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
张碌停在门口,在心里细细地嚼着简单两个字, 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打开衣柜, 拿出一个简易的旅行包, 开始往里面装衣服。
主要是天气冷,要多带几件厚外套, 嗯……还有内.裤。
一条,两条, 三条……
张碌挑了下眉,干脆往里面装了七条。
这样一天一条, 穿一条丢一条还能撑到出院那天。
掏光抽屉的张碌看到旁边放着的衬衫夹和袜夹,莫名想起了那天施谨恒半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手痒。
他有点好奇,只是有点好奇。
张碌舔了下唇,伸手摸上了摆放整齐的衬衫夹。
非常光滑的橡胶材质,上面装着金属扣,摸着有点凉。
修长白净的手指顺着衬衫夹缓缓的往上抚摸,好似那天施谨恒紧绷的大腿。
张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暗了一瞬,滚动的喉结也升起了一丝干燥的渴意。
“嗷呜!”
忽然,一个飞扑过来的大家伙撞上了他的小腿,唤回了他的心神。
张碌动作一顿, 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 觉得自己现在像个闯入别人家里意*的变态。
张碌揉着眉心, 一时笑出了声。
吃饱喝足的施小宝像个堆土机一样不停地拱着他的小腿。
真是……越来越像一头猪了。
张碌一脸慈爱地摸了摸施小宝的脑袋, 然后一脚把它踹了出去。
看来他真是单身太久了。
现在外债已经还清,他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生活了。
张碌的神色晦涩不清, 准备关上衣柜的门,在地上滚了一圈的施小宝却突然像野猪下山一样冲了过来。
张碌被撞的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撞上了衣柜,还没等他站稳,“吧嗒”一声,一本册子从衣柜最上面掉了下来。
摊开的那一面正是两个并肩站在一起的少年。
张碌愣在了原地。
而深藏功与名的施小宝舔了舔身上的毛,摇着大屁股走了。
“……”
张碌弯下腰,将相册捡了起来。
并肩站在一起的少年,一个高大挺拔,一个清瘦修长,两人都没有笑,却抬着下巴,展露着不相上下的高傲。
张碌抿了下唇,眼中明明暗暗看不出什么神色。
他和施谨恒同专业,却不是同一个班。
在同一个专业中,最优秀的尖子生只能有一个,最高级别的奖学金得主也只能有一个,就连对外提起最能代表他们院系的专业第一也只能有一个。
两人互不退让,一起在竞争中度过了大学的所有时间。
张碌也是在很久之后,才回想起他的大学时光除了拼命学习,唯一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居然只有施谨恒。
他的青春没有朋友,更没有春心萌动的荷尔蒙。
本科即将毕业时,两人被拉到了一起,同学们笑嘻嘻的让他们一起拍个合照。
那时的他们正要竞争同一个保研名额。
他们本来不屑于应邀,像两尊门神一样各站一边,却不知道是谁开玩笑推了他们一把,两人肩并肩地撞在了一起。
即便如此,他们谁也不愿意认输,各自站直身体,挺着背,抬着下巴,好像在互相较劲,暗地里要分个高低。
最后这张照片他们两人各有一张。
在将照片拿到手里的时候,张碌有过一丝隐秘的开心。
大概是一种孤单被驱散的雀跃。
还有一点别的青春心绪……
他无法将这份心情分享,便将那张照片细心的珍藏在他的相册里,用以纪念他曾经那段最努力又最意气风发的时光。
但现在,这张照片早已不知道被他丢去了哪里。
张碌垂眸看着被时光留在过去的两人,指尖微动。
他没想到施谨恒还好好的保存着这张照片。
但最终他抬起的手还是没有落下。
张碌合上手上的相册,就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他关上衣柜的门,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他的心里是不是如他表面那样平静,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回到医院已经是深夜。
张碌推开病房的门,睡眼惺忪的施谨恒向着门口看了过来。
“Dicke……”
黑漆漆的光影下,施谨恒看不清站在门口的人。
他嗓音沙哑地开口,“Dicke,小宝还好吗,这几天我要住院,不能回家,记得要每天去看它,走的时候也要在饭盆里放好猫粮,还有,它不喜欢喝水,要记得每天帮它泡一杯牛奶……”
施谨恒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不停地叮嘱。
除了自己的猫,还有公司的工作也放心不下。
“和MZ的合作没有谈成,再去试着接洽其他几个合作方,设计部那边的工作不要拖延,最好赶在联名合作之前把SP的新款式设计出来。”
施谨恒叹了口气,沙哑的声音透着虚弱,音量比之前低了几分。
“最近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出院之后,我会补偿你,公司那边不能没人,我这里就不需要人照顾了。”
说着说着,他又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迟疑。
“张碌……张秘书呢,他还好吗。”
明明施谨恒自己才是那个需要担心的人,他却低哑地说:“我的身体很好,让张秘书不要担心,也不要让他放在心上。”
“他……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平常不要去为难他,可以试着相信他……”
施谨恒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的嘴张了又合,还是止住了声音。
他似乎累了,高烧让他的意识难以保持绝对的清醒。
一大段话下来,他的精力也到了极限。
“Dicke,你走吧。”
施谨恒翻了个身,在窗外的月色下,透着几分孤独。
站在门口的黑影向前迈开了脚步,病房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走廊上的灯光。
疲惫的施谨恒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意识模糊的开口,“Dicke?”
裹着寒风的身影在他身后停了下来,施谨恒有些疑惑的想要转身,一只手却摸上了他的额头。
施谨恒动作一顿,大脑也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D……”
“施谨恒,你没有朋友吗,还是Dicke先生真的是你的保姆。”
哪怕是病中也要妥帖的安排好一切,公事公办的交代中除了助理先生只有施谨恒自己。
而连猫都细心交代的人,却没有说过一句自己需要照顾。
怎么这么可怜呢。
张碌拨开施谨恒的额发,动作轻的像在抚摸。
施谨恒无声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碌,昏暗的阴影中,他看不清张碌的脸,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安静的空气,还有张碌平静下的温柔。
一时间,心脏加速跳动的感觉让施谨恒扭过了头。
“张碌……张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张碌眼眸幽深地看着偏过头的施谨恒,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Dicke先生拜托我来照顾你。”
施谨恒觉得呼吸有些收紧。
“为什么是你来照顾我。”
“那你还希望是谁来。”张碌看了眼缓慢滴落的点滴,拉过椅子坐在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