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
这个污染源的本体,是六十九的前队长,薛翼。
盛枝郁握住瞄准器的手微微上抬,对准了那块牌子。
砰的一声,净化结晶穿过触手丛林,精准地击中了死尸的心脏,也正好打下了那块身份牌。
触手密集而迅速,盛枝郁坠落时瞄准了身份牌落下的方向,极力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块牌子。
就在他的指尖刚刚触到边缘时,一条蜿蜒的触手悄无声息地分出了新叉,擦过了盛枝郁的腰侧。
作战服瞬间被划出一道痕迹,他攥住了牌子后忍痛咬牙,迅速地从毒瘴触手丛林撤离。
守在污染源附近的队员看到盛枝郁出来的身影,迅速将架起的高网拉近,纳米铁丝缠成了巨大的铁笼,将巨型海胆包裹其中。
第一只污染源成功捕获。
盛枝郁看着那只污染物挣扎了一下,随后瞬间被数个净化器炙烤,缓缓熔成了一滩烂泥。
确认那怪物看不出原形之后,盛枝郁冷着脸走向正在一旁疗伤的袁羯。
蝙蝠看着他阴郁的表情,低着头站到盛枝郁跟前,张开手微微拦住了他。
盛枝郁徐徐抬起眼皮:“干什么?”
“队长……头儿他不是故意的。”蝙蝠为难地看着盛枝郁,没有底气地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其实很清楚,袁羯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要不是盛枝郁及时补救,等污染源抓住了喘息的机会开始狂暴或者逃窜将会后患无穷。
可是,袁羯已经伤得那么重了,如果这个时候盛枝郁再对他动手……
盛枝郁冷笑了一声:“不是故意的就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失误吗?”
坐在一侧,腿上被白色绷带缠紧的袁羯徐徐低下头。
“今天要不是我,你们还要花多少时间精力去补救?你们还想被批一次无规则无纪律,无视上司军令吗?”
盛枝郁毫不客气,蝙蝠慢慢地垂下双手,沉默地让到一边。
没了阻拦,盛枝郁抬步走到袁羯面前,圆眼睛轻敛,俯视着跟前的人:“袁羯。”
男人闭上眼睛,嗓音低哑:“我知道错了,是我麻痹大意,请队长责罚。”
麻痹大意。
轻飘飘的四个字相当于自我否决了袁羯的整个从军生涯。
可是袁羯也没办法,那是和前队长有关的污染物,是上次任务结束以后他每晚的梦魇。
盛枝郁看了他许久,问:“你看到了什么?”
袁羯没想到小队长没有先惩罚他,顿了片刻,回答:“我看到了闪烁的身份牌……在那些横七竖八的触手之后。”
“所以你认为……这只怪物是吃前队长薛翼的那只?”
袁羯一顿,随后慢慢点头。
他会错愕震惊,除了内心深处的噩梦被唤醒,也是因为这只污染源在上一次任务里明明被他们捕捉回收了,却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盛枝郁长睫微颤。
所以,袁羯并没有看到……怪物内的核心,是薛翼。
他轻轻抬手,施舍般扔下了一枚闪烁的银牌,嗤笑一声:“就为了这点东西。”
消杀干净的身份牌砰声落地,滚到袁羯面前,而牌上赫然是薛翼两个字。
袁羯瞳孔颤动,眼眶瞬间红了。
蝙蝠站得远,没听到盛枝郁和袁羯的对话,只知道小队长离开的时候脸色很臭,而头儿垂眸低头好像要哭。
袁羯向来是以沉稳冷静在队里出名的,突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其他队员都震惊得不像话。
蝙蝠手忙脚乱:“这,头儿,你被小队长骂哭了?不至于吧……还是,腿上的伤就那么疼?”
袁羯反应过来现在还在任务中,握紧了身份牌抹了把眼睛:“没事,小队长说得对,我该骂。”
盛枝郁没有在意袁羯说什么,转身指挥其他队员将已经变成烂泥的污染源回收,然后走到祁返身侧:“你过去,帮袁羯治疗一下。”
祁返微顿,挽着微笑回头:“我?”
