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走一步，细微的‘咔擦’声快速蔓延。
　　“嗯？”楚云霁狐疑低头，下一刻爪子下面的冰面骤然碎裂，“嗯？！！”
　　来不及说话，掉进水里的瞬间下意识的屏息。
　　“咕噜咕噜……”
　　北极熊吐了两个气泡，手臂带着身体游动，准备找块冰面上去，却被附着在礁石上的海生物吸引了视线。
　　那是——生蚝吗？
　　自然水域生长的天然生蚝！
　　楚云霁顿时不急着上去了。
　　没有人类按时采摘的地方，生蚝无所顾忌的生长，最大的差不多有成年人手掌那么大。
　　带上去也够吃一顿的了。
　　只是碍于没带能够装生蚝的东西下来，楚云霁只能靠爪子抱着，眼见着拿不下了，这才游上去。
　　也不管是在哪上的岸，先把生蚝都推上去。
　　借助海水的浮力，北极熊也上来也毫不费力。
　　他甩了甩身上的水，浸泡的时间短，只是湿了表层的毛毛，这样能甩掉大部分的水，剩下的等太阳晒干就好。
　　“嗷呜！”
　　白狼哥！
　　楚云霁一上来就想跟白狼分享自己的成果，结果视线转了一圈，硬是没看到白狼的影子。
　　正疑惑着，猜测白狼是去别的地方捕猎，背后传来白狼的低吼，“吼——”尾音低沉拖长，似乎有些无奈。
　　“嗷——”楚云霁惊喜回头，却在看见浑身湿透的白狼时顿了顿，歪了下头，“呜？”
　　你也下去捡生蚝了？怎么湿成这样。
　　顿了顿，楚云霁目测着自己与白狼之间的距离。
　　不对——


第5章
　　“呜……”楚云霁抬了抬爪子，轻轻地，试图用爪垫把白狼身上的水擦一擦。
　　误、误伤。
　　他记得掉下去之前，白狼不是在岸上盯海豹吗，怎么一瞬间就出现在他背后了。
　　白狼甩掉身上的水，见他没事，转身去捕猎。
　　“嗷呜！”楚云霁捧起几枚生蚝给白狼看。
　　我们可以吃这个！
　　生蚝营养价值丰富，最主要是——新鲜的生蚝刺身味道一绝！
　　楚云霁摸了块石头，当着白狼的面砸开两个，没控制好力道，生蚝壳和生蚝肉砸成一团，他忙用爪子扒拉开外面的生蚝壳，抖落出里面小到可怜的肉。
　　吃生蚝最好的季节是秋季到冬季，也就是十二月至次年的四月，这期间生蚝是最肥美的。
　　奈何……现在阳光风雪每日转变，靠天气分辨季节太过困难，光从生蚝肉的大小，大抵也能分辨出，不是吃它的季节。
　　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呀。
　　好歹也是他捕猎的战利品。
　　楚云霁叼着生蚝肉喂白狼，“嗷呜！”
　　白狼眯起眼睛，后退半步，侧身从北极熊身旁跑了过去。
　　楚云霁顿了顿，“呜？”扭头就见白狼去追出来觅食的雪兔。
　　唔……看来白狼不喜欢吃生蚝呢。
　　也可能是没接触过，麝牛和驯鹿才是它们主要的食物来源。
　　白狼不感兴趣，楚云霁只好自己吃了。
　　咸香的味道好像变成北极熊以后吃起来更鲜甜。
　　吃完一个，楚云霁继续敲。
　　一口一个的吃起来跟嗑瓜子似的。
　　好吃是好吃，只是吃了半天没管饱。
　　冰面上的壳敲了一堆，到后面，楚云霁都吃累了。
　　想靠吃生蚝吃饱有点不太现实，楚云霁准备再去找点其他食物。
　　白狼跑过的那边路上，小体型的动物受惊跑的一干二净。
　　楚云霁用雪把吃完的生蚝壳埋上，起身朝冰面裂缝边走去。
　　还是捕鱼比较靠谱。
　　正要俯身，吹过的冷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丝熟悉的同类的气息。
　　楚云霁皱了皱鼻子，狐疑的环顾四周，就见一头体积庞大的成年北极熊维持着迈步的动作，视线相撞的时候，它的身形一动不动，迈出的爪子都停在了原地。
　　“呜？！”楚云霁眼睛亮亮的。
