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要说还得是小娃娃最没戒心,只几块糖块立马不怕眼前看着吓人的叔叔,有胆子大的还叫那汉子抱起来玩闹,叫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娘子郎君们松口气。
只听夫君说要去土匪寨子,在场三位娘子郎君哪个不是夜不能寐的担心这趟贼窝一去无还,说到底还是山匪听着不像好东西,便说有那歹竹出的好笋,也不见得叫她们遇上。
亏得黑熊寨一伙人,上到大当家下到底层莽汉,都不是黑心贼,论前身都是贫户农户,淳朴是刻在骨子里,只要说上几句话就晓得不是啥坏心眼的人,当然不淳朴的坏心眼都叫大当家一锅端了。
“几位先生且先在此歇歇,喝口茶,这些个行礼一趟搬不完,得等兄弟去山上吆两匹骡子下来,到时候一道给你们送上去,不耽误功夫。”说话的汉子边说边给几位先生倒茶水。
黑熊寨的茶也都是好茶,什么杀青揉捻都是不落的,只是黑熊岭山的茶树不多,一年得来的好茶也就够寨子开销,大宗生意做不了。
“这茶栈开的位置不错,想必不只是做茶盏生意。”邢堂明接过茶杯,滚烫的水刚沏的茶,喝是没法喝,不过闻一闻茶香也叫人心旷神怡。
“堂明且歇歇,你真要探蛛丝马迹,上了山保管你看个够。”秦襄不要热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自打听大当家说喝热水更好,秦襄便再不喝茶,也习惯了每日一壶热水,时不时还上医馆讨要些枸杞加在其中,养生。
“我瞧你是犯了懒,知道解释了这一道,之后便还有的是要解释的活,干脆搪塞我。”邢堂明明白的看出秦襄谋算,从前书院二人就跟两只斗鸡似的,成日里梗着脖子大张翅膀,若有人围观便非得斗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晓得就好,到时候我寻大当家给你安排个口舌伶俐的汉子,保管比我说的细致。”秦襄犯懒实在正常,一路舟车劳顿这会恨不得躺床上睡个三天三夜,只是那黑心的主公必然是不答应,“说来,我走这些日子,寨子可有什么新鲜事发生,说出来叫我快活快活。”
打秦襄上了黑熊寨,这还是头一回一口气离开这多日,南珉带回来那么多道士和珍宝,总不能一点水花也不见。
“有意思的事?大当家带着秦公子去小溪烤鱼算吗?”那汉子挠头,对秦先生来说有意思的事可不太多,大当家私人八卦应该算吧。
“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还道大当家与众不同,不想也俗了。”想想郑铁抢了人上山的那日,夜里还说要将这天仙送给他,要瞧着好事要成,日后便可拿此事笑话大当家一番。
不过以此例来看,美人计果然是最厉害的阳谋,可惜能够动摇英雄的美人实在不多,偏叫大当家遇上一个,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先生这话说的,英雄美人自当是相配,非得牛粪配鲜花才叫不俗,那我且要瞧秦先生日后是不是要专程寻个貌若无盐的良人才算相配。”
那汉子是不忍气的,大当家和秦公子再天造地设不过,不说其他,就那气度,容貌,整个祁州还能再寻出个相配的来吗?
