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捡来的媳妇
乔溪努力假装不在意的给沈夷光喂药,可是眼神却又控制不住,时不时偷瞄一眼。
抛却那点雄竞本能,乔溪真的很想试一下手感。
当然他认为虽然这样有点猥|琐,但肯定属于人之常情,绝不是他变了性向或者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偷窥的小眼神当然瞒不住警觉性极强的沈夷光,毕竟常年习武的人总是对旁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格外敏感,不管他们是善意或者恶意,多留点心总不会错。
可是沈夷光很快注意到,乔溪的眼睛总有意无意的落到他的……胸?他疑惑低头看了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耳根瞬间涨红。
这真是……真是……
果真乡野村夫,粗俗!
尽管乔溪的目光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意义,更没有什么亵渎的心思,可沈夷光却好像个被街头流氓调戏的小媳妇,既羞耻,又莫名心慌。
第07章
就这样,沈夷光暂且在桃叶村住下了。
尽管沈夷光一再承诺会还钱,可是乔溪仍然十分怀疑。毕竟按照那个什么沈三郎的说法,他们家算是破产了,就算以前再怎么富裕,现在也是难民身份,不太可能有钱给他。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沈夷光斩钉截铁道:“若我食言,日后你自可取我性命,”
乔溪闻言翻了个白眼:“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不过当沈夷光脸上又浮出尴尬难堪的表情,乔溪也不再说话,否则好像显得他特别像个刻薄反派,欺负人家孤苦伶仃的舅甥俩。
人家这配置万一真是哪本书的男主,自己对他好点也没什么,说不定以后发达了真能回报几分。
此时一旁趴着的岑儿听到他们的对话,慢吞吞蹭过来脖子里拽出一根红绳,仰头问:“小溪哥哥,这个够不够付钱?”
赵岑自小生长在皇宫,锦衣玉食不谙世事,更不知民间疾苦,可跟随舅舅逃亡的这些天,这个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太子渐渐懂了许多从前不懂的事。
原来皇宫外面,大家吃饭睡觉都是要钱的,但钱却不是平白就能轻易得到的东。很多百姓因为没钱而活活饿死,还有人只为了区区几个铜板跪在路边,不得不将自己的儿女插上草标贱卖。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给了赵岑幼小的心灵极大震撼,才稍稍明白为什么父皇看折子的时候永远都是愁容满面的表情。
他想到自己脖子挂着的玉坠,记得父皇亲手为他戴上时曾笑着说,此玉不仅可以护他平安长大,而且价值连城,要他小心保管。
赵岑觉得,这种戏既然价值连城,那……应该也是可以换钱的吧?
他捧着玉坠满焊期待的看着乔溪:“小溪哥哥,我有钱。而且,我也会帮忙干活的!”
“岑儿……!”沈夷光慌忙挣扎起身,不顾疼痛道:“不可!”
他当然认得那块玉。此玉还是他当年追随先帝征讨西域得到的,据说是西域皇帝珍藏的至宝,水色通透冬热夏凉,是极为少见的珍惜品,有价无市。
赵岑七岁那年生了场大病险些没命,先帝怜爱幼子体弱于是将此玉赏赐给他,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
这玉不同寻常,如果真的被乔溪拿去卖了,赵昱必定很快就追查到此处,到时说不定整个村子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乔溪被那玉坠吸引注意力,好奇的凑近看了看。哪怕他是个外行,不怎么懂鉴赏,也能一眼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东西。
“你脖子这块玉一看就很贵重,我可不敢收。到时万一拿去卖了,人家说不定当场报官,怀疑是我偷来的。”
“再说……我还没小气到要抢小朋友的东西。”
乔溪猜这玉应该是家里长辈送的,他听说古人送玉通常抱有很多美好寓意,就像小竹子脖子上的银锁一样,寄托着他们的亲人所有的爱意。
而且抢小孩子的东西是最不要脸的,乔溪还没那么缺德,接着又说:“你赶紧把玉藏好,以后别随随便便给人看,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有原则的。”
听他这么说,沈夷光悄悄松了口气,同时不免对乔溪另眼相待。
虽然乔溪举止粗鲁张口闭口都是钱,可其实也是良善之人。
正因如此,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不会留他们住下来。
听说他不要,赵岑有些懵懂:“那我们还有饭吃吗?”