　　对方一看就是正值壮年的北极熊，目测体长都快到两米了。
　　成年的雄性北极熊能长到八百公斤，简直都快赶上一辆重型卡车的吨位。
　　是肉眼可见的强壮。
　　楚云霁看看自己，看起来圆滚滚，但多数都是毛毛蓬松帮忙撑场子，跟对面的北极熊比起来，瘦瘦小小的。
　　好吧。
　　楚云霁蜷了蜷爪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对面的北极熊毛色偏焦黄色，还有地方打结。
　　楚云霁爪子顺着脖颈处的毛围脖蹭蹭，还是他的毛色比较好看。
　　对面的北极熊站在原地许久，楚云霁看它爪子抬了那么半天都感觉很累，“嗷呜？”
　　兄弟，你也是来抓鱼的吗？
　　小北极熊的叫声还没有褪去稚气，成年北极熊就要沉稳的多。
　　楚云霁看了看它，视线又转过周围，冰面裂缝四处可见，也就是说——对面的北极熊可以在任何一条冰缝中捕猎，没必要一直盯着他。
　　一头北极熊幼崽能对成年北极熊造成的威胁约等于零。
　　楚云霁默默缩回爪子，“嗷、呜……？”
　　你是来抓鱼的、对吗？
　　似乎是楚云霁后退的动作激怒了对面的北极熊，它怒而低啸：“吼——！”
　　伴随着低沉的怒声猛的冲上来。
　　“啊呜？！”楚云霁扭头就跑。
　　救救救命啊——！
　　同为北极熊，相煎何太急？！
　　在野外，没有成年北极熊保护的幼崽，也很容易成为其他肉食者的盘中餐。
　　但在有海豹海象出没的海域，楚云霁也是没想到，北极熊一来直接就把它当目标了。
　　说好的北极熊是北极霸主呢，不是被狼追就是被北极熊追，有没有人管管呀！
　　楚云霁跑的拼尽全力。
　　成年北极熊的吼声悠长，远处，白狼回头看了一眼，冰面上有片刻喘息的海象挣扎挪动着甩尾巴，意图往海里钻。
　　在看见慌里慌张跑来的小北极熊时，白狼眸光幽深，转头迎了上去。
　　地上打滚的海象感觉压在投影的阴影消失，抬起头迟疑茫然：“？”
　　我活了？
　　小北极熊一路猛冲，片刻都不敢耽误：“嗷呜呜！”
　　跑到白狼身边才松了一口气。
　　楚云霁大口喘气平复着呼吸，躲在白狼背后安全感满满，这才探头去观察那头成年北极熊，“嗷呜！”
　　你过来呀！
　　白狼垂眸瞥了他一眼，小北极熊弯了弯眼睛笑笑。
　　别担心，我们有两个，它只有一个！
　　楚云霁观察了一下他们和对面成年北极熊的体型差，嘶……能不能打过，对面看起来实力很强的样子。
　　他犹犹豫豫间靠在了白狼身上，那个……要不、我们先撤？
　　“啊呜！”楚云霁像模像样的吼了一声。
　　白狼哥你先撤，我断后！
　　成年北极熊像是在斟酌，要不要为了这一口吃的冒险。
　　白狼眯起眼睛，勉强从圆滚滚的小北极熊背后找出他的脖子，咬住后颈。
　　“呜？！”楚云霁一懵，视线一转就被白狼拖到一侧，爪子在冰面上画了个半圆。
　　白狼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警告般的上前一步，“吼——！”
　　咆哮声振聋发聩，沉郁的声音暗含警告，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
　　离得近的楚云霁也不禁缩了缩脖子。
　　上次白狼赶他出领地的时候，虽然也是低吼，但是跟这次比起来好像又有很大差别。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摔炮和火药的区别。
　　成年北极熊掉头就走，半点没有要跟白狼硬碰硬的意思。
　　动物的吼叫声中其实可以分辨出很多种意思，咆哮与低吼算是一种简单交流。
　　楚云霁晃了晃脑袋，他耳朵贴在白狼脖颈处，‘呼噜呼噜’的声音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