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你该同我事先商议一声的。”秦绥之倒是没气,因为他知道这是周肆在为他插手正事做铺垫。
“若我同你说了,你可要答应?”周肆反问。
“自然”是不答应的,他尚且还没插手桥头县的事,便派遣了自己的人打入周肆工坊这头,只怕不等几日,以邢堂明为首的几个尚未完全看穿黑熊寨本质的书生便要反对了。时下周肆还要靠他们稳住局面,轻易不能得罪了去。
“这就是了,绥之,怕什么?邢堂明他们不过是因为接触寨子的时日短,还拿老一套规矩看待你我,可如今我征兵都要招收姑娘哥儿,我要你插手事务,他们又能耐我何?”
眼下菖蒲派去工坊是他给邢堂明他们的一个信号,如果在他安排绥之做事之前,他们寻来他自然会同人促膝长谈,好好说一说黑熊寨的规划。
若是他们不寻来,直接在他下决定的时候反驳,那么邢堂明他们便不可再重用,至少不可在拿下祁州后重用。
因为邢堂明他们要的是时下读书人跟随土皇帝打完天下,再行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理念,他不会认同也不可能认同,士大夫在他看来和世家一样不是好东西,至少本朝士大夫犯错便可轻饶,就是对律法的最大挑衅。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有错不罚,如何正国法公平,更不提许多士大夫所犯之错,五马分尸都是轻的,却留的性命,这样的士大夫治天下,不过也是瓜分天下的手段罢了。
当然,他也不是没给人留后路,至少秦襄已经清楚他的打算,定会私底下提醒邢堂明他们,至于邢堂明他们如何选择,周肆并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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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桥头县那边今年一点秋税都还没送过来。”管事拿出眼下各府送来秋税的记账册,除去桥头县,江远府今年虽然给了税,但江远府的世家却是没一个给孝敬,当然比起世家孝敬,还是桥头县一分税银不给更严重些。
“怎么?窦宏那个鹌鹑打算今年不做县令了不成。”钱宝来慢悠悠的吃茶,要说每年最快乐的时候便是秋天,纵然朝廷要派巡按过来,却也不过是分一小点钱财换取他在祁州快活一年,很划算。
“这个……”管事吞吞吐吐,不敢说实话。
“怎的,窦宏是死了桥头县蝼蚁无首,还是税银半道被黑熊寨的人抢了?”钱宝来随口说了两个猜测,前一个窦宏真要是死了,再换个听话的傀儡上去就是,他手里有的是等官位的属下。
至于后者,钱宝来心头不大爽利,也不晓得是不是上回把成王要造反的消息送到黑熊寨这手祸水东引叫黑熊寨的土匪看出了端倪,近来总感觉沾染上黑熊寨的事情都不大顺利。
且那个成王竟然这么久了也没发兵过来,看来那封信更像是逗他钱宝来玩,若不是成王乃是皇亲国戚,他定要成王好看。可恨那封信纸给了黑熊寨,不然他留在等今年巡按过来,还能交给巡按送回朝中,不论成王造反是真是假,成王都没好日子过。
“都不是,听长鹿县那边的人传来消息,黑熊寨的山大王好像打下桥头县了。”管事颤巍巍的禀告消息,祁州山匪这样多,可像黑熊寨这般胆子大竟敢占城为王的土匪还真只有一家。
“呵,黑熊寨当真是飘了,天高无路地后无门,我倒是要瞧瞧他要翻出个什么花浪来。待今年巡按过来,把此事禀告给朝廷,最好是朝廷自己派兵马过来剿匪。
若不行给我点银子我也能把黑熊寨打下来,整日仗着黑熊岭距离鹿鸣府路程远,便作威作福,真当我不敢收拾他们。”
钱宝来重重将茶杯一扔,心头想黑熊寨的确已经成了他的心腹大患,想想黑熊寨私底下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指着他钱宝来的鼻子骂,说他是个贪官污吏,欺压百姓。