“看不起谁呢?我这么大个人,养你一小孩还不是绰绰有余!”乔溪哼了一声,“你好好照顾你舅舅就行,反正饿不死你。”
说着他转身出门,只留了个潇洒帅气的背影,心里却泪流满面。
别人就算穿越种田也是有各种金手指发家致富,随随便便第一桶金都能赚够几百两,怎么到他这里混口饭都费劲。
晚上乔溪把最后剩下的菌子熬了整整一锅汤,就着饼子,三人围在一个屋里吃的头都不抬。
岑儿两天没吃东西了,抱着破碗舍不得放下,小肚子喝得鼓鼓胀胀,只觉这菌汤竟比从前他在皇宫里吃的翡翠燕窝白玉汤还要好喝。
眼看岑儿眼巴巴看着自己,还想再要第四碗,乔溪义正言辞拒绝了:“不能再吃了。”
人在极端饥饿的情况下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否则会把自己活活撑死,给喝了三碗已经是极限。
听说不能再吃,岑儿圆溜溜的大眼中溢满了失望。可他还是很乖,没有哭闹也不撒泼,默默地把碗放下。
沈夷光在床边也捧着自己的碗,他吃得很慢,眉头紧皱,像是在忍着剧烈疼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吃完晚饭,乔溪把碗筷收拾拿去洗干净,接着又去打了水进来洗漱。为了省一点煤油,农村通常天黑就要上床睡觉,乔溪也被迫戒掉了熬夜的习惯。
因为家里唯一一张床让给伤员,乔溪让岑儿夜里和自己在地上睡觉,可是沈夷光怎么都不肯,非要自己睡地上,果然被乔溪骂了一通。
“让你躺着你就老实点,不作能死吗!?”他不耐烦的说,“自己身上什么情况不知道?你要真有能耐就滚出去睡!”
沈夷光被骂得不敢吭声,低声道:“我只是担心岑儿……”
“小孩子哪就那么娇弱了?”乔溪嗤笑,“我看人家岑儿都没意见,你在这叽叽歪歪的。”
岑儿眨巴着眼睛点头:“舅舅,我喜欢睡地上。”
沈夷光被乔溪骂得还嘴无能,只得讷讷听话躺下,心中腹诽。
悍夫。
熄灯后,室内一片漆黑,只余几人安静的呼吸声。
乔溪闭着眼睛准备睡觉,察觉到身边男孩身体微微发抖,便抬手把人捞过来搂在怀里。
岑儿冻得手脚冰冷,忽然被人被抱住,先是条件反射的想要伸手推开,可是下一刻一股温暖包围了他,他渐渐安静下来。
“这样不冷了吧?”乔溪把岑儿身边的被子裹好,将他手脚都困在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处。
从来没被人这样抱过的小太子面红耳赤,一边觉得别扭,一边又忍不住贪图那份温暖,想要靠得更近些,小小声应了一句:“不冷。”
乔溪闭眼打算再次入睡,然而……
……
“你身上太臭了。”他皱眉睁眼,无比嫌弃:“熏得我睡不着。”
岑儿羞耻的脚趾蜷缩在一起,不磕磕巴巴的解释:“孤……我好多天没有沐浴了。”
“明天再不洗澡就把你丢出去。”乔溪阴森森吓唬他,“听说山上的狼最爱吃臭臭的小孩。”
岑儿立刻吓得不敢再动,生怕他真把自己丢出去喂狼。
沈夷于是开口道:“你莫要吓他。”
乔溪冷笑:“怎么我光吓他没吓你?”
“再吱声连你也丢出去!”
沈夷光闭了嘴,默默翻了个身。
曾经统领十万大军出生入死威风凛凛的神勇大将军,如今竟在一介村夫面前畏畏缩缩宛若一只小鹌鹑,说出去怕是要叫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