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嗯,你对外是我的夫郞,眼下外人虽然看见我们招手娘子郎君做事,但缺少一个代表公开对外宣告,这个人选除开你没人合适。”当然了他娘也勉强符合要求,但要他娘做这些琐事,他娘只会说不如杀了她,还是别为难人了。
“其实你征兵招收娘子郎君,只怕桥头县的百姓已经清楚你的态度。”秦绥之从前只以为是周肆不同寻常,方才将姑娘哥儿与儿郎放在平等地位看待,但做事这么久以来,他却发现周肆拉拢平民还特意将在平民群体里弱势的娘子郎君拉拔起来,亦有深意。
别的不说,若周肆只选择平民儿郎作为合作盟友,待到日后两股势力呈对持局面之际,谁又说得清曾经的盟友会不会背叛?
而新立起的娘子郎君出现,便是在争夺曾经儿郎手中的权益,这也保证了她们轻易不会背叛周肆,因为寻常男子不会如周肆这样大方分出权柄。
三足鼎立的局面比针锋相对稳定,可见只要做头头的,制衡之道必须要融会贯通。
“清楚没用,你与他们谈大义他们只想着自身利益,念书这样的事就算免费也多的是不想把姑娘哥儿送入书院的父母,更不提现下还要收费。”
秦绥之不得不点头,他虽身在世家,但也接触过庄子的佃户,那时他问过阿耶,为何农人这样短视,阿耶说他们一辈子困于田地目光所及也只有地里的粮食,要让他们考虑长远也需得能活到考虑的那个长远。
这是不能调节的矛盾,至少不动用武力只想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没法调节的。
“我瞧古先生写的法子,倒是可行,但万一家里只有姑娘哥儿,或是家里的姑娘哥儿还不到读书的年纪,这种法子又能否奏效?”
古先生的解决方法也简单,不过是让利,当家里只有儿郎去念书花销的费用远远高于将家里所有孩子一块送去,那么‘斤斤计较’的百姓就会想着更划算的办法。
“我倒是有想到法子,但绥之确定不先自己想想,打算直接听我的办法吗?”让利也不是胡乱让的,要让到恰到好处,还要解决眼下困难,就须得费一番脑筋。
“如此还是我先想想。”秦绥之既然接下这桩子事,没的说让周肆帮他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好歹他现在也不光只是周肆的未婚夫郞,还算周肆的文臣,文臣替主公解决麻烦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不着急,左右书院还没影子,绥之可以慢慢想。”
第100章 拆窗效应
“大当家也真是,招兵收姑娘哥儿已经够出格了,现在竟然连读书也要收姑娘哥儿,老话说三岁不同席,这会进书院都五岁了,还一同上课,不是有辱斯文吗?”
尽管书院的事还没贴公告,但和古老头一样透露口风的书生不是没有,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县里的百姓都知道了。
开所县学给孩子蒙学县里百姓没意见,毕竟能把自家小子送去书院认几个字,那可是从前不敢想的好事,眼瞧着桥头县的人越来越多,那工坊还要求工人必须要认字。
若是能提前入学认字,日后进工坊不是更容易些,便是不进工坊,认字寻差事也比目不识丁要强。
“你快别说了,上回不是有人不满大当家征兵招收姑娘哥儿,叫黑熊寨的人听了去拿了家里的姑娘哥儿去兵营。”
后来那家人还要闹着和去兵营的哥儿断了关系,结果不想直接被黑熊寨的汉子抓了去。本来么,抓了家里的姑娘哥儿去兵营就是当爹的嘴欠,要是觉得丢人私底下不和去了兵营的哥儿来往就是,旁人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非要闹大,这不是告诉大家伙自己不满大当家的政策,人放了一次还能放第二次不成。听说黑熊寨在桥头县又寻了一座新矿,正缺人手呢,这时候犯浑惹了黑熊寨的人,不是给人送人手吗?