他钱宝来不处理的匪患黑熊寨处理,这是何等的倨傲,若不是黑熊寨接二连三剿了不少土匪寨子,瞧着本事也小,他早派人围剿了。
到如今,他还想着井水不犯河水,但黑熊寨却是按赖不住,要打他祁州的主意,既然如此,本就一山不容二虎,是该当机立断,斩草除根了。
“大人,你上回不是说黑熊寨的土匪头子抢了秦家哥儿去,若是此事秦府秦大人知道,难保不在官家面前保一手黑熊寨。”
算算时间,那秦家哥儿被抢上山都快有三个月了,若是黑熊寨的山大王动作快,孩子都能揣上了,秦家哥儿在秦家何其受宠,连过往巡按同大人酒后妄言都是提到过的,真要是人怀了孩子,指不定秦尚书令心一软,把人给保下来了呢。
“你会保欺辱你哥儿的土匪吗?”钱宝来这话问的扎心,毕竟外人看秦家公子沦落土匪寨子,没了清白,还极有可能怀上孽种,为了自己哥儿必定要保那汉子一条命。
可亲生爹娘听到这消息,只怕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保下那混账而是打算弄死对方,再把自家哥儿肚子里的孽障悄悄打了,秦尚书令这般疼爱自己的哥儿,怎么可能要保一个害了自己哥儿一生的家伙。
便是秦家公子时下名声没了,以秦尚书令的地位,有的是人攀上去,到时候选一家好拿捏的人家,再把孩子嫁过去,也不怕人受委屈,不比叫自家哥儿跟个土匪在一块合适?
“大人聪慧,即如此咱们只需要等今年祁州的巡按过来即可。”管事放下心,“但到时候咱们的人真的打上黑熊寨,秦家公子可要救?”
“能救当然要救,这可是让秦大人欠在下的一个大人情。”钱宝来挺着富态的肚子,他在京城的关系不少,但都是利益往来,不能轻易求人办事,稍有不慎叫京城的高官抓了把柄,弄死他再简单不过。
可要是拿到了秦大人的人情,整个朝廷的官员,都要在寻他麻烦的时候掂量掂量。
江远府。
忙碌了小半月的江远府府尹总算是把府里的世家毒瘤都控制住,如今卷宗室里,关于这些世家罪证都堆满了屋子,若这些加在一块,都不能叫这伙人人头落地,大燕律只怕形同虚设。
“老爷,歇歇吧,都好几日没合眼了。”管家忍不住劝自家老爷,而立岁数的老爷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一样,忙着办案连轴转了这般久,要不是许多罪证送过来都需要时间,只怕这小半月里都不得休。
“无事,我精神的很。”江楼这话不假,尽管眼底红血丝满布,外人看着吓人,但江楼自个儿清楚他半点不困,说几日没合眼也是假的,大半夜有时候还会闭目养神休息一会,足够了。
“老爷,眼下还有罪证没送过来,要是你在这样下去,只怕是坚持不到证据全送过来的那日。”管家不得不提起这个残酷事实,因为几个世家在江远府根深蒂固,牵扯甚广,要把这些罪证全都收集齐,没一个月是不可能的。
收集完还要整理讯审,只怕到年底都没法说休息,如今几日老爷撑得过去,难不成还能撑得过两三个月。
“……行吧。”江楼不得不听管家的话,步子也轻快的往屋头去,只是才走过几步,又问及,“今日几号了?”
“九月二十八。”
九月二十八,江楼突然站定,这个日子若是没记错,该是各府衙收集税银给钱宝来送过去的时候,只是今年他忙着收拾府里的世家都忘了这回事。
“老爷可是惦记秋税的事,这事我已经着人安排好了,秋税早一步送去鹿鸣府了。”管家晓得老爷是忙着找世家罪证忘了秋税,尽管江远府几家县衙门也都受了牵连,但县令一走,不还有县丞,总归秋税是尽数给送到府里的。
紧赶慢赶,管家安排人在钱宝来最后催促的日子把秋税给送了过去,只是今年各世家没在给钱宝来送银子,不晓得钱宝来是否要为难江远府,为难老爷。
“你这事办的很好,如今我们不能正面和钱宝来作对,即便朝廷不要秋税,我等也不得不送秋税过去,好在今年从各世家手里抄来的家产不少,到时候寻个名头补贴到各县,再由县令补贴到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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