盛枝郁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你是这里最弱的,不是你是谁?”
祁返看了他一会儿,轻笑着低声:“小队长其实是担心我是向导,跟不上你们的高强度作战吧?”
盛枝郁的尾巴和耳朵还没收回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然后又极快地回复自然:“自作多情。”
祁返垂眸藏住笑意,正声道:“是。”
这里有只少十七只污染源在活动,更疑似有一个巢穴,六十九没有时间做休整,封存好第一只后便继续深入废城。
大型污染源的活动痕迹很明显,后面陆陆续续清杀了十三只,一天便耗尽。
熊在完成回收后,走向盛枝郁:“队长,目测还有十五分钟天就完全黑了,要在这里拉安全区界线吗?”
出乎意料的,盛枝郁没有之前那么果断,而是回头看着他:“如果再往前进十五分钟呢?”
熊蹙眉:“如果再前进十五分钟,那么就不够时间拉安全区了。”
“嗯,那就在这里吧。”盛枝郁把检测报警器递交给他,转身走向了装甲车。
袁羯没有把薛翼的身份牌和其他队员说,大概是担心在任务中会影响他们的心情,而盛枝郁也不决定把污染源的真实身份告知。
这群人因为前队长甚至不惜违抗军令,和军部作对……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之抗争的人竟然成了怪物,还差点伤害到他们,六十九就彻底散了。
可是,本来死了的薛翼,为什么会变成巨型污染源,还在已经被回收的情况下再次出现?
盛枝郁垂眸沉思的时候,车窗被轻敲了两下。
他蹙眉抬头,对上车外祁返笑盈盈的眼。
他用口型请求:“队长,开门。”
盛枝郁当作没听见,一动不动。
然后下一秒,祁返就打开了车门。
“感觉到小队长会不配合,所以我录入了指纹。”他探身进入副驾驶,随后带上了车门。
盛枝郁托着下巴,目光落到夕阳一点点消失的天际:“滚下去。”
“滚不了。”祁返徐徐抬手,撑落在方向盘上,很快将盛枝郁围困在臂弯和车窗之间。
六十九的成员还在车后来来往往,盛枝郁没想到他会突然那么大胆,眉眼落了一丝怒意:“祁返。”
“别装了,盛枝郁。”祁返一样直呼他的名字,“脱了吧。”
这句毫无来头的话让那股压抑的火烧了起来,盛枝郁正准备动手,祁返却更快一步地落到他的腰带上。
作战的腰带是个别致的扣锁结构,但祁返却很娴熟地卸解下来,盛枝郁伸手制止,却被他翻扣住手腕一下扣到车窗上。
这个向导的力气大得出乎意料,盛枝郁竟一时挣不开他的控制,只能压低了嗓音:“祁返!”
祁返轻抬眼睫,琥珀色的瞳淡淡地锁住他的视线。
随后他便展开细长的指尖,用掌心压在盛枝郁的侧腰轻轻按了一下。
“唔……”
盛枝郁酝酿好的警告瞬间变成了闷哼,生理性泪水一瞬间溢红眼眶。
祁返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睫后汇聚的泪水,轻轻松开了对他的压制,转而用指节揩去那一丝水光。
“早上受的伤吧,亏你能忍这么久。”
盛枝郁抿唇别过脸:“多管闲事。”
祁返低声轻笑,解开了他的护甲,将最里层的衣服掀开。
盛枝郁伸手想压回去,祁返干脆握住他的手腕侧过脸亲了一下,小队长的耳尖瞬间就红了,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他终于老实,祁返这才垂眸看着他的腰腹。
腰比想象中还要细和薄,感觉两只手就能握住,因为长时间的锻炼,上面有着紧实漂亮的腹肌,人鱼线浅浅埋在裤子的边缘……偏偏就是这么白璧般漂亮的肌肤上,蔓延着一指长的泡泡。
这是在作战时被划伤的伤口,又感染了毒瘴,细菌滋生在血肉之上一寸寸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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