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幸亏不是天花,若真是天花,就有大麻烦了。”空青也跟着松口气,即便京城已经是大燕最繁华的都城,也有天花疫病流行的时候,人人都晓得天花的可怕,却没一个大夫说有把握治好。
秦绥之却眉心难展,这回是假的,下一回呢,听闻桥头县流行天花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这疫病是断然不会断绝的。按大燕开国来算,基本上六年就有一次大疫爆发,只是地区不同,不至于影响全国。
“公子,还在担心天花的事?”蒺藜跟在公子身边这多年,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只要公子想的他都能猜到。
“嗯。”疫病不在治而在防,古往今来一旦大疫爆发,多半是焚城阻断,窦夫人女儿的水痘倒是提醒他了,且疫病也不止天花一种,疟疾水蛊,都是南境常见的病症,城外的牛痘粉或许可治天花,那疟疾水蛊又如何?
他们如今家小业小经不起疫病的折腾,大燕一朝的皇帝于疫病上的政策倒是不错,他回去要细细将大燕防疫的条例都写出来,不然疫病一旦在桥头县爆发,只怕都不用朝廷出兵,便自取灭亡了。
第110章 新年·上
“所以绥之昨日休沐也熬了通宵?”周肆收到绥之的上书,又见美人神色憔悴,不由得用手掩了掩人眼角,眼中血丝都熬出来了。
“昨日难得醒的迟了些,夜里睡不着便想着疫病的事要紧,年关人来人往,指不定外县的人就带了疫病到桥头县,到时候工坊开工,总不能叫工人在隔离区等三五日查看情况。”
不说隔离区一口气能不能吃下这么多人,要是当真有疫,以外县流入的人数,只怕很快就能把县里的人传染个遍,像天花之类的疫病就更可怕,即便封城,也有可能传到其他地方去。
“绥之有心了,其实防疫一块我也早想插手,但疫病防治主要在注重清洁,这并非是说说就能做到,如今焦煤坊建成,供全县用煤不成问题,此时在年关前宣传防疫,想必百姓都能听进去。”
防疫,大多数疫病都是从口入,如今百姓一年到头都洗不上几回澡,平日也都饮生水,这也不是百姓懒,主要是因为没柴火,要是不能解决用柴的问题,只怕百姓晓得其中缘故,也是没法做到勤洗漱,饮熟水。
再有桥头县这样的贫县是没有下水道工程,城南规划最重要的就是建造了沟渠和部分下水管道,不让雨污合流,且多年前县里就有周肆着人修建的公用茅房,只是这里的茅房不及黑熊寨建造的好,单单只方便县里百姓倾倒污秽,已经将县里的环境改善许多。
“年前是否时间紧了些,学习班的人手不多。”年前要把整个桥头县轮转完不太可能。
“不急,不是还有书院学生,那群小家伙闹着要寻你玩,一个个恨不能立刻下山,正好我打算把书院搬到山下和县学合并,到时候叫这群孩子在县里宣传,乡里那边就交给学习班负责。”
人手不够,临时工还是能凑出来的,日后等县学开了,每年寒暑假也不能光给孩子放假,正好开拓新地盘可以给临时工学生练练手,等日后学成上任也不怕人一问三不知。
“苏梓他们知道你这样惦记他们充当人手吗?”秦绥之忍俊不禁,在他看来书院的孩子年纪都还不大,周肆就惦记人帮他办事了,等这群娃娃真的长大了指不定要忙成什么样子呢。
“只怕他们比我还想着要赶紧干大事。”周肆想想书院那群调皮的小孩们,眉眼也跟着弯了弯,也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知道累,想着像大人证明自个儿能干,换作这时候的周肆,要不是知道他干的大事一旦开始就没法停下,早当甩手掌柜坐吃山空了。
“叫书院的孩子出来历练历练也好,只是他们都还是孩子,容易疏漏。”
“所以正好需要借绥之墨宝一用。”周肆早有想法,既然是宣传疫病,在大多数百姓都不识字的情况下,肯定还是图案最容易传递消息,无论学习班还是书院的孩子,只需要记住每个图案代表的意思,自然不会漏掉要传递的消息。
