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
入夜后,王副院和周少卿拜访了刑部尚书,两人想要去刑部大牢探望这次的涉事官员。
听了两人的要求,刑部尚书追问道:“你们难道有了新线索?”
王副院摇了摇头,周少卿回话道:“大人,我们只是替那工部侍郎可惜,犯下如此重罪,工部侍郎恐怕是难逃一死。”
“我们去看望一下,也算是尽了同僚一场的情谊。”王副院跟着说道。
刑部尚书盯着两人看了看,神色突然缓和了下来,他捋着胡子道:“确实应该去看一看。”
有刑部尚书安排,王副院和周少卿顺利进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内,涉事官员在罪名明确之前,一般都是有优待的,比如工部尚书就被单独关押在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单间。
而工部侍郎因为已经认罪,好待遇没有了,被关进了普通牢房,并且带上了镣铐。
王副院和周少卿来到关押工部侍郎的牢房外,看到工部侍郎的狼狈模样,两人不禁摇头叹息。
“你说这是何必呢?”周少卿开口道。
“是啊。”王副院附和了一句,“陛下出动三司会审,明显是要严查重罚了!”
周少卿点头赞同:“这次的主犯估计要被满门抄斩了。”
牢房内,工部侍郎的面皮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王副院:“满门抄斩都是乐观的结果,此事牵扯甚广,依我看主犯被诛九族也不是没可能!”
工部侍郎:“……”
周少卿:“不过陛下仁善,如果是从犯,又肯主动交代,戴罪立功,说不定能保下家人的性命!”
工部侍郎:“……”
翌日,早朝刚一开始气氛就凝重无比。
三司会审的结果已经呈递给了陛下。
江存度看着最终审理结果,神色平静如常。
把主犯和从犯的供词全部看过一遍后,江存度开口道:“把主犯带上来。”
“是!”刑部尚书领命,仿佛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很快带着镣铐的工部侍郎就被带上了勤政殿。
数日前这工部侍郎还是百官中的一员,如今却成了阶下囚,众臣见了,不免唏嘘。
主犯已经被带了上来,刑部尚书先出列对着陛下行礼道:“陛下,能不能容臣先问一个问题?”
江存度瞥向刑部尚书,开口道:“讲。”
“陛下宽厚仁慈,臣斗胆问陛下,从犯如果主动交代,可否宽大处理?”
“可。”江存度回道。
“陛下,如果此人像工部侍郎一样,是主要执行人,但却受上司指使,是否可以戴罪立功,赦免其家人?”刑部尚书又问。
这句话落下,朝堂有片刻的骚乱,因为刑部尚书明显话中有话啊!
御台上,江存度将百官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的神情始终平淡不见波澜。
殿中很快又肃静了下来,百官垂眸凝神,各个竖着耳朵,想听陛下如何回答。
江存度的视线落在工部侍郎身上,他缓缓开口道:“主动交代,戴罪立功者,罪不及家人。”
工部侍郎猛地抬头向上望去……
工部的事,确实都是工部侍郎经手的,工部侍郎知道自己难逃死罪,而陛下又出动了三司会审,明显是要严查重罚,工部侍郎料想自己的家人也要被牵连了。
所以在刑部大牢,当工部尚书提出条件,让他认下所有,作为交换,工部尚书出去后,会帮忙运作,保下他府中子嗣的时候,他答应了。
可是现在,陛下在百官面前,亲口允诺,只要他交代实情,戴罪立功,便罪不及家人。
“陛下!”工部侍郎一朝醒悟,他俯下身,额头抵在地面上,悲怆地开口道,“罪臣有本要奏!”
“臣所做所为,皆是马尚书授意。”工部侍郎最终招认出了工部尚书。
殿中众臣哗然,众人都没想到,或者是不敢想,这个案件的最大主犯居然是工部的最高堂官——工部尚书。
很快又有人想到,这工部尚书是淮国公提拔上来的,那么此次事件淮国公是否知情呢?
百官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瞟向了淮国公,而淮国公对此好像毫无知觉,依然不动如山地立在百官首位。
因为工部侍郎的供认,工部尚书也被禁军押了上来。
从禁军的态度,工部尚书就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如今来到勤政殿,感受到殿中的凝重气氛,工部尚书的心开始往下沉。
“马尚书,孙侍郎指认你是主使,你可有什么话可说?”刑部尚书直接发问道。
工部尚书看向跪在旁边的工部侍郎,他开口道:“孙侍郎,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如此污蔑于我,可有证据?”
“下官家中有大人平日所赠字画。”工部侍郎回道。
“孙侍郎喜好字画,本官见你平日办差用心,故送几幅字画嘉奖,这有什么问题吗?”工部尚书反问道。
说完,工部尚书看向殿中百官:“敢问在场列位,遇到欣赏的后生,是否会随手赠一些字画环佩之物?”
百官中有不少人都点头默认,显然这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
工部尚书又看向工部侍郎,愤慨道:“本官见你办差用心,故而才对你多加提携,没想到你是一个包藏祸心的!”
说完,工部尚书转头对着上方叩首道:“陛下,臣愚昧,未能提前察觉孙侍郎的罪行,造成如今后果,臣难辞其咎,请陛下治臣的罪!”
江存度并未接话,只是看向了工部侍郎。
而工部侍郎死死盯着工部尚书,他早就该料到的,那些兵甲武器,工部尚书从来不粘手,都是让他去执行,他从一开始就是工部尚书准备的替罪羊。
认清这一点,工部侍郎也不再保留,他盯着工部尚书,咬牙道:“如果我有马尚书与人交易的亲笔信呢?”
“这怎么可能?”工部尚书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工部侍郎却转头对着上方说道:“陛下,罪臣家中藏有马尚书的亲笔信,可派禁军去搜查。”
工部尚书对工部侍郎一直都是赞赏有加,多有提携,工部侍郎感念其提携之恩,从未生出过二心,可是自从吏部侍郎和兵部侍郎接连出事后,工部侍郎心中便隐隐有些不安,他怕自己哪一天会步了两人的后尘。
而工部尚书每次让他转运兵甲武器,都会附带一封书信,因为心中的不安,工部侍郎便多留了一个心眼,扣下了工部尚书的书信,另外抄写了一份送了出去。
没想到当初有备无患之举,如今真的成了救命的关键。
江存度发话,让禁军去工部侍郎家中搜取信件。
殿中,跪在工部侍郎旁边的工部尚书,听对方说得如此笃定,面上虽然还强自维持着镇定,后背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另一边,有工部侍郎的主动交代,禁军很快便找到了信件,并且带了回来。
食乐接过禁军呈递的信件,交给了江存度。
信上的字迹确实是工部尚书的,只是这信中并没有什么关键信息,只有过去的一些交货时间安排。
江存度看过一遍,让食乐拿给工部尚书看。
工部尚书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笔迹,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旁边的工部侍郎预先开口道:“马尚书不会要说这是有人模仿你的笔迹吧?”
工部尚书嘴巴动了动,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工部侍郎便再次开口道:“陛下,罪臣还有一个证人。”
之前有一次,工部尚书吩咐工部侍郎转运兵甲武器,工部侍郎从房间出来后,撞见了工部的余副使,那余副使神色有异,明显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余副使便是孟哲发现兵甲武器那个雨夜撞见的人,如今以从犯的身份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因工部侍郎的供述,余副使很快也被押了上来。
余副使一进殿,就腿软地跪下磕头道:“陛、陛下,小人也愿戴罪立功,求陛下开恩!”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陛下自有裁断。”刑部尚书开口问询,“你可曾听到马尚书和孙侍郎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