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江远府府尹江楼有递折子进京吗?”
秦慕之摇头,接近年底,本来各地折子都赶在年关送过来,好由京中长官批阅,每年的政绩平定都是未来升迁的重要依据,但江楼才入祁州一年,便是要走,也还要任职两年,多半是大案没有审完,也不着急赶在今年结算业绩。
“那件事牵扯江远府好几个世家和官员,恐怕到年底都不一定能审完,江楼做事并不冒失,不会因为想要在年底有个好政绩匆匆办完案子,多半要翻年去了。”江楼虽然比秦慕之大了不少,但从前此人也是京城小有盛名的子弟,家底虽然不如京中世家门阀高,但江楼的父亲文名很盛,便是世家也不愿轻易得罪。
“也好,年前各地的折子必然要让朝中的官员忙起来,此事年后再报,也能叫官家忙上一阵了。”每朝皇帝对世家都有诸多不满,偏偏治国又需要世家出人,到了大燕一朝,因为纸张和印刷术比前几朝兴盛的缘故,出了不少寒门子弟,又在官家有意扶持之下,成了朝中对抗世家的一股中兴力量。
江远府世家行侵占良田,强掳良民这些罪行京中世家哪个没沾染过,只要此案一旦上报,恐怕京中世家也要人人自危,怕官家借题发挥,顺道拉几个京中世家出来立威,大世家只要没行谋反之事自然不用担心,可京中还有不少中等下等世家。
“世家和成王官家都恨之入骨,如今成王远在容州,世家就在眼下,官家分得清孰轻孰重,只是江远府韩家的事上报,徐小六和黄娘子怕也要受影响。”江楼可是把韩家全给抄了,怎么可能还留韩家旁支到京城做生意。
“此事交给你阿耶去办,徐小六和黄娘子本就不是韩家的人,不过借了个名头,京兆尹为官清正必不会牵连。”秦尚书令倒是不担心,毕竟这徐小六和黄娘子入京,只拜访了韩家几个关系甚远的姻亲,没有大张旗鼓的在京城说自己是韩家人,除了与韩家有姻亲关系的几个世家,其余人都是靠自己猜测,也没什么影响。
只是那几个韩家姻亲得知自己受骗,会难缠些,但有他夫郞在,解决起来也不算是难事。
“这样看银镜生意怕是要与咱们家画勾了。”秦慕之知道韩家事情败露,徐小六他们必然要寻个稳定的靠山,不然东西再好在京城怕也是举步维艰,秦家树大,倒能给人一片阴凉,可又怕官家因为此事盯上秦家。
毕竟银镜生意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是暴利,此刻国库又缺钱,官家要是想把银镜纳入官营,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明面上肯定不会强抢,但大燕最高的权利的人想要的东西,总有的是办法得到,周肆与他说,此后还有生意要他们秦家看顾,定然也是不输银镜的买卖,还是要想个法子绝了官家的念头才是。
宋清央晓得丈夫和儿子的担忧后,只静静坐在主位上饮了一杯茶水,此事并不难办,要官家放弃厚利,要么给官家送一份更厚利的东西,要么将这份厚利放到官家也不敢擅动的人手里,便是官家想要夺财,也要考虑投鼠忌器。
“阿耶是想将银镜生意挂在哪家名下?”秦慕之对生意上的事知道的不少,再联系京中与秦家交好的世家,大抵有两三个人选。
“林家。”京中大世家不少,银镜生意可能得官家觊觎,也是因为秦家如今情况不好,但若是这银镜生意不光秦家插手,再来一位合伙人,背后也靠大世家,官家想动就要考虑两家反噬朝廷受不受的住。
“小弟交好的林郎君家?”
