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
片刻的沉默后, 祁返狭长的眼重新抬起,多了三分冷意:“交出来的话,队长要拿他做什么?”
“他犯了哪条规则, 就给予对应的处罚。”
“这么无情?”
“如果说按规则办事也能叫无情的话,那我还会有更无情的一面。”
祁返略一点头, 像是听明白了他的话:“如果是这样, 那我不能说。”
盛枝郁黑瞳一厉, 冷冷地看着他。
祁返迎着他的目光, 颊边顺着那支药膏靠近,将安全距离一点点缩短:“因为我觉得, 你问我要那个向导, 是你想要那个向导。”
这样距离的抽离像是某种对峙, 盛枝郁薄唇抿起, 言语冷漠:“你觉得我是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哨兵?”
不入流……真是个傲慢的批判词。
“原来你还没发现啊。”祁返抬手,轻轻地落到盛枝郁的肩膀上, “你的精神体,好像很喜欢那位向导的味道呢。”
“什……”
疑声出口,盛枝郁才好似后知后觉,侧过脸时和肩膀上一只圆头圆脑的小黑豹对上视线。
……精神体作为哨兵和向导精神力量的具象化表现形式,除了战斗时的附体状态,还能够以动物的形态外放。
小黑豹圆润的眸里黑瞳乌亮,四只小爪子齐齐整整地并在一起,毛尾巴绕在爪前。
没有半分在训练场上的凶猛残暴,甚至还眯着眼睛往盛枝郁的颊边蹭了蹭。
对主人的示好完成后,小黑豹长长的尾巴便从脚边开始扬起,状似漫不经心地用尾尖从祁返跟前拂过。
也许这人看不懂小黑豹在做什么,但盛枝郁对自己的精神体却很了解。
小家伙对某种东西感兴趣的时候,就会用自己的尾巴去试探。
“如果我没记错,精神体的情绪和宿主本人是同步的吧?”祁返说完,还刻意地把自己的袖子往小黑豹跟前抬了一下。
小家伙立刻抬起了肉乎乎的小爪子,跃跃欲试地搭在他的手腕上。
直到被盛枝郁沉着脸侧过肩膀,才没有真正触碰。
祁返意味深长地笑:“他对我袖子上的向导素确实很感兴趣呢。”
盛枝郁别过视线,神情淡漠。
他确实,是对那股略带海洋异香的向导素感兴趣,但并不是因为感兴趣,而是因为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在同一个人身上闻到的向导素,少了一股……涩腥感。
若换做等级稍微低一点的哨兵,压根察觉不到其中的差别,但偏偏遇到了盛枝郁。
昨天和今天的味道,在嗅觉记忆里出现了差异,让他察觉到眼前这个人好像并不只是和一个向导乱搞那么简单。
他极有可能碰见了一只受伤的向导,或者重伤了一个向导。
想到这里,盛枝郁脸色微沉:“不要给我插科打诨,把那个向导交出来。”
祁返看了他片刻,随后浅浅一笑:“抱歉,交不出来。”
“非得我拿着搜查证上门是么?”
“那是我过去的伴侣,”祁返的声音在此停顿,“在战场上失踪了。”
盛枝郁蓦地一顿。
“我身上沾带的向导素,是他衣物上残存的,所以会有些不一样。”祁返平静地道,“昨天我不知道你是队长,以为只是普通的队员,所以没有及时澄清,很抱歉。”
盛枝郁沉默了片刻,这才想起自己那天看这个人的档案时,感情状况一侧确实写着已有配偶。
但不知道有这样的变故。
抓握着药膏的力道略微松落,那一截冰凉的东西坠落而下。
祁返眼疾手快地接住,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那只小黑豹已经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趴在盛枝郁的肩头。
他唇角挽出些许弧度:“队长还有事吗?”
