神有些冷。
这种冷意让吕锦誉觉得很奇怪。
好像对方在克制着没有对他做出一些充满攻击性的举动。
“我要坐你旁边。”
吕锦誉真的不想再坐上那袋米了。
他的屁股快痒死了!
何尽没说话,他也抓着对方不松手。
好像只要对方不答应,他就一直和对方耗在这里。
两人默默的对视,夜晚的风变大了,吹落了一些洁白的槐花。
吕锦誉的疲惫涌了上来,抓着何尽的那只手也有些松动。
何尽很瘦,吕锦誉一只手就能圈住对方一整个手腕。
薄薄的皮脂能直接握住何尽的骨头。
细腻的皮肤上还带着汗,吕锦誉知道这个青年很容易出汗,从见到对方开始,对方身上的汗就没停过。
当黑发湿漉漉地粘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细看还有点性感。
吕锦誉是一个足够高傲的人,却也能坦诚的欣赏对方。
曾经他的朋友说过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有时候直接的像个孩子。
这是朋友对他的评价。
但很快吕锦誉就发现了不对劲,在手腕那块细腻的皮肤上,他摸到了一块疤。
他精神一震,想要去看仔细,何尽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嘭”的一声,吕锦誉的手打上了三轮车的靠背,立马疼地弯下了腰。
“嘶……好疼。”
不会骨折了吧。
吕锦誉捂着手,疼地冒出了泪花。
他真的太娇贵了。
磕一下就瘸了腿,碰一下就疼地直不起腰。
白瞎了吕锦誉那人高马大的个子。
可就像何尽总会给人一些体虚病弱的误会,吕锦誉也常常给人一种健壮魁梧的错觉。
蜜皮,大高个,还是个五官立体又轮廓深邃的混血,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个阳光健康又充满野性的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