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
祁返瞳孔略颤了一下,虽然他一直说黑豹也是猫科动物,但真的看到这种大型迅猛的动物作做出小猫咪的动作,倒是意外到僵住。
该说是意外还是惊喜?
纠结分神的时候,手臂上却传来了刺刺的划痛。
祁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尾巴卷在一侧,而盛枝郁正低头,垂着眼用一小截粉嫩的舌尖舔过他的伤口。
所以精神体附体的时候,舌头上也会跟着有猫科动物的倒刺吗?
不对,盛枝郁为什么在舔他的伤口?
“队长,”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祁返眸色瞬变,“别……”
盛枝郁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离开,而是低头又舔了一下。
这次不再是在伤口边缘徘徊,而是直接触到血液,腥涩味在舌尖蔓开之后,他回过头,嗓音低而软:“你不是要医生么,我帮你疗伤。”
祁返因为他的动作已经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中,盛枝郁说话的时候,他只能一瞬不瞬地将视线聚拢在他洁白牙齿后的舌头上。
真的有倒刺吗,看不见,只见到血液在那截舌尖上染开淡化。
动物们受伤之后,都是自己舔舐的。
因为他现在被精神体主导,人类理智薄弱,所以才会用动物的方式对待他吗?
意识到这点,祁返似乎忘记了伤口,被尾巴环绕的手忽然落下抚住了盛枝郁的侧脸。
“盛枝郁,你的疗伤方法好像不太适用。”
明明是凶猛的哨兵,可落在他的手里却连反应都顿慢了下来,只能用懵懂的眼神望着他:“为什么……”
后半句话没说完,因为祁返拇指的指肚压过他的唇角,侵进了他的齿间。
慢慢地压下那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后,他触到了那截温软湿热的舌尖。
舔舐的血液成了颜料,沾在他的指肚上,又被渐渐积累的唾液稀释。
舌尖只有稀疏短浅的小刺,越往深处越发密集。
犬齿也比平时要更长更尖,像是隐秘地兽化了一般……
“唔……”
略带隐忍的哼声传来,祁返才意识到自己的观察做得过了火。
他重新看向盛枝郁,却发现小队长鸦羽般的眼睫上垂着淡淡的水色,瞳光潋滟,绵延的红顺着眼尾落到颊边,烧出一层诱人的乖。
一副被蹂/躏过头的样子。
明明是逾矩了,可是他却无法把手抽回来,某种更过分的念头前仆后继地往胸口涌出。
小队长现在需要向导的安抚。
他在趁人之危。
……可是他就是向导,又怎么算趁人之危呢?
精神图景悄无声息地释放展开,小猫咪含糊地发出了个音节,便沉入了他铺就的网里。
被安抚的盛枝郁非常安静,温顺地躺在祁返的怀里,被他抱到床上之后蜷成一团。
长尾巴搭在他的踝骨上,整个人显得温软无害。
祁返的手落在他的额头上,一寸寸感知着他情绪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杂乱烦闷,到现在只有绵延不尽的悲伤。
盛枝郁的精神图景有潜意识的防备层,祁返没办法渗透进去读取他的所思所想,所以只能进行最简单的放松抚慰。
祁返安静地看着这张埋在枕头里的脸,先前的情绪跟着平复之后,他开始仔细观察盛枝郁的眉眼。
这就是那位传说中冷血无情的上将向导盛懿的弟弟。
可无论是从五官轮廓还是个人性情来说,这兄弟俩都没有相似的地方。
盛懿冷漠残忍,在战场上手段狠辣得不像个向导,为了达到目的能不惜一切代价。
也就是这样的人,能在哨兵云集的高层里杀出属于自己的位置。
来这里之前,所有人都提醒过他,小心盛懿,小心盛枝郁。
但接触的时间越长,他却和这个人靠得越近。
祁返也没想过自己会为他做精神安抚,这明明是盛懿……
想到这里,他重新看向跟前的盛枝郁。
以小少爷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不缺乏向导的安抚,可是盛枝郁现在的样子,更像是第一次被人触碰到这样的精神深度。
为什么?
祁返思考的时候,一滴冷忽然坠在他的手背上。
他垂下视线,竟然发现那是盛枝郁的眼泪。
浓郁的睫毛被泪珠沉沉拽下,汇聚了几秒之后坠落碎开。
祁返慢慢地抬起指节,揩下其中一颗,以目光透析之后,抹到唇面抿了一口。
他低笑了一下:“……咸咸的。”
再次确定盛枝郁已经安静下来没有异常后,祁返起身在桌面放了一小块熏香。
这是用来覆盖向导素的熏香,无色无味,自然融化。
盛枝郁一觉睡醒之后,只会剩下迷朦的记忆。
*
翌日,晨练一如既往。
闹钟响的时候,祁返因为睡眠不足在床上多趟了五分钟。
他向来提前到模拟场,本来以为这三百秒无伤大雅,却没想到小队长提前到了。
高级哨兵和他不一样,因为被安抚好了,所以整个人在日光下容光焕发,全然不见昨晚在训练场里疯跑时的颓靡疲惫。
祁返拢回视线,正想入队时,却听到小队长轻飘飘的嗓音:“七分。”
他定在原地,站姿挺拔:“到。”
“七十六十一个人全部准时到,怎么就你迟到了?”
盛枝郁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冰凌凌,仿佛昨天晚上在这里跑步偶遇的事情完全没发生。
那枚熏香居然这么有效。
“报告,”祁返回答,“起晚了。”
“为什么起晚了?”
“没睡好。”
“为什么没睡好。”
祁返偷偷觑了一眼,盛枝郁面无表情地看着队伍。
他也无法揣测小队长是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片刻的犹豫后,选择掩盖过去:“……因为失眠。”
失眠的原因,是手腕上那三条刺痛的伤口。
还有那截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的粉嫩舌尖。
偏偏罪魁祸首好像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依然高高在上。
“失眠啊,那看来是训练量不够。”盛枝郁笑眯眯地回眸,视线落在他身上,“那今天的日常训练结束之后,你留下来加练。”
一句话,他就把自己的印象从昨天饭堂上的乖乖小孩扭回冷漠傲慢的少爷队长。
祁返应了好,垂眸归队。
跑步的时候,薮猫小声问:“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小队长?”
“嗯?”
“你到模拟场的前一秒还有人到,队长没抓他,就揪着你。”薮猫说完,又耸了下肩膀,“不过你一向爱惹小队长,可能是被他逮到机会了吧。”
祁返默声听着,没有反驳。
原来是刻意针对……那就证明昨晚前半段的事情盛枝郁应该是没忘的。
给他加练,难道是留他下来的借口?
想到这里,今天早上睡醒时的那阵沉闷感散了三分。
祁返按部就班地训练,午休,挨到下午最后一圈负重跑结束后,他略带期待地回头看向小队长。
却发现站在树荫底下的不是盛枝郁,而是袁羯。
祁返放慢脚步,走到跟前接过他递来的水:“……队长呢?”
“小队长收工了。”袁羯低声道,“他让我来监工。”
祁返:“……”
袁羯看着他的表情迅速沉了下来,有些莫名:“我监工不好么?小队长没下任务,我给你放点水随便练两圈就能回去了。”
盛枝郁在这里,一个不高兴又罚一百圈怎么办?
“不好。”祁返喝完,把水塞回他怀里,“我抖/M。”
袁羯愣了一下,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回头看向身侧的薮猫:“抖/M?”
薮猫抄着手,哼哼:“就是欠/虐。”
“……”
两个小时后,袁羯还是结束了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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