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异世来客
就算是在初见时,在他满身病痛快要死去时,他也依旧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若是当初陆泽真的越了界限,对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也能在濒死之际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当初的那句“我会杀了你”并不仅仅只是一句气话,莱茵从来是言出必行。
莱茵握着陆泽的手加了些力道,像是在证明他说的全都是真话一样,他拉着陆泽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上:“雄主,我不弱,能保护您,我能为您献上一切,我想要得到您的信任。”
陆泽哑然,手下的跳动像是一遍又一遍的宣言,他缓缓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莱茵的小脑瓜里头到底都装着什么东西,但是不得不说,莱茵每一次都能让他高兴,也每一次都能让他做出让步。
他原先并没有想告诉莱茵,因为不想莱茵掺和进那堆烂摊子中,他觉得莱茵是他的雌君,一颗心全放在他的身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不该也不能分了他雌君的心。
这颗心应该是他的。
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莱茵的一颗心献上了他的手心。
陆泽重新朝莱茵伸出了手,他拉过莱茵放在膝盖上紧握的手一拽,将他搂进了怀中,声音懒散:“我去见了安德烈殿下,地点是他定的,我赴约前并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地方。”
莱茵:“安德烈约您见面?”
莱茵眉头紧皱,他很吃惊,他熟悉安德烈更知道他的品行,他知道安德烈不可能对陆泽抱有非分之想,见面却不在军部,而是特意选了个好似“红灯街”的风月场所,若是说其中没有一些秘密,莱茵绝对是不相信的。
莱茵:“安德烈找您取药吗?”
陆泽唔了一声,没否认也没承认。
莱茵皱眉,心思全写在了脸上:“他与您见面却不在军部,看来是因为军部不安全,这其中……”
莱茵忽然睁大了眼睛,骤然扭头让他的唇畔擦过陆泽的脸颊,他的嘴唇因为长时间没喝水有些干燥却依旧柔软,擦过时增强了摩擦的触感,陆泽把玩着莱茵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他看着莱茵本就不算太清白的眼神越发暗下,但是此刻莱茵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神色交集:“雄主,您近期出门的时候请一定带上我。”
看来是猜到了什么。
陆泽唇角微微勾起,继续把玩着莱茵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假装不知:“怎么了?”
莱茵神色难看,这段时间的耳闻和那些未曾在意的细节此刻仿佛串联成一条直线,细思极恐,他咽了一口口水:“雄主,虽然很不想做出这样的猜测,但是帝国最近应该要出现大变动了。”
闻言,陆泽揉着莱茵指尖的手微不可察地听了一瞬,他缓缓开口:“怎么说?”
莱茵没有发现陆泽的怪异之处,他朝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的雄主开始解释:“雄主,您还记得我我们的初见吗?那是在加纳晚宴上。”
陆泽嗯了一声,心中却默默纠正了莱茵刚刚说的话,加纳晚宴不是他们的初遇,早在更早之前,在他来到这个异世界的第一天,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莱茵。
那才是他们的初遇,只不过当时他们都很狼狈。
莱茵:“那场盛大的晚宴的参与者都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和附近的一些盟友将领,不瞒您说,加纳晚宴实际上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是皇子殿下们的订婚宴……”
莱茵说到这的时候,陆泽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他发现莱茵并没有提及自己也是晚宴适婚名单中的一员这件事,陆泽没有打断他,他听着对方继续道:
“……也是未来权势的争夺战,赴宴的大多数雄虫都是为了未来皇位的继承者去的。当今虫帝陛下膝下并未雄子,仅有三名雌虫皇子,因此继承者必定从三位皇子殿下中选出,而其中安德烈被公认为最有可能获得王位的雌虫殿下。那些贵族早就对他居心不轨,虎视眈眈地想要将他、将未来的帝国纳入口中,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雄虫从天而降、横插一脚,一个来自垃圾星毫无根基的雄虫。”
