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非人类反派[快穿]
鹤林也如昨天一样,在桌边坐着,边品酒边看他们。
陶荇又被拉去玩了几把骨牌,而后来到鹤林身边坐下:“你们每天都是这样过的?”
“是啊。”
“哦。”
“这样不好吗?”
“好啊。”陶荇道。
大多数活人的生活也是日复一日。
不过……陶荇转眼看看身边骨。
知道他是任务目标,但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是反派。
080及时说:“宿主,你可以买个记忆追踪技能,能够探出他的记忆, 或者读心术也可以呀, 探听他的想法。”
陶荇摇头:“不要。”
一闹又闹到晚上,白骨们拉起两位,再去那岩石边。
只是今天,石头上没有月光。
陶荇走过去看看:“今天可能天阴吧。”
众骨们几许失落。
陶荇看他们神色,想到什么:“对了,我出去后可以去找找你们的坟墓,把姓名生平照下来,下次过来告诉你们, 怎么样?”
白骨们话语渐止,嬉闹忽变沉寂。
陶荇:“怎么啦?”
众骨们:“生前事……从来没去想过。”
他们突然陷入沉思之中, 透出几分迷惘。
鹤林道:“人死如灯灭, 生前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到这里都是一样,知道了,便有牵挂,只会徒增烦恼。”
“对。”迷惘的白骨们一拍桌子,“就是这样,我们不想知道。”
鹤林又转头看:“陶先生,谢谢你,就算你出去看到我们的姓名生平,也不用告知。”
“哦,好。”陶荇应允,只是,他暗想,你们既然对自己生前身份不好奇,那干嘛又这么热衷于恢复肉身呢?
今晚眼看等不来月光,他们又回到了溪边玩闹,有骨用花草编成花环,送给陶荇,再拉他去跳舞,陶荇可不会跳什么舞,想退出,却被骨往前一推,他踉跄一下,刚好抱住鹤林。
“随便跳呀,就是玩嘛。”骨头们说。
陶荇无奈,便拉着鹤林跳舞,掌心白骨柔滑,不硌人,竟也是有温度的。
那头骨洁白无瑕,像极了美玉,陶荇心血来潮,把自己的花环取下,戴到他头上。
白骨微怔,定定看他。
陶荇捋了下花环垂下的枝叶,笑向他道:“我觉得你戴得比我好看。”
眼窝里红色跳跃,白骨有点疑惑。
“你很好看。”陶荇重复。
白骨浅笑垂眸,要是他现在有肉身,旁人会看到,他的脸上覆了一抹红晕。
回房时依旧很晚,但第二天,陶荇没睡到中午就被吵醒了。
白骨们十分激动,忙走不停地叫嚷着,这不像是要聚会的激动,他开门拉住一个骨架:“怎么了?”
“来新鬼了,我们这里好久没有新鬼了,快,陶先生,我带你去看。”
新鬼,那就是上面刚死了人,陶荇跟他去往溪边。
那里已经汇聚了很多白骨,陶荇走过去,见当中一个白骨架子,头四处转,正打量着周围。
鹤林正在他面前说:“那你就叫小西,好吗?”
“好啊。”新骨头架子说,“我在这里要干什么呀?”
小北接话:“不用干什么啊,跟我们一起玩儿就好了。”
“真的吗,太好了。”他立刻融入大家,欢声笑语打成一片。
玩到陶荇面前,险些跌倒,陶荇扶他一把,纳闷道:“你刚死就变白骨啦?”
小西挠挠头骨,疑惑道:“啊,我刚死吗?”
这下轮到陶荇疑惑了。
鹤林走过来道:“其实我们并不是真正由尸骨变成的,你可以理解为,我们都是鬼魂,而白骨,是鬼魂在这里生活的具象。”
“嗯。”这一点陶荇在刚刚问话的时候也猜到了,他们的确不会是真的尸骨,不然怎么可能都保持白净整齐。
只是他还有另外的疑问,这个刚死的鬼,已经不记得生前事了吗,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几时死的了?
“你在想什么?”鹤林又问。
“没什么。”陶荇抬头,见那新鬼适应得很好,现在全场就他笑声最大。
但他已经对这些聚会没兴趣了,道:“我今天不参加了,行吗?”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鹤林一笑,“那你现在要做什么,用不用我陪你?”
陶荇倒没想好准备干什么,他思量片刻:“明天我是不是能出去了,你告诉我都哪些位置漏水吧,我出去好找些。”
鹤林微怔:“是啊,明天你就要走了。”
他带陶荇去找漏水处,顺着边界走,沿途看见白骨们又去了岩石边,在等月光。
他们没过去,继续往前,路过石壁边,似有水滴落在手臂,陶荇卷起衣袖抹了下,但觉一点刺痛,低头才见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些红痕,并非只是方才水滴之处,其他位置也有几个,红色斑痕,都如指甲盖般大小,血肉已溃烂。
因为不算大,而溃烂度也不深,陶荇之前没觉得疼,也就没发现。
身边莹白指骨拉起他手臂,愧道:“活人在这里久呆,就是这样,会腐烂。”他看着那些痕迹,“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帮你复原,疼吗?”
“不疼。”真不疼,要不是抹了下,都没感觉到。
“三天尚还好,再久就不行了。”鹤林言语中透出几分不舍,“通道每个月会在月光照满的时候开启,十五分钟左右关闭,然后,三天后月光回照,会再开,第一次进第二次出,不可逆转。”
他迟疑片刻,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来,每个月可以在这里呆三天,但是也有风险,诸如,万一你在第二次开启时没及时离开,就只能等一个月,可……你是活人,等不了一个月,至多十五天,你就会全身溃烂而亡了,陶先生,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还会再来?”
“我想好了,我要来。”陶荇笑道。
鹤林眼中绯红的光闪烁几下,放下他手臂,轻轻将那衣袖卷下来:“其实,你只要能帮忙修陵园,对我们就已经有很大帮助了,不漏水的话,我们会慢慢恢复坚固的。”
“你也说需要慢慢恢复,看来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陶荇道,“而且,我不只是过来帮你们接骨,也要来看你。”
鹤林错愕抬头,须臾后,双手指骨在胸前搅了几圈,垂首往前走。
陶荇一笑,跟过去,又走几圈,把漏雨位置大致确定,再回到岩石边时,看那边已经没骨架了。
他们终于对血肉之躯没了新鲜感,今晚是变够了,就都回了。
月光还在,如轻纱覆在石上,鹤林驻足:“月光真美。”
在人类世界的寻常所见,在这里是奢侈,陶荇点头:“的确很美。”
“好像不早了吧?”
陶荇看看手机:“凌晨三点半。”
“你要休息了。”
“反正也睡不着,天亮再睡吧。”
稍许沉寂,鹤林清浅一笑:“你昨天跳的是什么舞?”
“啊?”陶荇回想,“乱跳的,看视频时随便扫过几眼的双人舞,华尔兹什么的吧,我真的不清楚。”
鹤林试探着道:“不管叫什么,你能再教我一遍吗?”
“好。”
白骨雀跃走上岩石,月光洒落周身,他站定回头,躬身伸手:“陶先生,请与我共舞。”
陶荇抬手牵住他。
浮光晃动,掌心中的手徐徐变得柔软,月下白骨渐生血肉,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轻轻搂住面前人的肩,款款挪步。
轻缓悠扬的钢琴声回荡,陶荇手覆在鹤林的腰,脚步没什么规律,也不需要有规律,不会彼此踩到就行,还好,他们配合默契。
有血肉的鹤林也有呼吸,相拥的二人鼻息交织,柔白的光下,彼此眼眸中映着对方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