几乎就在二人商谈后的翌日,桥头县大大小小张贴告示的公告牌就贴了不少注意事项,并且一群穿着一样的孩子在各个街巷流窜,开始任重道远的防疫宣传。
“嘶——这水蛊竟然是寄生在钉螺上的,只要把钉螺弄死,便不容易得水蛊了,是这意思吧。”
“应该是,不过弄死钉螺得下水,那下水会不会就被水蛊寄生到身上了?”南境的水蛊有多严重,生活在南境的百姓都晓得,大多数百姓也就知道水蛊跟水有关系,轻易不会喝外面的水。
“不然就把油靴的底给加高些,这样就算下水也只是湿鞋底,不与水接触想必水蛊也不能翻天。”这是个法子,不过这肯定要官府安排去,不然哪个也不想冒险去水里弄钉螺,一个不甚染上水蛊怎么办,眼下可是没有治水蛊的办法。
“先不提水蛊,你看这疟疾竟然是蚊虫搞的鬼,不是什么疫鬼上身,可这蚊虫一到夏天便有,打都打不完,这可如何是好。”水蛊还好说,跟钉螺有关系,只要不去有钉螺的水里就是,可蚊虫哪里都有,如何能防的住。
“我看上面不是画了什么熏香,蚊虫闻了就死,要是熏香不贵咱们弄些回来等到夏天就点燃熏它,肯定比用手弄死来的有用。”
只是熏香哪里又有不贵的,寻常一个香囊都是富贵人家才能佩戴的东西,熏香还要香炉,那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不急,大当家说了,熏蚊虫的熏香用的都是山里常见的草药,等冬日忙过去,会专门建个小工坊制熏香,不贵。”
苏梓兢兢业业给公告牌看公告的百姓解释,蚊香黑熊寨其实也有,是医馆的孙哥儿调配的,只是夏日寨子里的人都不喜欢点那玩意,都用的是香囊,不然现在就能拿出存货。
“小工坊,可是又要招人?”
“……”果不其然,只要提起工坊,这县里百姓哪里还管什么疟疾水蛊,招人才是最要紧的,当然了县里的活还多的是,没有说找不到事做的。
但活与活不一样,像是在工地卖苦力和进工坊的工钱就不一样,且在工坊做事的基本都是风吹不着,日晒不着,雨打不着,都是赚辛苦钱肯定还是工坊赚的更多,只是工坊都有数,外县来的人也多,便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进工坊做事。
苏梓敷衍一番追问工坊的人,又说起防疫的关键,如今煤已经给县里百姓供应上,自然不会说缺烧水的柴火,且炉子在屋里,等借着热水洗头洗澡,又能凑到炉子跟前热火热火,不怕伤风。
眼瞅着要到年节了,又有防疫宣传的加持,家家户户都开起了浩浩荡荡的洗漱工作,尤其是新搬入城南的百姓,那热水跟不要钱似的一锅一锅烧,把屋里许多老物件都仔仔细细洗过,烫死了不少藏在里面的虫蚁。
如此忙过几日,除夕便到了。
除夕本是一年一度最热闹的时候,也是一年到头桥头县百姓少有能吃到肉的时候,便是农户,往年这个时候也都想法子买上两斤猪肉回去,给小孩大人开开荤。
今年更不提,无论是县里还是乡里,都是扎扎实实赚到钱了,年前黑熊寨卖粮卖肉的铺子,每天队伍都跟长龙似的,要不是黑熊寨家底子还够厚,都要叫县里百姓给掏空了。
不过翻过年,的确也要叫百姓多养些牲畜,不然光靠黑熊寨,等拿下长鹿县只怕就要捉襟见肘了。
白日街上是少有开门的铺子,毕竟大家伙赶着团年,但今日夜里黑熊寨的人说要开宵禁,能去规划好的夜市做生意,有些头脑不错的商贩觉着是个机会,老早在黑熊寨下发通知的时候就去定了摊位,准备趁着除夕夜大赚一笔。
……
周肆在这个世界也算是过了十七年的除夕,往年都在黑熊寨过,今年在桥头县过,倒也没什么不适应。
他爹他娘赶在二十九这日下山过来,两年多没见,到底周秤夫妻还是想的,尤其是今年儿子连夫郞都有了,指不定明年这时候孙子孙女就出来了,一家子肯定会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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