陆泽的手指捏上莱茵的耳垂,酥麻的痒意让莱茵下意识颤了颤,他抿唇忽略了那点怪异的酥麻,握紧了陆泽的手:“雄主,贵族和皇室的龃龉由来已久,现在那位毫无根基的S级雄虫被尊为冕下,一跃成为安德烈的未婚雄主,如此一来,皇室和贵族之间本就涌动的暗潮怕是再也不能轻易平息了。”
莱茵说的全都是事实,陆泽微微挑眉,他的一只手被莱茵握住,另一手却仍旧得空,继续完成刚刚未完成的逗弄。
莱茵喘了口气,他扭了扭被捏的发软的腰,面对着仍旧漫不经心、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陆泽,语气有些急:“雄主,若是皇室和贵族要打响战争,安德烈必定身先士卒。您是我的雄主,又向军部提供药剂,贵族一定早就将您视为皇族的一边,所以您一定要小心。”
莱茵想到陆泽今天被跟踪,又想到陆泽接下来可能会遇见的危险,他的语气中控制不住地带了点不满:“安德烈不该向您讨要药剂的,先前他带您进了军部审讯室,让您受惊,现如今又和您见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拍到,他不该将您拉您进来去趟浑水的。”
言语之间的偏向性显然非常明显,孰轻孰重,立见分明。
陆泽挑眉,没有接话。
莱茵几句话就让陆泽成了受牵连的小可怜,若是他知道陆泽是给安德烈出谋划策的军师,不知心里会作何想法。
莱茵皱了皱眉,抿着唇压下心头的燥意:“即使有虫打着您旧友来约您见面或是请您参加宴会,请一定让我陪同在您身边。”
陆泽插话:“没有旧友。”
莱茵面露疑惑:“您先前没有交情好的朋友吗?”
贵族圈中的走动一向频繁,十天半个月就能举行一次宴会,小型沙龙更是每周都有,陆泽说他没有这着实是出乎莱茵意外的。
陆泽摇头:“婚后你看到有谁上门来做客的吗?”
莱茵一愣,确实,婚后他从未在他们的别墅内迎来任何客虫,他家雄主似乎真的如他所说没有朋友,亲缘关系也不太好,后面这点从麦克考的生日宴上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莱茵忽然想起婚前曾经听到的流言,他抿唇,是了,贵族最是虚假势利,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足够的家底、没有悠久的家族历史,点头之交都不会有。
莱茵看着陆泽的目光忽然充满了疼惜,仿佛透过面前漫不经心的陆泽看到了曾经被孤立冷落的身影,安慰的话脱口而出:“雄主您别难过,莱茵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他说着,仰头亲了陆泽的嘴角。
陆泽偏头,灰色的眼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飞快地一闪而过,他看着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莱茵,煞有介事地反问:“寸步不离?”
莱茵脸上仍旧是心疼至极的表情,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寸步不离。”
陆泽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很好。”
下一刻,一只大掌钻进莱茵的腰间长驱直入,炙热的掌心贴上了他的脊骨,顺着向下,在某处地方重重一按。莱茵蓦然红了脸颊,他口中的话还未说出,一股信息素铺天盖地般将他瞬间淹没。
莱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像是一块包装精美的白巧克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融化在陆泽的手臂上。
就算是一块口感颇硬的巧克力,若是被捏住了块垒之间脆弱的缝隙,沿着缝隙骤然发力,再淋上一杯滚烫的牛奶,里外夹攻,怕是也会融化成一滩。
明明几个细节就猜到了,都能称得上是心细如发,说是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也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
只不过,怎么每次碰到他就突然变呆了?屡屡都让他得手。
陆泽缓缓勾起唇,眼眸中的兴味像是添了光,越发鲜明,他垂眸,皮质的沙发上有一处可疑的水迹,像是有谁喝剩了半杯水,又被不经意间被悄然打翻。
至于那被打翻了的玻璃杯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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