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策划
陆久安同仇敌忾:“就是,这群人怎么这么坏啊!”
秦技之涨红了脸,扭扭捏捏半天,鼓起勇气敬陆久安:“所以陆县令,其实技之对你心存感激!”
秦技之终于当面道出内心的感谢,觉得这种感觉也不坏。
陆久安揽住秦技之的肩膀,一脸哥俩好:“没事,以后就让我来当你的心灵树洞。”
秦技之疑惑:“心灵树洞?”
“就是我可以安静地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无论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一吐为快。”
话音刚落,秦技之皱了皱眉头,脸色难看地看着陆久安,青白相交来回变化。
陆久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凑近些正想询问,秦技之突然张开嘴巴,哇一声吐在他面前。
......
倒也不必这样一吐为快,陆久安内心悱恻,不是口口声声说感激我吗,怎么我一靠近还吐了呢。
秦技之吐完以后,又开始干呕,陆久安这才感觉不对劲,拍着他的背给他递茶倒水,秦技之喝过水,慢慢缓了过来,他抬起头,神经质地对着陆久安露出一个惊喜交加的笑容,无端令他遍体生寒。
“我知道了。”秦技之大叫:“这几日隔离点就有病患是这样的症状,我被感染了!”
陆久安真想摸摸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怎么在感觉自己有可能感染了的情况下,还一脸兴奋的模样。
秦技之猛地敲击手掌:“我正毫无头绪,这下子,我可以以身试药了!福祸相依,焉知不是转机!”
陆久安头皮发麻,这个医学疯子。
陆久安与秦技之促膝长谈对饮互啄这么久,自然也不能幸免,第二天他便感觉浑身无力,头脑发晕。
陆久安当即断腕以全质,毅然决然地要搬进隔离点,与那些百姓同吃同住。
陆起害怕极了,担心他就此一去不复返,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大人,你就在县衙隔离不行吗?我们近期不与你来往就是了。你不要去好不好?”
沐蔺也十分懊恼,他千防万防,不料百密一疏,让自己人给霍霍了。他恶狠狠地瞪了秦技之一眼,一想到韩致会有的反应手段,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久安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拒不接近陆起,与他隔了三尺远:“天子犯法尚要与庶民同罪,我此番不去,难以服众。好弟弟,你快回去吧,有秦太医在,不会有事的。”
“那我与你同去,方便照顾你。”
“胡闹!”
陆久安呵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给陆起一个背影。
陆起全身发抖,既想给老夫人写信,又怕无端令他们担忧,他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沐蔺看到陆起在门口徘徊不已,心道,陆久安倒是有个忠心耿耿的好书童。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一个主不像主,一个仆不像仆,更像是一对感情浓厚的亲兄弟。
这陆久安到底什么魅力,那江预也是,谢怀凉也是,连韩大将军也是,竟引得周围的人争相献好,侧目相待。
第048章
陆久安隔离治疗点住下来的第二天, 突发高热不退,全身畏冷,恶心呕吐, 陆久安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机能正快速流失掉, 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陆久安作为应平的县令, 虽然他自己不想得到特殊的对待, 但是医护人员彼此心照不宣地细心照顾他, 时时刻刻有人守候在他身旁, 为他宽衣接待,擦身灌药。
陆久安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以为自己此次难逃一死,浑浑噩噩中一会儿想起现代的两个姐姐,一会儿又回忆起来到大周的种种, 整个人的状态特别差。到了第三天, 陆久安才清醒过来, 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