“正是,林家与我们家也算世交,又有绥之与知樾的关系,此门生意由我与知樾阿耶出面,京中不会有人再觊觎。”尤其是知樾这孩子心细,只怕上回已经从他去铺子直接邀黄娘子上门的举动中看出异常,但知樾却懂事的没有过问。
“我于生意不如阿耶懂的多,阿耶若是觉得如此能成,尽管去做就是。”秦慕之点头,他虽然也涉猎一点生意经,但到底不是专做生意的料子,不及阿耶和小弟能干,自然不会随意插手。
“你与你父亲都是满眼朝廷事,待明年,还是早些把你未婚夫郞娶进门,也好叫我有人陪着,再把这一身做生意的本事教给他。”
“阿耶你真是,晓得绥之有了心上人,心又操到我身上了,此事我记挂着,待明年定把人给娶回来。”
秦慕之这个年纪还没成亲在京中也正常,男子便是因为读书耽搁到三十来岁,也是不愁娶不到人。不过与他定亲的哥儿年岁已经大了,便是因为国丧重孝耽误,也到了外人说闲的时候,翻年的亲事便赶的紧,也不知绥之到时候会不会给他这个兄长送一份薄礼庆贺。
听得儿子的保证,宋清央只是笑着摇头,等人出去他才将手里端着的茶杯搁置在桌案上。
听黄娘子说,这银镜最要紧的除开烧制出透明琉璃,便是要用水银,而水银又由朱砂制成,大燕一朝朱砂用途极多,别的不提就说宫墙,时下爱红,朱砂漆墙极受贵族娘子郎君喜欢。加上燕帝也喜欢道士炼丹,朱砂自然昂贵。
偏偏黄娘子告诉他朱砂水银皆有毒,且毒性不低,本他还不太信,但又一想大燕一朝的皇帝寿命不长也就罢了,子嗣也没几个丰的,便是宫中有孩子诞生,多也身子不好。
而在宫外生活的宗室,尤其是上数几代就出宫居住的宗室,却是没有这个毛病,不少人私底下还道吴燕皇帝只怕不得上天垂青,子嗣方面才一直岌岌可危。
要是朱砂有毒一切就说的通了,宋清央打算将朱砂有毒不利子嗣的消息散布出去,若是皇室弃用朱砂,眼下蜀地贩卖来的朱砂自会受权贵不喜打入冷宫,如此也算是帮绥之。不过这个消息得等到韩家被抄的折子送入京中再披露,到时候皇家定然要彻查朱砂之事,少有人会注意到银镜之上。
也不知江远府府尹江楼的折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入京,须得叫人注意些。
……
被京中期待送折子的江楼此刻是无暇顾及大案了,因为前些日子钱宝来竟然为了抢他抄来的世家财产派了五百兵丁过来攻打江远府。
要说一府之地只需五百人就能拿下,那是对当地府尹的羞辱,别的不提,府城的城墙可比县城牢固,但钱宝来此人阴险,五百兵丁只围不打,江远府又没有战时准备,秋税又才送走,全城百姓可撑不了多久。
江楼当时急的头发都白了好些,想着要不把抄家的钱给钱宝来一些,买个平安,毕竟一府百姓还等着城外送柴送菜,粮食都还好说,唯有柴火每家每户能囤多少?如今也不是夏天,没有柴火如何做饭。
头几日被围,江楼还着人悄悄从护城河潜了出去,打算去府外的青峰寨求助,要说他一个朝廷命官如何会与土匪有联系,还得从这青峰寨的土匪头头说起。
青峰寨的土匪头头他认得,因为这土匪头头的爹是朝廷边关的一位武将,在边关和外族打了十几年,却不料因为去岁没守住边城被官家治罪,虽不至于阖家抄斩,但其余亲眷都流放了。
而青峰寨的土匪头头正是那位武将的哥儿,算年纪也是出嫁了的,这种抄家的事一般都不连累出嫁的娘子郎君,可恨这哥儿的夫家贪生怕死,也嫌人没了靠山,直接把人休了,虽逃过一劫,却也在京中没有容身之地。
这哥儿也不亏武将家出身,被休之后干脆带着从前父亲身边的旧部离开京城到祁州落草为寇,这青峰寨上的人,许多都是这哥儿一路过来救下的流民,而被流放的亲眷也被这哥儿带人救了过来。
江楼知道此事过后沉默良久,他是知道守边武将被治罪其实是做了替罪羊,如今忠良之后只想要在江远府有个谋生之所,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他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祁州早就是土匪窝,多一个青峰寨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青峰寨算是在江远府过了明路,而青峰寨的人自打撞上过黑熊寨之后也收敛许多,可没了打劫的钱财要养活一寨子的人就难了。正好江楼需要人手去治下各县捉拿罪犯,两者一拍即合,江楼出钱青峰寨出力,本来能赶上年前审完的案子却因为钱宝来横插一手,叫江远府陷入两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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