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捡来的媳妇
反正……迟早是要分开的,何必付出。
一想到以后又要回到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乔溪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啃着馒头的沈夷光也察觉到乔溪一瞬间低落的情绪,不禁开始反思。
这些天他一直为了自己的事抑郁难安,完全忽略了乔溪与岑儿。他不是不知道两人有时向他投射过来的担忧目光,只是他还需要时间平缓疏解,无意间冷落了他们。
然而他本意是不想的,可这些事没办法告诉乔溪,更无法奢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欺瞒,如今见他因为自己连日的阴沉受到牵连,内心更加愧疚。
为了弥补一二,沈夷光于是他主动开口找话题:“吃了饭后,你还要继续逛吗?”
乔溪跑远了的思绪被拉回,摇头道:“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你自己活动吧,晚些时候我找你们汇合。”
沈夷光见他不和自己一起走,又问:“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
“不用。”乔溪摆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只是一点‘私事’。”
沈夷光还想再问,见乔溪脸上神情冷冷的,忽然就明白了。
听说何秀才也在石清镇。
想到这,沈夷光无论如何都不放心乔溪一个人找那个负心汉对峙,担心他会吃亏:“我也要去。”
乔溪本想说你跟着干嘛,他自己能解决话到嘴边,眼睛在沈夷光那结实的手臂上一转,又改口了:“也行。”
身上带个保镖,更方便暴打渣男。
两人出了饭馆一路奔西,乔溪事先找人打听过了,李员外的宅子就在石清镇西边,他上午特意去踩点过。
李府内外张灯结彩一派喜庆,门口悬挂着的一对红灯笼上贴着大红“囍”字,进进出出的丫鬟小厮们个个喜气洋洋精神抖擞。连那两个石狮子都被用心装扮过,一看就是要办婚礼了。
“啧。”乔溪双手环胸站在李府门外感慨道:“大户人家结婚就是不一样,搞得这么隆重。”
“就是可惜一家子眼神不好,看上个渣男。”
沈夷光抬头随意打量,无声摇了摇头,不甚赞同。
他并不觉得李府的阵仗哪里算得上“气派”,不过就是比寻常富贵人家多了两个石狮而已,与他侯府有着天壤之别。
想起侯府,沈夷光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不敢再想。
本以为乔溪会直接上门,沈夷光也准备好待会可能要与人动手的打算,可是没想到乔溪只拉着门口守门小厮一阵耳语,接着笑眯眯出来了。
“咱们走。”
沈夷光一头雾水,“这就走了?”
不是说要找何秀才吗?
“对啊!”乔溪走在前头,“我又不傻!在人家马上就要成亲的时候故意跑到门口闹事,这不等于送上门挨揍吗?”
“我让那小厮给何秀才传话,他不敢不来。”
果然十多分钟后李府大门打开,何秀才慌慌张张从出来,站在外面左右张望,寻找乔溪的身影。
距离婚期还有半个月,何秀才年前又听闻乔溪与人成婚,还窃喜以为从此稳妥了,安安心心在家陪伴珍娘。没想才过元宵没几天,乔溪就居然上门来了。
门外没找到乔溪,何秀才不敢声张,边往前走边不住左顾右盼,好好一张脸被这做贼一样的举止生生破坏,像个猥琐小偷。
乔溪侧身躲在李府门外不远的小巷子里,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破布袋子,眼神示意沈夷光。
沈夷光心领神会,趁晌午时分大家都在午休,四下无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何秀才身后。
那厢何秀才还在心急如焚,冷不丁一个臭烘烘的破布袋从天而降,兜头兜脸把他罩住。紧接着身后那人又在他身上几处大穴连点数下,何秀才连喊也喊不出声,就这么青天白日的被人掳走。
以为遇到了绑匪,何秀才怕得发抖,被沈夷光单手拎着,宛若丢垃圾一样丢在小巷地上后,他一骨碌跪下去不停磕头乞求饶过。
看他那怂样,乔溪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把扯掉布袋。
这布袋还是他特意找街上杀猪的屠户借的。就何秀才这种人,即便是用来绑他的麻袋,都不配用好的。
眼前忽然清明,何秀才惊魂未定,抬头看到乔溪那张熟悉的脸,吓得魂都飞了,甚至觉得还不如遇到劫匪。
乔溪也因此看清了他的脸。
果然是之前在成衣店遇上的书生。
冤家路窄,乔溪冲他龇牙一乐:“哟~好久不见呀!”