“哈哈哈,这位兄弟说的对,英雄配美人哪里算的上俗,我看是你秦襄没有娇妻美眷,嫉妒才是。”邢堂明少有如此快活过,盖因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瞧见秦襄吃瘪,这黑熊寨的汉子实在有趣,想必能教出这般手下的大当家也当是个妙趣横生的人。
“是吗?若是堂明知道这位秦公子的身份,怕是笑不出来了。”堂堂朝廷正三品大官的嫡亲哥儿,叫咱们这位胆大包天的大当家抢到寨子里,虽说是没有做夫郞的意思,但秦襄是不信大当家的鬼话。
周肆此人,你不能看他说了什么,得看他做了什么,到时候,别说千秋大业,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大当家老丈人才是头等要事。
邢堂明见秦襄这般说,对那未谋面的秦公子身份起了好奇心,要不是知道秦襄阖家只他一人,他都要猜是秦襄兄弟去了。
“好了,秦兄,堂明,别吵嘴了,眼下没有先生在,我和昭旭可拦不住你们。”君凯之瞧着熟悉的场景,心头一阵感慨,有生之年还能友人同聚,也是人生幸事,但私底下丢人现眼便罢了,这回可是头一次到主公的地界,难保没人看着他们一举一动。
“看在凯之的份上,此事暂休。”
“没所谓,我是随时恭候堂明继续。”秦襄从前嘴上功夫厉害,与邢堂明你来我往实在精彩,可偏偏栽在大当家那张嘴上,时常吃瘪,不过他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嘴皮子功夫可用脱胎换骨形容,打一个邢堂明不成问题。
“咳咳,几位先生,骡子到了,咱还是先上山吧。”眼瞧着一场唇枪舌战偃旗息鼓,那汉子松口气,果然读书人个个都是嘴上功夫了得,换作他们,一言不合去台上打一场,便是头破血流下了台还是好兄弟,不比嘴上叭叭成熟?
但话是没法当着秦先生面说,毕竟秦先生也有指挥他们办事的权利,可不敢得罪。
“上山吧,大当家该是再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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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弟兄传来消息,周肆也打书房出来,去了秦绥之屋里说话。
“今儿个书房会热闹些,若是闲吵,去寻黄娘子她们说说话,或是叫苏梓他们带你出寨子走走。”周肆得了秦襄回来的信,过来秦绥之这头交代一声。
从前办公休息一处,周肆是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现下有位规矩的美人在,生人人来人往,可叫人不得安生的同时也憋闷。
“可是有人过来投奔?”秦绥之一准猜到来人身份。
“秦公子冰雪聪明,先头我已经输一筹,莫不是秦公子还要叫我再输一回。”周肆坦言相告,平日冷脸也多了几分笑意,可见近些时候与秦绥之的关系又亲近几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周大当家百密一疏的一疏才叫人难寻。”秦绥之晓得空青离开也瞒不过周肆几日,只是周肆不说,他自然也是不提的。
“唔,能得秦公子如此夸赞,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倒有一事还未想通,想请秦公子同我解惑,你是怎么叫蒺藜菖蒲与燕瑾传信的。”
这点周肆想过很久,消息传递方式实在多,再配合天时地候,旁人要想窥探一二,还真可能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于是周肆选择直接询问。
“不过是哥儿家的玩乐之物罢了。”秦绥之说着点了点眉心,哥儿家此处都有一点红痣,许多哥儿嫌弃红痣普通,便时兴于此处画花钿,秦绥之也不能免俗,连带着蒺藜菖蒲眉心都有花钿。
“原来如此。”周肆对花钿知之甚少,晓得是姑娘哥儿常做妆,便是日日换新,也不觉新奇,“不过燕瑾为何能猜出来?”
“时兴花意各不相同,京城中的汉子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京城也总有几分别开生面的见识,不然可讨不到媳妇。
“你这般坦白,不怕之后再也送不出消息了?”
“事事讲究天时地利,天时已过,地利在你,再赌输多胜少。”秦绥之坦荡说出此话后,心头又难免失落,他知这次能赢不过因为周肆本就有意放他送出消息,若真严加看管,燕瑾能逃出山寨吗?能走出祁州吗?能顺利归京吗?
诚然,这话有道理,但言下之意,也有获胜的可能,看来秦公子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周肆也不揭穿,只秦公子都这般坦诚,他却无动于衷,恐怕要叫秦公子不肯交心了。
“秦家前些日子在朝廷被弹劾,如今你父兄正在家闭门思过。”
此言刚落,只听一盏茶水落地,陶瓷碎成片不说,茶杯里的茶水更是将秦绥之浅色的衣裳染了褐色,毁了一身好衣裳。
周肆不知,晓得这个消息的秦公子是先担心父兄安慰,还是先气恼他于送信一事上的诡计手段。
不待想出个究竟,方才还坐在凳子上的秦绥之蹲下身,眼看着手便要去拾碎瓷,叫周肆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腕。
“用扫帚收拾即可,何必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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