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古土道还是黄沙道,麻绳放在道上,若是眼神不好的还真不一定发现的了,而等人靠近看到,只怕已经来不及刹马,被绊个人仰马翻。
而宋珲不愧是武德司指挥使,等发现绊马索的时候一个挑高拉住缰绳,挑高的马匹都要成一条直线了,方才强横的拉停,不过宋珲身后的汉子们就没那么好命,尤其是绊马索不止一条,不是控马一个横越就能躲过去。
霎时间,马匹嘶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隘口,人仰马翻激起的黄沙短暂的遮住了武德司这方人马的视线,等人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时候,只听得几声嗖嗖的箭声,就见利箭破沙而来,被宋珲单刀劈断,没伤着人。
待视线重新看清周围情况时,宋珲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为首的儿郎年轻的过分,绝对不过及冠之龄,但对方身上的煞气很重,一般上过战场的兵丁拍马都赶不上,南境顶多小打小闹有过乱事,这一身煞气只怕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周肆拔刀的手一顿,目光一言难尽的看向刘老实,怎么当了这多年山匪也没见谁真打劫的时候说过这句话,今儿非要在他面前抖个机灵。
“不知好汉要多少过路钱,我们兄弟是走镖的镖师,混口饭吃,家中还有老小要养,请诸位好汉行个方便。”宋珲抱了个拳。
“呔,你这汉子是觉得我们兄弟好骗是不是?你说你走镖,镖呢?”刘老实来劲了,一整个土匪做派惹得黑熊寨这头不少汉子汗颜,也不知道刘老实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大当家还在这儿呢。
“我们正要去接镖。”宋珲对答如流,但他的目光不在问话的刘老实身上,而在默不作声的周肆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伙人的头头是谁。
“呸,我还没见过哪家镖局押镖连东西都没有,要亲自过去接镖的。”
“我也没见过哪家土匪抢劫不先惦记钱财,反而关心过路人干什么勾当的。”
这一来一回,算是把双方的人手都激怒了,不过周肆和宋珲巍然不动。
“我若是没猜错你就是黑熊寨的大当家。”
“你特地过来寻我,想要招安?”不然周肆可想不通为什么宋珲要来送死,毕竟能坐上武德司一把手的位置,不可能是个蠢货,就是自己本事在强,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以一敌百。
“不错。”宋珲眼中闪过惊喜,这位黑熊寨大当家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若我猜的不错,定然是钱宝来同你说了什么,方才连皇帝密令都不顾,要过来黑熊岭。”他笃定他手里的底牌钱宝来还一无所知,那么这位钱大人又同宋珲编排了他们黑熊寨什么话,才会叫宋珲连皇帝密令都顾不上,要冒险走一遭黑熊岭。
“既然连黑熊寨大当家都知道了密令,那么这道密令就没有再执行的价值。”宋珲会当机立断不做任务到黑熊岭来,就是因为他入鹿鸣府后发现钱宝来也知道密令的事,眼下连黑熊寨这样的山匪寨子都清楚,可见朝廷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
“容州的成王是否谋反也没关系吗?”宋珲当机立断的好,只怕燕帝不乐意。
“没关系,成王反与不反,都过不了祁州,与大燕局势并无影响。”宋珲第一眼见到这位大当家就清楚了,成王即便谋反,也不会有机会出容州过祁州北上京城。
“你这汉子是不是看不清局势,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竟然还有想同我们提条件。”刘老实见宋珲一副浑然不惧的模样,心底一动,此人怕准备了后手。
宋珲不理刘老实,继续跟黑熊寨这位大当家道,“黑熊寨下山占城为王,这个举动已经触犯大燕君主的威严,我此次过来代表陛下招安,为的就是不希望日后战场相见,你我都是大燕子民,且你能凭借草莽出身让这么多人跟随,定然手段不凡,继续做个反贼不如接受朝廷招安。”
