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
“他并不是我的弟弟,妈妈你不是比谁都清楚我有多厌恶他吗, 一个私生子而已……”
忽然,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吕锦誉回头看了过去。
他略微一顿,轻声对着手机说:“好了,妈妈你该休息了,熬夜会变老。”
不等那边回话,吕锦誉就挂了电话。
他回头看向何尽,将手机还了回去。
只不过当何尽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又抿着唇,仔细地看着何尽的神情。
何尽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声音,吕锦誉也没有刻意压低语调。
其实听到也没什么。
现在有关他的资讯满天飞,何尽不可能不知道。
而有关吕家的事,只要稍微搜一下就能搜出大量的新闻。
吕锦誉从何尽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他张开嘴说:“我妈妈很担心我, 她害怕我照顾不好自己。”
说这句话的时候, 吕锦誉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尽的脸。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兀地说出这句话, 只是在沉默中, 他总想和何尽说点什么。
而何尽几乎从来不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就像他们之间的距离, 像蜗牛一般难以拉近。
吕锦誉想谈论一点能让他们增进了解的话题。
不管是说什么都可以。
何尽垂眸把玩着手机,听到吕锦誉的话,他抬起眼问,“你还有个弟弟,对吗。”
得到他回应的吕锦誉有些开心,但显然这并不是吕锦誉喜欢的话题。
吕锦誉微微皱起了眉,但还是回答说:“他不是我弟弟,他只是一个私生子。”
或许吕锦誉认为像何尽这种“乡下人”,并不太理解私生子的含义。
他认真地解释道,“私生子就是情妇生的孩子,他们并不被认同,也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他们是掠夺者,也是侵略者。”
何尽眼睫微垂地问,“你很讨厌他们?”
吕锦誉眉头紧皱地说:“对,我极其厌恶私生子的存在,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曾经的记忆重回他的心头,他带有一丝戾气说:“所有的私生子都应该去死!”
何尽抬眸看向了吕锦誉,此刻的吕锦誉在光影的映照下,那张英俊立体的脸高贵冷酷,阴郁又残忍。
站在阳光下的吕锦誉变成了汽水的泡泡,在空中散开,聚成了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吕锦誉。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由沟渠变成了汪洋大海。
何尽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难道这不是你父亲的错吗。”他低声开口。
吕锦誉看向了他,眼里有一丝茫然,反应过来后,眼里的情绪又变成了痛恨。
“我知道,我同样也恨着他。”
——
吕锦誉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作为独生子,他从小就应有尽有,生活也幸福美貌。
对于那时的吕锦誉来说,他唯一需要烦恼的就是每天都要喝他讨厌的滋补汤。
这样的吕锦誉自然成为了他人仰望又艳羡的存在。
他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他就是父母眼中乖巧又优秀的孩子。
而当时的吕锦誉也确实优秀的不可思议,在其他同龄的二世祖开始玩女人玩男人、飙车泡吧的时候,吕锦誉成为了年龄最小的高考状元。
不出意外的话,他本应前途坦荡,一生顺遂,永远都是他人眼中仰望的晨星。
可人又怎么可能一生顺遂。
变故在他二十四岁那年产生。
京市最年轻的博士生,上层阶级中最风光的天之骄子,在那一年成为了全京市的笑话。
他父亲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连孩子都养到了十八岁。
十八岁啊,只比他小了六岁。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从云层跌落到泥地,不过如此。
幸福的外表被打破,那些骄傲也被踩进了沼泽里。
只有拥有过才知道失去的可怕,更何况是蒙在精致外衣之下的欺骗。
二十四岁之前的吕锦誉无忧无虑,风光无限。
他什么也不需要烦恼,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学习,在未来继承那些属于他的东西。
而学习对于他来说是最简单的东西。
站在顶端接受众人的掌声对于他来说也是理所应当得到的东西。
可在二十四岁的那一年,所有粉饰的美好都被打破。
同年,爷爷重病,他一边沉浸在深重的打击当中,一边还要对着爷爷隐瞒,不让对方受到刺激。
而当他自以为的幸福生活被打破的时候,其实所有的事情就有了既定的结局。
爷爷去世了,一个月后,父亲把私生子带回了家。
唯一让吕锦誉感到安慰的是他的母亲仍旧深深地爱着他。
本应该是这样的。
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好像也变了。
对方不会直言对情妇和私生子的厌恶,也从未展露出歇斯底里的攻击性,却开始悄无声息的试探他。
他的母亲开始在他面前示弱,或者用言语探听他的想法。
直到他表示出对私生子的厌恶,母亲才会回归到平静又满意的态度。
二十四岁之前的吕锦誉从未有过任何烦恼,二十四岁之后的吕锦誉却要学会面对,还有成长。
虽然现在的吕锦誉已经释然了很多,当年那些尖锐的刺也成为了他成长过程的外衣,但他仍旧无法认同和接受私生子的存在。
他痛恨世界上所有的私生子。
——
这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吕锦誉不介意让何尽了解他的过往,可现在显然不是说起这些事的好时候。
洗漱完的何尽身上香香的,吕锦誉不喜欢廉价的沐浴露,却喜欢自己身上有着和何尽一样的味道。
他拉起了何尽的手,见何尽没有拒绝,他抿着唇笑了一下。
“现在时间还很早,要不要一起坐在这里看月亮。”吕锦誉抬头看向了何尽的脸。
何尽垂眸看着吕锦誉那双在月下闪闪发光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不了,明天我要早起。”
他转身离开,不去看吕锦誉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吕锦誉愣了一下,他看着何尽冷淡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心。
“何尽?”
何尽没有任何的回应,显然是不想再和他交谈。
是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吕锦誉抿着唇,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一个人坐在月亮下,慢慢垂下了头。
——
今天的天有些阴。
好像一旦到了这种时候,天气就会覆上一层阴霾。
他母亲死的那天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何尽提着篮子上山的时候,何舅舅已经在坟地旁边清出了一块空地。
比起其他坟地的杂草丛生,何尽妈妈的坟地旁边处处是五颜六色的花。
这都是何尽亲手种上的鲜花,覆盖了四季,为的就是无论春夏秋冬,妈妈的坟地都有鲜花盛开。
何尽放下篮子,默不作声的开始修剪花朵,将一些已经枯萎死去的花拔干净,重新种上新的花种。
等何尽舅舅将杂草拔干净,何尽的花也种完了。
“妈妈知道舅舅来了,一定会很开心。”何尽擦了下头上的汗,开始清理坟堆上的一些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