陆久安想到这两天的情形, 心有余悸。疫病攻击的不仅是人的身体,还有心理,因为免疫系统正在战斗中,一些负面情绪趁机而入, 陆久安的心理状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仿佛就像修真小说中那些修行之人对战心魔的过程,所有不好的想法蜂拥而至,挤满了脑袋, 企图吞噬你。压抑、自闭、无力、愤怒。
陆久安不亲身体会,根本无从想象疫病途中百姓遭受的是怎样的劫难, 他意识到,只是治疗身体上的疾病远远不够,还要对他们进行心灵上的。抚慰。
心理疾病自古没有受到重视,很多人在无形的小黑屋中痛苦地过完一生,甚至有的人因此早早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秦技之之前背负了这么多,陆久安担心它心理战挨不过去,穿上厚厚的防护服前去探病,结果秦技之已经带病上岗,此刻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在兴致勃勃地以身识药,异常亢奋。
或许是那日的倾吐解开了他心中的结,亦或是秦技之心思单纯,只要一通就全通了。总之身为此场战役的主将,秦技之没有被疫病打趴,实在是意外之喜。
陆久安在隔离治疗点的日子,又重拾了西游记的讲述,除了西游记,他有时候会讲一些其他有趣的故事,用来开解生病的百姓。那些人常常被引得哄堂大笑,乐在其中。
陆久安其他时候也没闲着,他决定在百姓的基础生活得到保障过后,找一些有相关兴趣和特长的人开个心理治疗所,或者树洞班,专门用来倾听心理病人的诉求。
但是心理病人的配合用药就不是他能懂的了,专业事只有交给专业办,让秦技之他们考虑了。
他想到什么写什么,理了个心理治疗所的大致方案,后期再完善补充。
陆久安不知道,在他同应平的确诊病人对抗疾病的过程中,江州再一次派人下来催请,他们包裹严实,全副武装冲进县衙,却扑了个空。
传令官上次灰溜溜的回到江州,被知府在众人面前好一通训斥,面子里子全丢完了,好歹保住了官职,这次说什么也要带回陆久安。
他觉得这个看着年纪轻轻毛都没长全的县令实在是狡诈,居然用缓兵之计拖住他,这次没见到人,指不定又耍什么花招。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就不信你们陆县令一直不回衙署。”
沐蔺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了陆县令遭疫病,你们偏不信,诺,就在城郊,上那儿去找人吧。”
几人半信半疑到了沐蔺所指的地方,见此地不管是谁,皆身穿厚重的防护服,戴着口罩,低头不语往来匆匆。
志愿者尽职尽责地拦住他们:“前方隔离治疗点,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容易被感染。”
志愿者问明来人身份,隔着一扇窗户向陆久安汇报情况。
陆久安眉头一拧,韩将军这是在外面做了什么,把江州那群大官逼得三番五次下来抓人,为何偏偏紧咬着他不放,都穷追不舍到隔离点来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陆久安便懒得装腔作势,他走到门口,隔着几块田舍的距离,与传令官等人遥遥相望。
传令官气急败坏:“陆久安,你这是要敢公然违抗上级的命令吗。”
陆久安双手一摊,无所谓道:“我就在此地,各位大人若实在要现在就拿我是问,尽管过来便是,陆久安绝不会反抗。只怕你们过不久就会被沾染,同我一道被知府大人丢在无人之地自生自灭。”
传令官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此刻却不敢踏入隔离点四周方圆几寸之地。若是陆久安一人还好,那地方连空气都是浑浊的,进入满野遍是疫病的人潮当中,犹如羊入狼群,自寻死路。
陆久安讥讽地扯了扯嘴角:“疫病在身,为了各位的安全,本官恕难从命。”
传令官砰地一声把手中上好的佩玉砸到地上:“行啊,我奉大人之名,静候在此,活要拿人,死要见尸。”
陆久安召来衙役:“你跑一趟衙署,让府上的人禁止他们入内,就说是忧心传令官安危。”
没道理人都骑到脸上来了,他还要扫榻相迎。
陆久安不再管那群人如何蹦跶,静心养病,专心吃药。秦技之父子两,一个深谙药理,一个擅长专研,在切身掌控病情变化的条件下,两人实时沟通,不过用了十多天,竟研制出了治病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