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
“呕——”秦慕之打宴上回来,再没法维持酒宴上的泰然自若,埋头抱着痰盂吐了个天昏地暗。
一场宴席吃下来,他便是再不给面子,也不可能一口酒不吃,偏钱宝来准备的是烈酒,就是打着灌醉人的主意。若不是他警醒,此刻怕已经着了道去。
“大人,醒酒汤。”空青眼下暂时服侍大少爷,等同大少爷一行人到黑熊寨,自然会回到公子身边伺候。
“多谢。”秦慕之面无表情的饮下能酸的人面色狰狞的醒酒汤,压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今夜吩咐巡逻人手警醒些。”
第76章 取死之道
夜半子时,安静的驿站突然冒出几处火红的烈光,随后便有人吼了一嗓子。
“不好了,快来人,驿站失火了。”
这一声过后,寂静的夜里像是被摁下了嘈杂的开关,霎时间驿站外就有不少人醒来,赶忙去井边打水灭火。
寻常百姓是不敢这时候出门的,鹿鸣府百姓秉承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生存准则,只要火苗没烧到自家来,都当自个儿是聋子,不管杂事。
更不提失火的地方是驿站,那里可是今日过来贪官住的地方,要是能一把火将今年过来的贪官烧死,鹿鸣府的百姓私底下怕不是要拍手称快,道一句老天爷开眼,顺道再求求老天爷把府衙门一伙贪官也一道收了去,好叫他们有几天好日子过。
秦慕之披了外衣站在驿站的窗口,看着来往小厮打水扑火,幸而今夜无风,很快几处火苗就被扼杀在摇篮,不少人在清醒劫后余生,夜里失火容易出人命,因为这时候人都睡得熟,轻易叫不醒不说,真感觉到火势,只怕也不是几盆水能浇灭的。
到时候,莫说保住房子,能逃的一条性命都是好事,且今晚驿站可是住了大官,真要是被烧死了,整个驿站上到官员下到小厮都讨不着好。
不多时,秦家的部曲押了几个衣衫褴褛貌若乞丐的汉子过来,“大人,纵火的犯人已经抓到了。”
秦家部曲今夜得了大少爷的吩咐,早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在火苗刚冒烟的时候,秦家部曲就发现不对劲,各分派了人手,一部分灭火一部分抓人。
点火的犯人有好几个,分布在驿站各处,人也不是放一把火就走,而是白日里偷偷在点火的地儿藏了干柴烈酒,等到晚上再取出干柴浇上烈酒,火折子一打开,火势就不可抵抗的蔓延到各处。
驿站又都是木头房子,沿途屋子都是一间挨着一间,但凡有一处火苗没能灭掉,此刻驿站怕已经烧的不成样子,这些纵火之人是正经要杀了秦慕之。
“大人,我等探查了,他们是白日里趁驿站人手不足混进来的,藏好木材烈酒,待到子夜人都睡熟了才出来,偷摸过来点了火。”
秦慕之听到人是白日行动的时候,眉心微皱,白日钱宝来他们都还没能知道他的身份,总不能是人未卜先知,提前安排人手要杀他。
“问出他们背后的人了吗?”可除去钱宝来,祁州又有谁恨不得要杀了他?
