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和白月光he了
梁集深吸一口气,强笑着道:“我知道了,江总,劳烦您挂心了。”
江觉厌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随意地道:“我和你开个玩笑,谢余他不会对你做违法的事。”
嗯,混蛋谢余只会对江觉厌做违法的事。
连黑化都是定向黑化……
这么说,总觉得他好像很倒霉。
江觉厌在心里啧了声,面上则是笑吟吟地道:“当然,你要是担心,还是可以请几个保镖的。”
梁集哭笑不得,最后只能苦笑着道:“谢谢江总的提醒,我知道了。”
他看着江觉厌要走,想了想还是主动喊住,诚恳地祝福:“江总,祝你和谢总心意相通,百年好合。”
江觉厌脚步顿了下,面上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轻快地道:“当然。”
谢余总要乖乖听话的,他笑吟吟地想。
这么想着的江觉厌,和梁集先后离开酒店的时候,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正静静看着他们离开。
一旁的酒店经理看到谢余,惊喜地上前聊了几句,不过看谢余的样子并不想被打扰,也就体贴地离开了。
那是谢余曾经在国外认识的一个人,在国外也是做酒店工作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国内。
谢余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思绪很快缥缈。
除了公事,谢余很少出现在酒店这样的场所。
但是谢余也不是没去过。
有一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谢余突然很想很想见到江觉厌。
那是江觉厌出国的第二年。
他忍耐了很久很久,想了太多太多办法,看心理医生,去野外放松自己,又或者去寺庙念平气的经,去道观听清心的法,想要压抑住心里的那只野兽。
似乎也不是没有效果。
谢余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过年的那一夜,突然出现在大洋彼岸。
那个时候的谢余正是创业最忙的时候,却在那个时候,放弃了所有工作,风尘仆仆地去往另一个地方寻找他日思夜想的爱人。
那个时候的谢余还没有那么疯狂。
所以他并不知道江觉厌住在哪里,只是大概知道他在国外的大学还有专业,于是谢余跑到大学在那里找了三天,最后无奈地发现,江觉厌并不在学校。
那个时候的江觉厌,早就已经开始接手江家的事,本就天资极高的他,当然不会只把时间放在学业上。
他有充足的余力,在兼顾好学业的同时,如火如荼地开展起自己的事业。
那个时候的谢余,不知道要怎么找到江觉厌。
他就像是一个流落在异国的狗,茫然,惊恐,整个世界都好像被压垮了,就好像第一次知道,原来主人也会离开他,也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明明那么久,就算江觉厌不要他了,也在他的世界里。他们在同一个学校,他们还有共同的交际圈,他知道江觉厌住在哪里,并为此从不多的积蓄里咬牙挪出一笔钱,和江觉厌做了邻居。
哪怕那个时候的谢余,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江觉厌面前,但每当出现在那只有一墙之隔的房子里、每当在学校里又议论起江觉厌的名字、每当他在过去的同学那里听到关于江觉厌的消息,他都可以为此感到松了一口气。
江觉厌没有消失。
江觉厌还在他的世界里。
直到到了国外,谢余才发现,原来江觉厌已经离开了。
他有了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事业,谢余赖以生存得知他存在的渠道,都被江觉厌远远地抛下了。
他们不再有共同的学校,不再有共同的交际圈,也不再有共同的同学。
所以谢余,不知道要怎么找到江觉厌。
清晰地认识到这一件事时,谢余第一次失去了冷静。
他开始慌张地在这座城市里寻找起来,他四处游荡,他的脚步一刻都不敢停下,每当遇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都忍不住升起狂喜,却在手要伸出去之前,清晰地认识到,那是一个错觉。
那不是江觉厌。
他开始拜托一切认识的人,过往的朋友、大学的同学、江觉厌的老师、他认识的合作伙伴、他认识的外国人……等等等等,想要借此找到江觉厌。
疯狂的寻找下,当然是有效果的。
当他靠着得来的一星半点线索,找到江觉厌的时候,谢余感觉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满足,还有——
绝望。
谢余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和别人言笑晏晏的江觉厌,悲哀而又愉悦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他所有的忍耐都是无用功。
他所以的试图改变都是一场笑话。
谢余清晰地认识到,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在看到江觉厌时功亏一篑。
谢余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正常、合理,没有任何瑕疵,可以完美出现在江觉厌身边,并让江觉厌喜欢的那个人了。
他心里的野兽在那一刻,彻底出笼。
那一天,谢余看了江觉厌许久。
直到夜色渐深,江觉厌结束了聚会开始离开,谢余才悄无声息地消失。
他没有出现在江觉厌面前。
谢余想,他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江觉厌面前。
无论是以江觉厌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方式。
而现在,谢余也正准备那么做。
他收回遥望江觉厌离开的背影,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谢余平静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在下面回复了几个字。
一点点小动作而已,他想。
梁集很快就没有时间出现在江觉厌身边了,至于其他人,谢余想,如果江江想要其他人的话,他当然可以介绍,就像江江之前提议的那样。
但是前提是,江江要接受他。
江觉厌要先愿意把谢余永远留在他身边,要保证永远不会忘记谢余,要先和谢余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这样谢余才会允许,有其他人出现在江觉厌的世界里。
谢余想,只是悄悄调换了个顺序而已,不会有太大影响。
江觉厌会接受的。
他会让江觉厌接受的。
谢余平静地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了。
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现在出发的话,五点可以去往梧桐巷,今天有些事,五点半大概离开不了,可能没办法约江江吃晚饭。
但他可以替江江准备宵夜。
谢余想,开车驶向了梧桐巷。
.
天气已经很冷了。
梧桐树原本苍翠的叶子早已枯黄飘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枯枝,在呼啸的北风里,张牙舞爪地指向天空。
一处居民楼的窗户处,一个矮小的、瘦骨嶙峋的人站在窗户旁,一双鹰一样的阴鸷眼睛,像是等待猎物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楼下。
谢裁缝在等待谢余。
四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驶进了梧桐巷。
谢裁缝冷冷地看着那辆车,随即挪动脚步,走向了屋内。
她坐在餐桌旁,闭着眼,等待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扣扣——
敲门声响了两下,声响停止,谢裁缝慢慢起身,走到了门前。
开门时,她的背紧绷,手握紧,像是提起了斗志的战士。
门开了,谢余站在那里。
谢裁缝冷冷地转身,谢余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挂钟恰好在此时敲响,如过去的每一个月末那样,五点整。
但这一次,房间里没有那么死寂。
谢裁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按照作息吃饭,她坐在红木桌旁,桌上放着一摞文件袋,冷冷地看着谢余,显然已经等待了许久。
谢余静静地看着她,并不为此感到不一样。
“谢余。”
她的声音很嘶哑,但并不虚弱,叫你谢余的名字时,仍旧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冰冷。
谢裁缝直勾勾地看着他,不错过谢余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你知道,谢诚从牢里出来了吗?”
谢余稍显意外,顿了下才想起被谢裁缝提起的谢诚是谁,但他的表情并没有为此生出什么变化,仍旧波澜不惊,平静地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