“看到老相好是不是很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何秀才脸上神情变了几变,最终化作一团噎在嗓子里,不敢回答。
“怎么?马上要当人家贵婿了,见到前男友就嫌弃了?”
乔溪阴阳怪气的话听在何秀才耳里,羞愧的低下头:“是我对不住你。”
他诚恳道歉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真心,无比沉痛的说:“我知道有愧于你,但感情一事勉强不来。我与珍娘是真心相爱的!我不奢望你原谅,只求你能成全……”
他说得冠冕堂皇情深意切,好像乔溪才是那个纠缠不休棒打鸳鸯不知好歹的小人。
乔溪懒得跟他演虐心苦情剧,也愿不惯着他,抬手照着那张俊秀白净的脸干干脆脆就是两巴掌。
何秀才捂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乔溪现在都会打人了,十分不可置信。
乔溪不知幻想过多少回怒扇到渣男的桥段,这两巴掌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虽然他不能和沈夷光这种大高个比,可这些日子农活不是白干的,再加上和沈夷光学了点拳脚,打起人何秀才十分富裕。
“想好怎么说了吗?”乔溪打完人,吊儿郎当冲他阴森一笑,“想好了就继续。”
活脱脱就是恶霸做派。
何秀才看他那架势,一时根本不能接受,哆嗦着嘴唇道:“你、你现在怎得如此彪悍,从前你不这样……”
“就因为我以前性子软弱好说话,所以你才敢欺明目张胆负我,是不是?”乔溪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早知道,以‘我’的性格,就算知道你背信弃义也不会闹得很难看,对吧?”
他说得没有错,何秀才就是吃准了这一点。
乔溪生得好,家里无父无母,也无亲族撑腰,性格还那么容易拿捏,何秀才想着就算不能娶他,讨来放在房里做个美妾也不失乐趣。
因此后来他扒上李员外,在面对荣华富贵的诱惑时,也仅仅只是内心稍稍挣扎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毫不犹豫的背弃了乔溪。
他自觉没有做错。
比起有钱有势的李员外,农户孤儿出身的乔溪根本不能给的前途他带来一丝助力。他只是自己富贵后的锦上添花,不可能为他雪中送炭。
而且除了一张姣好的脸,乔溪性情无趣天生木讷,再加上陶音盯得紧,一年了他都没机会把人带上床享用,因此很快就腻了。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圣人所言,你应当理解我。”何秀才试图为自己辩白,脑子里都是想着如何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乔溪。
他心底深处一直是瞧不起乔溪的,认为他根本配不上自己。乔溪没读过书,脑袋空空,只要哄得他相信自己是有苦衷,一定会放过他的。
一旁站定充当打手的沈夷光听到此处眉头深皱,感觉自己的手也有些痒,很久没有这么想打人的冲动了。
他行军在外打仗多年,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38章
乔溪懒得跟何秀才这种人耍嘴皮,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
“我现在不想跟你聊这些。”他冷笑一声,“谈感情没意思,不如咱们来谈谈钱?你不会以为,之前骗我钱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听了他的话,何秀才脸色更加苍白,虚弱解释:“我没骗钱……”
话音才落下,乔溪毫不客气抬腿踹了过去,刚好正中何秀才的胸口。那一脚力道不小,何秀才被踢得当场向后仰倒,挣扎半天才爬起来,扶着胸口猛咳好几声,气喘吁吁面色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