“那他就拿我家姑娘哥儿去书院,正好我还省了笔钱。”那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叫其余听得他说话的人颇为嫌弃,可转念一想这事也的确如此,去兵营当兵不是什么好事,便是不疼自家姑娘哥儿但也得惦记脸面。
这书院又不一样,那是要交钱去的,这会子大家伙征讨难道全都是为了什么老规矩不成,不还是想着姑娘哥儿去书院读书要花自家的钱,真要是被黑熊寨的人抓去书院,不光叫自家的姑娘哥儿有书念,还不给钱,可不是实打实的好事。
“哼,你以为黑熊寨要同你讲规矩,别忘了人是土匪出身,到时候拿了你逼你不得不出这笔钱,我看你又怎么办?”有头脑灵光的已经想出了对策,黑熊寨到了桥头县办事的确公道,可人从不吃亏啊,当了这多年土匪还能叫他们这些老百姓欺负了去不成。
“就是,要是你不出钱,或是大吵大闹,只要黑熊寨一个吩咐从此以后不要你儿子进工坊或是工地做事,你又如何?”
接连两问,说的那人面色难堪起来,无论是逼他拿钱还是不叫儿子去工坊做工,都像是拿住了他的死脉一样,再不敢轻易置喙书院收姑娘哥儿这事,便是心底有说法,也不敢当着人面说,就怕叫黑熊寨的人听了去。
“公子,我瞧着县里的百姓好像对姑娘哥儿入书院这事抵触很大。”蒺藜近几日同公子暗地里走街串巷听各处聚拢的人堆谈话,娘子郎君稍微好一些,都想着要是束脩不贵,还是愿意把家里的姑娘哥儿送去书院。
毕竟日后姑娘哥儿嫁人,这做母亲和阿耶的能不考虑给人寻个好点的夫婿。
那如何能嫁的好?从前是长得好勤快孝顺能生养,便是婚恋市场最受欢迎的,到今儿肯定还是有份正经工作更得婆家喜欢。
钱谁不喜欢,尤其是平民百姓谁还嫌钱多,现在不过是糙米能够吃饱,谁还不惦记着有朝一日能放开了吃细粮食,一年到头饭桌上多上几道荤。
可换到汉子堆,就多了不少古板的人,明明上回征兵已经抓了一波去山里,却不想人群里依旧多的是这样的人。
“若是换做在京城,你听见有书院可以招收姑娘哥儿同儿郎一起念书,会如何想?”
“这……”蒺藜脸上的义愤填膺被问的心虚散开,会如何想,首先肯定也会觉得辱没斯文,哪家好女郎哥儿会和未定亲的陌生儿郎共处一室,名声还要不要了。
其次大抵也是和人暗骂,这样的书院只怕不是读圣贤书的地方,而是藏污纳垢之所,但为何到了桥头县,他听到大当家办书院,还是男女同校并未有这些想法?
“你瞧你都会如此想,他们这样想不是理所当然?”秦绥之并不气恼下面人堆里一个个说的有辱斯文,老观念深入人心,要想人立刻改变得要人看到好处。
从前不就是,哪家还叫妇人郎君出来做事,但凡有这样抛头露面的羞都要羞死了,可这会谁也不会说妇人郎君出来做事不好,因为人真真切切带回了银子。
就是有还守着古板规矩继续过苦巴巴日子的人家也要想想,他们这样做外人看了是会赞扬他们家风正,还是认为他们脑子有问题。
“但我现在没那般想了,这是为什么公子?”蒺藜不懂,他自幼跟在公子身边,也旁听过秦府为公子请来的西席授课,自认为还是懂一些道理,但听得今日公子问话,却叫他想不明白了。
“因为你在黑熊寨住了些时日,已经见识了黑熊寨男女同校的书院。”人会受环境影响,若是没有在黑熊寨住的那段日子,无论是蒺藜还是菖蒲此刻也不会认同周肆做的事。
蒺藜似懂非懂的点头,的确他在黑熊寨见识过做事的娘子郎君,见识过男女同校的书院,也听黄娘子说过大当家不禁姑娘哥儿做许多事,下山之后,那样重要的工坊,先是交给黄娘子,黄娘子有事又让菖蒲顶上,半点没有嫌弃菖蒲是公子身边的小侍。
“那公子,咱们要如何让他们也认为此事正常?”蒺藜迫切的想知道要如何解决这件事,难不成要桥头县的人去黑熊寨参观山上的书院?先不提这些人去了是否会认同,光是此刻的黑熊寨已经归类为练兵之所,外人就靠近不得。
“古先生道,若是家中有姑娘哥儿,只送儿郎入学束脩翻五倍,但若是能把姑娘哥儿和儿郎一同送入书院,束脩将会调至正常水平。”其实再狠一些,只要不送姑娘哥儿送书院,便不收儿郎,情况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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