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养子被迫联姻后[穿书]
“是我。”
彭海反拍了一下商老爷子的手背,又将目光对准了商老夫人,“南姐,这都几十年没见了,身体还好吧?”
商老夫人同样带着见到老朋友的惊喜,“欸,好着呢。”
柏续很有眼力劲,主动搬来一旁的空椅子,“海师傅,您请坐,老爷子,你们坐下来慢慢聊?”
商老爷子笑看了柏续一眼,毫不掩饰对他的满意,“嗯。”
商可意瞧见这一幕,心下立刻升起提防——
老爷子今天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哪怕得知商祈顺交了女朋友、看到商颂鸣送出的礼物,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欣喜。
可柏续这会儿只是端来了一碗面、请来了一个人,就引得他脸上的悦意升了好几个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可意和自家儿子对视了一眼,主动询问,“爸,妈,这位老师傅是?”
这个问题,同样是在场其他宾客所探究的。
商老夫人解释,“彭海师傅是我和你爸年轻时认识的朋友,当年我和你爸第一次下海经商,做的是海产品打捞运输的生意。”
“那会儿我们什么都不懂,跟着人拜师还被对方骗了全部家当,穷得叮当响。”
最困难的时候,商老爷子愁得根本睡不着觉,只敢背着妻子凌晨跑到海边港口发泄情绪。
“那个时候,海师傅就在港口边支了一个小面摊,专门就做海鲜面,第一年的冬天特别冷,但好在遇到了海师傅。”
彭海比商鸿小了四五岁,但早早就开始赚钱养家了。
那天凌晨,他见到商鸿情绪不佳,主动上前开解、还请吃了一碗面,得知对方的困境后甚至亲自帮忙搭桥、认识了另外一位做海鲜打捞的老师傅。
这一来二去,两人就处成了朋友。
“后来,我们每次下船收工就会去海师傅的摊子上点一碗黄鱼面。”
商老夫人指了指托盘上的海鲜面,“就是这碗大小,连份量都没变。”
“……”
柏续默默装乖,主动将海鲜面分装进了干净的小碗里。
一条黄鱼,一分为三。
鱼头和鱼尾给商老爷子,装着鱼身的碗则是递给了商老夫人。
商确言在边上邀请,“爷爷,奶奶,你们尝尝?”
商老夫妇瞧见柏续讨巧的举动,会心一笑。
海师傅瞧见后,跟着玩笑透露,“欸,就是这样,你们两夫妻每次就只点一碗,鸿哥你啊,永远把肉质最好的鱼身永远留给南姐。”
商老爷子端起小碗,心情很好,“那时还要省钱,再说,一碗吃着才香。”
商老夫人笑笑,也跟着动筷子尝了两口,“嗯,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夫妻两人的第一桶金就是在宁城赚到的,而这碗黄鱼海鲜面也成了他们奋斗最初的味道。
三年后,他们带着累积的存款向西而去,做起了其他生意,再后来,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重新回到帝京定居。
在那个交通和通讯都不方便的年代,他们和彭海自然而然就失去了联系。
商可意和商运完全不知道自家父母的这段过往经历,更不想让三房莫名其妙就占了优势。
姐弟两人难得默契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地追问,“妈,怎么之前都没听你们提起过?”
“对啊,柏续是怎么知道的?还能请动了老师傅?”
“……”
这段经历,他们夫妻两人确实没有对外过多提及。
商老爷子从最初的“老友重逢”的兴奋中回过神,不由看向了柏续,“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事的?”
柏续听见商老爷子的询问,坦诚交代,“老爷子没说这段经历,我自然没地方打听,我只是单纯知道,老爷子和老夫人这些年一直想着这口海鲜面,想了很久。”
商老爷子没接话,但被抢了风头的商颂鸣先忍不住了,“柏续,你还在这儿打什么哑谜、说什么废话呢?”
有围观的宾客忍不住玩笑,“这柏小少爷是有读心术啊?”
“这事用不着读心术,确实也花不了几个钱——”柏续瞥了商颂鸣不服的嘴脸,软声硬怼,“只要有心就能做到。”
商颂鸣总觉得他在阴阳怪气,“你!”
“行了。”
商老爷子的心情还很不错,难得纵着柏续继续,“柏续,你好好说说。”
柏续自有一套说话艺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延枭的床头柜上一直放着老爷子前些年出过的自传,我听谢奇说,他之前只要有空就会读读这本书。”
“……”
啊?他什么时候说了这话?
被点到名的谢奇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戏份。
章长叙目睹这一切,眸底晃过微光,“他知道延枭来不了这场宴会,不忘记在商老夫妇的面前增加他的存在感。”
他又不是没去商延枭的卧室,床头柜上哪里有这本书?
章长宁在自己兄长的提示下也反应过来,暗戳戳地比了个大拇指,“我去,柏续牛啊。”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的商老爷子眉心缓了缓,“我的自传?”
柏续露出极其真切的神色,“嗯,我日常陪着延枭无聊的时候就跟着读了一遍,老爷子,您在《沿海》的那篇后记里提过一句——”
“说是后来有一次和老夫人故地重游、回到宁城,一路上就念着那口海鲜汤面,但人到了码头,原地的小面摊已经没了踪迹。”
柏续顿了顿,“所以,知道家里要办你们六十五周年宴会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贺礼年年有,重点是走心。
一碗黄鱼面谁都会做,重点是味道和记忆。
“……”
商老爷子没接话,心里多了一丝动容。
这本自传,家里人人都有,真正能看完的人却少之又少。
原本只是附在篇章末尾一笔带过的一句话,不仅柏续记在了心上,这会儿还能原封不动地复述了出来。
商老夫人同样深觉感动,拉过柏续的手夸道,“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有心的不止我一人。”
柏续不忘给商确言邀功,“我只是提议,真正费心去找到海师傅的人是确言,上周听说有了海师傅的消息,他一早就亲自跑去确认了。”
“这段时间,您和老爷子为我们三房操了很多心,确言嘴上不说,心里就也盼着你们能开心呢。”
“……”
商确言听见柏续这近乎肉麻的讨巧话,害羞地咳了一声。
海师傅接应得很自然,“鸿哥,你这俩孩子是真不错,这一路上对我的照顾也很周到,咱们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不就盼着晚辈愿意用心?”
商老爷子这辈子什么大项目没有过?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碗海鲜面虽然不值几个钱,但真真切切地送到了他们夫妻的心坎上。
商老爷子想到这儿,放声笑了笑,破天荒地对着柏续就是一通夸,“是,老三家的孩子都好,都很好!”
“……”
合着他们忙了这么半天,全白干了?
大房和二房听见这少有的直白夸奖,一时间各有各的酸,偏偏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刺的地方。
他们是没有商老爷子的自传吗?有啊!可谁还记得里面的内容?
柏续这一遭分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大运了!
在场的宾客眼瞅着商老爷子喜笑颜开,哪里还管大房和二房怎么看?一群人惯会见风使舵地跟着夸——
“三房这贺礼贵在心意,实在是送得太好了!”
“是啊,说到底还是老爷子和老夫人有这样的好福气!”
“……”
这倒了一个商延枭,又多了一个会来事的柏续?看着连商确言的身心状态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看来这三房“命不该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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