周肆心底一转,他道为何宋珲冒险到黑熊岭来,看来钱宝来不光同宋珲透露了他已经拿下桥头县的事,只怕江远府也在钱宝来的添油加醋中说成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个州,沦陷一府一县,虽然在舆图上看着不算什么,但整个州毫无反应任由着黑熊寨继续扩张,这就不是说明整个州也没有抵抗之力。
和是否谋反的成王比起来,已经谋反的黑熊寨的确更让大燕忧心,只是不知道宋珲为何要冒出来招安,不提燕帝愿不愿意招安,就说上一回朝廷招安后反而将招安的土匪尽数绞杀,又如何能叫人再信任朝廷。
“你安排了人手回京。”宋珲敢这么冒险过来,定然是做了两手准备,过来劝降有两种结果,一是成功祁州之危解除不说,还能借黑熊寨之手探查容州情况,成王若没反,万事大吉,成王若反了,黑熊寨人正好平了成王的叛乱,折功。
二是劝说不成,被黑熊寨拿下,正好给了燕帝借口攻打黑熊寨,并且兵已经到祁州,顺道去容州看看也方便。
武德司不愧是皇帝手里的直系,宋珲也不愧是燕帝手里的刀子,竟敢以身试险来给燕帝出兵的机会。
“总要做两手准备,不然我折在祁州,陛下连是谁害我的都不清楚,岂非是叫成王背了黑锅。”成王谋反成不成功皇位依旧是吴燕皇帝做,但要是黑熊寨打到京城,这天下就要换一个人做主了。
尤其是眼前的土匪头子多年轻,十年二十年过后,也还不老,打天下要十年二十年吗?不要,历来有本事的人平定天下也不过几年功夫,他庆幸这次密令过祁州发现了黑熊寨的狼子野心,不然真等钱宝来那个废物上禀,可能黑熊寨已经成了心腹大患。
“你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我既抢了秦府的公子都没有想着向朝廷投诚,还立刻占据桥头县为王,就该清楚我的打算。”周肆言罢,手里的长刀出鞘,他出手的速度除开宋珲,两方人手里根本没一个反应过来,当然了黑熊寨一方见大当家都出手,自然也跟着上手。
长刃交接,兵戈争鸣,宋珲发现这位黑熊寨的大当家的厉害,他已经算外劲功夫顶尖的一批人,但不过一个交手,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不是因为武力不够,而是气力不够,这是宋珲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因为从前他与人对打都是以力破巧的那位,今天竟然换了位置,他成了被破的那个巧,可见这位黑熊寨大当家力气如何。
周肆少用长刀,一般以长枪和弓箭为主,刀术也练只是不如枪术强,在发现对方的刀术在他之上,周肆就舍弃了技术上的较量,改为拼刀。
他手中的长刀是高炉炼钢出的精品,比如今大燕的刀具更坚韧,再辅以力道,几个交手之后,宋珲的配刀就被对冲折断,没有武器,相当于斩断人一臂,至少与同有武器的周肆交手,宋珲本就讨不到便宜的情况下更是节节败退。
知晓一点胜算没有,宋珲从怀中一掏,一个像是折子的竹筒被从底部一拉,信号弹便在空中炸开。
“看来你的人还没往京城去。”宋珲送信的功夫,周肆的刀抵在宋珲的脖颈上,说实在的打架方面他一直没吃过亏,宋珲输在他手里不冤。
“现在去也不迟。”黑熊寨已经晚了他的人一步,在完全不知道他的人走哪条道回京的情况下,想要阻拦无异于大海捞针。
“迟了。”就是武德司的人骑的是千里马,他也有办法快人一步,其余人的战斗也结束,刘老实过来把宋珲绑了,见大当家给了他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的放信鸽去了。
千里马一日千里,从祁州到京城日夜兼程还要两日,但信鸽只需要一个上午就可以从祁州到京城,更不提他们早就在来时放出一批信鸽,支了各地的人手阻断祁州通往京城的道。
“大当家他们还要审吗?”刘老实放完信鸽回来,看一伙武德司的汉子。
“没必要,收入山寨地牢。”武德司这种机构的人都是硬骨头,就算用些能把人逼疯的手段审讯,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尸体倒是能得一具。
且宋珲这些人也没什么他迫切想要的消息,至于钱宝来,等他年中打下鹿鸣县,再亲自问问钱宝来到底同人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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