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
盛枝郁知晓他做的一切,只不过因为“救命恩人”的前缀,选择默许,随遇而安。
因为并不在意,所以盛懿是怎么看他的都没有所谓,他只要做自己就行。
可是现在……盛枝郁抬眸看向身侧的人。
祁返对上他的视线,略微一怔,随后轻笑着贴近:“为什么这么看我?”
盛枝郁回头抽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祁返眉梢微挑,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抚过盛枝郁的脸颊:“对你的向导也要这么隐瞒么?”
……你的向导。
听起来平平无奇,细思却再暧昧不过的身份。
好像自愿套了个从属的颈环,并且将其中一端递到了盛枝郁的手里。
盛枝郁别过脸躲开他的指尖,冷淡地哼了一声:“你好像很擅长说这种话。”
祁返视线描过他的轮廓,随后才徐徐笑开:“怎么会呢,我到这么大只有过你一个恋人。”
更进一步地明确了自己的身份。
盛枝郁蜷在身侧的指尖缓缓收紧,依然抿唇不语。
但身侧的人却好像找到了探问的契机,问话随声而来:“那你呢?在我之前,你又有过多少个向导?”
……盛枝郁有没有过向导,塔里记录在案,明明只要翻阅一下资料就能查证的事情,祁返却要听他亲口回答。
而答案当然是没有。
盛枝郁从没对任何人感兴趣过。
但。
“向导的话……只有你一个。不过进过我精神图景的,还有盛懿。”
精神图景是哨兵最隐秘的地方,象征着内心世界,也是供精神体修养活动的区域。
除了紧急情况下的安抚疗愈,若没有哨兵的许可,向导一般情况下是无法连接的。
那大概是刚觉醒不久的事情,盛枝郁在实战的场上受伤,精神体有些暴走的迹象,盛懿本来是想给予安抚,但因为小猎豹排斥他,所以他强行进入了盛枝郁的精神图景。
祁返的眸色暗了暗。
他知道盛懿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又对盛枝郁有这么强烈的控制欲……没进入过盛枝郁的精神图景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
可即便知道这一点,心口现在还是会蔓延起无边无际的嫉妒和隐怒。
因为要调查催化剂和拯救异化的哨兵,出于救人的目的,祁返也进过别的哨兵的精神图景。
低级哨兵的精神图景没有高级哨兵那么宽阔辽源,但大多都是象征平静美好的回忆,也是内心深处最柔远的地方。
但盛枝郁的精神图景只有一片狼藉,代表着他的精神世界里其实有一道很重的创口。
盛懿看见过这样的景象,却从没想过帮小郁抚平过去,而是任由他溃烂。
既要占有,又不珍惜。
没有等到回话,盛枝郁略微回头看向身侧,却对上了祁返有些沉重而哀伤的视线。
他怔了一下,有些茫然。
祁返的手却重新落到他的颊边,好似很喜爱这样触碰他,嗓音低淡:“那从今天开始,我会负责保护你的精神图景的。”
轻飘飘地许了一个沉重的诺言,盛枝郁刚想回绝,肚子却抢先一步发出了咕咕地轻声。
太突然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住,听觉却捕捉到祁返低低的笑声。
“毕竟快三天没吃饭了,饿到小猫了?”
盛枝郁皱眉:“……也还好。”
“等着,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他很快从水中起身,收敛了外放的精神体,重新穿上衣服。
之前在山洞里也许还有些困难,但现在在河流附近,一切都好办了。
盛枝郁看着他的背影在河边滞留了片刻,随后就是破开的水声。
很快,祁返带着两条鱼回来。
盛枝郁看着两条扑腾的鱼尾,忍住了舔嘴唇的冲动。
本以为能获得一顿简单的烤鱼,却没想到祁返生了火之后,从作战服的一侧翻出匕首。
先把内脏去掉,随后翻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香料诱人的味道很快就加重了饥饿感。
祁返仔细地涂抹之后,才将鱼用树枝穿起来,在火上一点点烤过。
盛枝郁双腿曲在身前,手臂环抱着,用姿势的调整抵抗着饥饿感:“你好像很熟练。”
“嗯,调查的时候常常需要风餐露宿。”祁返回答。
盛枝郁哦了一声,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跟前的火堆。
他虽然跟着上一线的次数不少,但基本上都是大部队兜底,盛懿也不允许他擅自行动,所以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他其实是第一次。
祁返表面上专注于鱼的料理,实际上余光却全都落在盛枝郁身上。
现在的盛枝郁卸下了在四区刻意端着的高高在上和疏冷,更贴近真实,即便表面上想装沉稳,但实际上背后轻摇的尾巴却暴露了他的期待。
很可爱。
直至熟透,祁返将冒着热气的鱼肉从骨头上剔到一片干净的叶子上,随后才递给盛枝郁:“有点磕碜,不要嫌弃。”
说是这么说,但香气却已经勾得人食欲大发。
盛枝郁哦了一声,用树枝戳了一块儿放进嘴里。
……是比视觉和嗅觉反馈得更加好吃的味道。
不腥不腻,很鲜嫩,香料的调味也恰到好处。
祁返看着他圆润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然后依然矜持地进食时,略微地闪过了一丝……失落。
还以为能看到小猫狼吞虎咽呢。
两条鱼足够肥美,盛枝郁的饥饿感最后得到了满足,甚至还有一点剩余。
他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把剩下的这点吃光,毕竟野外食物珍贵,但祁返已经自然地把手伸过来取走。
盛枝郁抬眸:“……你不够吗?”
祁返轻笑:“没有啊,只不过我听说,猫不可以吃太饱,容易消化不好。”
好像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人对他的定位了。
盛枝郁懒得反驳,起身去河边观察流向。
有了河流,那么自然就有上游和下游,他需要做的只是判断哪一处会通向外界。
袁羯死了,六十九其他十名成员的安全他还无法确定,军部的援军什么时候到达,盛懿知道六十九出事的消息之后会怎么做……
一大堆被他短暂搁浅的问题又重新卷了回来。
如果找不到出口怎么办?
如果盛懿察觉到了什么,为了不让自己的目的暴露而舍弃六十九怎么办?
如果……还有其他队员变异了怎么办?
问题接连不断时,盛枝郁的腰却被祁返从身后环住。
向导很自然地感受到他有些沉闷的情绪,随后贴在他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嗓音低哑:“在想什么呢?眉头锁得那么深?”
盛枝郁垂眼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但又不想推开。
随后,就这么听之任之地让他抱住。
“我在想,我当时让你去照顾好其他队员,你为什么不听。”
“哦。”祁返挽唇亲了亲他的后颈,余调漫长,“原来是秋后算账。”
“……”盛枝郁偏过了头,忍住了皮肤上蔓延的痒意,“六十九被惩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听从军令,擅自行动。”
“嗯。”
祁返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又理所当然:“但我是卧底,卧底是不用听从命令的。”
……听起来还挺骄傲的。
“不要焦虑,越是困难的处境越需要冷静。”祁返的手徐徐下落,触到盛枝郁伤口的位置,“这里还疼吗?”
盛枝郁低头。
从水里出来的时候,他稍微观察过自己的伤,已经没有刚受伤溃烂时那么严重,但确实没有进一步加深了。
“不疼了。”
祁返很轻地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又问:“如果军部的救援队来了,我们被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当然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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