“这……”秦家部曲表情扭曲了一下,“他们好像只是鹿鸣府的寻常百姓。”
“寻常百姓?”秦慕之立刻明白部曲的意思,今夜纵火多半与钱宝来没有关系,这些人为的是杀他,至于他与祁州百姓非亲非故,初来乍到就受如此高的‘礼节’,只怕少不得往日祁州巡按的脏水泼到他头上。
“正是,属下也搜过他们的身,并未发现他们说谎。”官府手下的人和寻常百姓是不同的,单一个手中茧子的位置就不一样,刀茧和做事磨出来的茧子也不一样,只要看手,就晓得这些人有没有说谎。
更不提这些纵火的人瘦骨嶙峋,眼底全是仇恨的目光,后背弯弓,走路虚浮,这是长期没吃饱饭,又辛苦劳作形成的,当真是鹿鸣府的百姓要杀大人。
“先关起来,记住,你们派人亲自看守,问出些有用的消息。”秦慕之没好心到这伙人要杀他还把人放了,不过这些人的性命他得留下。都到了恨不得杀巡按了,只怕这些人和巡按是有血海深仇在的。
“是,大人。”
部曲退下,秦慕之一个人坐在屋里,火势起的时候他尚未入睡,他原以为在宴席一番表现会叫钱宝来他们沉不住气,夜里派人取他性命,不想没等来钱宝来的人,倒是叫鹿鸣府的百姓钻了空子。
只是不知眼下是钱宝来没有动手,还是没来得及动手。
翌日。
钱宝来一早听说驿站失火,又听闻是他治下刁民作乱,赶忙带了人去驿站给秦慕之赔礼谢罪,还道要秦慕之把人交给他,保证还秦慕之一个公道。
这自然是场面话,毕竟昨夜钱宝来得知秦慕之的身份已经动了杀心,哪里会如此尽心尽力换人公道。
只是他怕那些人落入秦慕之手里,万一问出点什么不好的事,还能当人证,对他和历来祁州巡查的巡按都是坏事。
哪想秦慕之不光不交人,还问为何会有鹿鸣府百姓平白无故来行刺于他,看模样是打算追究钱宝来的责任。
“秦大人有所不知,祁州匪患不断,常年有山匪装扮成寻常百姓混迹城中,这伙纵火犯人多半是山匪出身。”钱宝来推的一手好锅,治下百姓行刺是他府尹的错,可这些百姓若要是山匪,就和他关系不大了。
“山匪平白无故为何要杀我?”秦慕之冷笑看向钱宝来,“再说鹿鸣府是祁州首府,这样的地界都能让山匪混进来行凶,我可要责问钱大人是如何做府尹的。”
这帽子扣下来,叫钱宝来暗暗压住心头怒火,秦家人真是难缠。
“秦大人,非是我等不尽心尽力,实在祁州匪患一年盛过一年,且那些恶匪一个个凶神恶煞,又散布祁州各处,我便是能把鹿鸣府看的密不透风,也没办法防备其余地方做了假身份过来的山匪。
至于山匪为何对大人动手,我想该是山匪不喜朝廷官员,加上大人从京城过来,怕大人把祁州的情况报给的朝廷,所以才想出这个昏招动手。”
“既然祁州匪患如此猖獗,为何从前不见你上报朝廷?”秦慕之继续追问,果然见钱宝来额头冒出冷汗,这等人,想必是过惯了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生活,连最基本的谎话也不会编了,几句话轻易就露了馅。
钱宝来暗恨自己不该来这一趟,“秦大人教训的是,只是祁州连年天灾收成不好,十数年间受朝廷不少恩惠,祁州百姓已经过意不去,哪里还能叫朝廷在边关告急的时候分出精力处理祁州的匪患。
好在眼下朝廷议和,我等正准备今年把匪患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过来的巡按大人,再由巡按大人上报朝廷,由朝廷派遣兵马过来,一举剿灭祁州的匪患,还祁州一个太平。”
冠名堂皇的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若秦慕之事前没调查过祁州境内情况,此刻只怕也要信了人三分鬼话。
“如此,倒是我不懂事了。”
“秦大人哪里话,是我等没能本事治理好祁州,方才出了这一烂摊子事情要朝廷扫尾,不过秦大人也是有所不知,实在祁州境内的山匪个个穷凶极恶。就说咱们鹿鸣府最近的毒狼寨,一个个都是生啖人肉的禽兽,莫说寻常百姓,就是我手下的遇上也讨不着好,要被掳了去做为奴为婢。
可就是这样的凶名赫赫的土匪寨子都在祁州排不上号,最有名气的几家寨子更是厉害的不得了,就说鹿鸣府境内的一家,叫黑熊寨的,更是无恶不作。十数年间不知抢了多少百姓上山,可恨黑熊寨人多势众我等也没法山上探查百姓情况,连一副尸骨都没能收敛回来,叫人入土为安。”
钱宝来说到此处还故意用衣袖遮住眼睛,假装落泪,实则偷偷透过衣袖观察秦慕之的表情,果然看到人听到黑熊寨三个字面色狰狞,知道人此次前来必然是想着要救秦家哥儿。
“黑熊寨的凶名整个祁州百姓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黑熊寨的大当家,相貌丑陋又荒淫无道。方圆百里但凡有路过的姑娘哥儿都要被抢去山上充作姬妾,且那人手段残忍,听闻被抢去的山寨的姑娘哥儿没一个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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