盛枝郁垂下视线看着落在他手里的东西,淡慢道:“没有。”
“好的。”祁返很快地应道,“我会好好养伤,不耽误后续的训练的。”
后半句话有刻意讨好的意思,只可惜小队长不搭理这点心机,冷漠地扭过头离开了宿舍楼。
盛枝郁一边走,一边抬手摸过自己的肩头。
小黑豹像是失去了感兴趣的目标一般蔫蔫地趴在肩头,尾巴也垂在身后一动不动。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高级哨兵,盛枝郁从没有精神体擅外放的时候,更没见过自己的精神体对一个陌生人表现出那么大的兴趣。
哪怕是盛懿对他进行精神体疗愈的时候,小黑豹也都是团成一团闭着眼睛睡觉,从不和他哥亲近。
……所以,是个失踪了的向导么?
思索之际,盛枝郁怀里的小黑豹却忽然从懒洋洋的状态起身,黑耀石般的眸骤然变得锐利。
盛枝郁轻轻提溜了一下它的后颈皮子,随后看向来的人。
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型高挑的男人维持着笑容朝他走来:“盛少将。”
“厉医生。”盛枝郁略微颔首以示打过招呼,“找我有事?”
“路过宿舍楼,刚好碰到你,就来打个招呼。”厉医生道,“听说你接手了六十九队,感觉怎么样?”
盛枝郁心不在焉:“没什么感觉。”
厉医生的视线默默追随了他一会儿,随后轻笑:“好吧,遇到什么麻烦记得来找我。”
卧在少年怀里的小黑豹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哥把自己的向导助理派过来,是担心我会忍不住找其他向导?”
厉医生维持着笑容:“这里离其他军区近,盛先生是怕有其他居心不轨的向导接近您。”
盛枝郁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他哥对他的控制欲真是十年如一日。
厉医生感知到盛枝郁情绪的变化,低低地笑了一下:“不过盛先生让我来照顾你,更多是担心你被欺负。毕竟六十九队这群人,是因为无视军令擅自行动所以才害死他们的前队长。”
小黑豹的眼睛迎上了夕阳还未彻底散去的余晖,黑瞳变得狭长凌厉。
“嗯,这件事我在查。”
厉医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件事……不是已经在报告文件上写得很清楚了?”
“嗯,过了审核那一关,”盛枝郁捏了捏小黑豹的爪子,把它已经伸出来的尖端按了回去,“但没过我这一关。”
如果说六十九队真的和报告中一样完全无视军令肆意妄为,那么问题应该会更早的暴露出来,而不是仅仅在一次任务中出现。
盛枝郁来第四军区前翻过往期的档案,发现六十九队虽然会有小问题,但都是些很寻常的错误,其他的队伍也会犯。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在一次外出任务里集体违抗军令,甚至不惜害死一个队长呢?
厉医生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盛枝郁沉思的模样,含笑的眼睛一点点降下温度。
“如果您认为这件事里有蹊跷的话,我建议还是和盛先生报备一下。”厉医生说,“毕竟您的哥哥一定是会无条件地支持你办任何事的。”
盛枝郁嗯了一声,旋即才低声道:“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打算麻烦我哥。”
他哥事情很多,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疑虑,一点多心就调动各种资源。
思索之际,一只宽大的手忽然落到发间,以赞许的态度揉了揉他的黑发:“真是个会体谅哥哥的好孩子。”
怀里的小黑豹瞬间跃落在地,以炸毛的姿态冲着厉医生,并且发出咕噜噜的警告低吼。
盛枝郁不大高兴地躲开了厉医生的手,往旁一步退开距离。
“哈哈。”厉医生抽回手轻笑,“你和你的精神体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抗拒别人的接近呢。”
厉医生不止一次尝试过想亲近小黑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一根毛发都没有碰到过。
盛枝郁皱着眉:“你原来知道。”
正想转身离开,余光扫到了另一抹身影。
是刚刚在宿舍楼里被他截住的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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