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给我摸摸腹肌
陆遥擦了擦脸连忙道:“不光买玩具,还在西屋翻箱笼,说自己攒了点钱没告诉你,怕你生气。”
大伙一听都来了兴致,端着油灯朝西屋走去,陆母按照陆遥说的地方伸手摸了摸,不一会儿倒真摸出一贯钱来……
“呸!我就说他肯定跟我藏私了,这老东西还不承认!”
胡春容哄着老太太道:“爹他是惦记你呢,怕你钱不够花,赶紧把攒的钱拿出来给你。”
陆遥惊奇极了,没想真有托梦一说!想了想自己都是灵魂穿越过来的,好像这事也不稀奇。
吃完饭小豆子犹犹豫豫的找到陆遥,“嫂子……我明日想回去。”
他年纪小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得麻烦别人照顾着,不如回去念书。一想到这几天林子健比自己多看了不少书心里就急的厉害。
“你回去了家里也没人,不能让你一个在家啊。”
“那我去子健家住几日。”之前林子健就邀请过他留宿。
陆遥喊来赵北川,跟他说了这件事,“咱们还得在村里待五天才能出殡,小豆着急念书,不如你先带他们回去,等出殡那天你再来?”
赵北川不放心陆遥,“不行,赵小豆你给我安心待着!”
小豆子扁扁嘴红了眼眶,他怕自己耽误了学业考不上童生,这么点的孩子压力不比大人小。
“要不你干脆把小豆送隔壁柳二嫂那,给她些钱让她帮忙照看几天。”去林家住肯定不行,两家还没熟到那份上。
赵北川觉得这个办法还行,询问小豆愿不愿意?
小豆连连点头,“行,我住哪都行,只要能回去念书就成。”
陆遥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孩子还真应了夫子说的那句评语,勤奋好学。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母带着三个儿子睡在西屋,小年和小豆跟胡春容他们睡东屋,赵北川和王有田两人睡过堂屋子。
原本孝子贤孙应当守夜,可是天气太冷了,村子里也没那么多讲究,陆母便不许他们在外面冻着。
陆遥白日睡得多了这会儿不困,陆母也睡不着,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
“没想到柳家老舅爷还来了,都多少年不走动了。”
“娘你也认得他?”
“要是在路上走着就认不出来,到家里仔细打量能认出来,他跟你奶长得有几分像。”
陆遥说:“我都不记得我奶长什么模样了。”
“分家的时候还没有你呢,生你的时候你爷早都没了,好像是你五岁的时候老太太没的。”年头太久的事她也记不清了。
“反正分了家她便再没看顾过咱们一点,你连她一粒粮都没吃过,记不得就记不得吧。”
陆遥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说:“娘,你说这托梦真有这么灵验,我原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竟真翻出钱来了。”
提起托梦陆母打开了话匣子,“这事玄乎着呢,当年大海走得时候也给我托过梦,说身上冷,让我烧几件衣服给他。”
“可巧他去世的时候是夏天,穿着单衣走得!后来我跟你爹衣裳量,给他置办了身厚棉衣拿去坟地烧了,再梦见他就不喊冷了。”
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听着最有意思,陆云和陆苗也睡不着了,爬起来跟着一起听。
第71章
陆家大哥是十七岁上去世的,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亡故的原因是突然得疾病,听陆母形容,陆遥听着像是心脏病。
不过古人哪懂这些,一直都以为他是小时候睡牛棚着了风闹的。
“还有个更邪门的事,咱们村东边以前住着一户人家,男的叫陆长风,取了个夫郎叫什么记不住了,反正两人日子过的还不错。”
“他夫郎生产时难产,生下孩子人就没了。留下陆长风一个人带孩子,他一个汉子哪会照顾奶娃娃啊,那会儿村里就有人要给他再说一房,好歹出去干活时家里有个人照看着。”
“没过多久这陆长风就又娶了一房夫郎,这人表面看着是个和善的,结果私底下却是狠毒至极,他不愿意给前头的人带孩子,趁着陆长风不在家时,偷偷虐待孩子。”
“那么点个奶娃娃不会说不会道,只能哇哇的哭,陆长风也没往别处想,只以为孩子离开亲娘不好养。”
陆云刚生完孩子,一听眼泪都掉下来了,“后来呢?那个瘟灾的没遭报应?!”
“你听我说呀,这娃娃总是哭闹,眼见着像是要活不长了。结果一天夜里陆长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前头的夫郎回来了,抱着孩子一边哭一边骂他,说我拿命给你生得孩子你就忍心让人这般磋磨?说着抱起孩子就要走。”
“陆长风在梦里心急火燎的想要拉着这娘俩,一着急就醒了,结果看见新娶的夫郎正在掐着自己儿子的脖子,孩子脸都青紫了。”
“老天爷……”几个人同时惊呼出生。
“那陆长风也恨得够呛,把孩子夺过来,当即把人打了一顿,第二日便休了出去。”
陆云仍不解恨道:“这种人休了他太便宜了!”
陆母叹了口气,“哎,这事传出来他坏了名声,娘家自然也是不肯要的,直接把人送去庵堂里了。”
陆遥道:“那孩子还活着吗?”
“活着,比你们年岁都大了。”
三个人齐齐舒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提起庵堂陆遥又想起宋寡夫来了,“我们之前那个房子不是被烧了吗,放火的人也进过庵堂。”
“咋回事?”陆母好奇道。
“那人是个寡夫,许是我和大川成亲前就看上他,结果被我截了胡他便心里难受,在村子里传我闲话,还打算拿钱让许秀才去村子里闹坏了我的名声。”
陆苗忍不住啐道:“呸,这人可真不要脸!”
“说来也巧了这事刚好让小年他们听见,那宋寡夫不光对大川有意,还勾搭了自己的小叔子。后来我使了点手段,把他们俩偷情的事捅出来了,宋寡夫的婆婆就把他送去了庵堂。”
“那后来人咋又出来了?”
“林大满还记得吧?”
陆母点点头,“不是跟你一起卖豆腐那个夫郎么。”
“他就是宋寡夫的妯娌,也是他抓的奸,完后两人就和离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娃净身出户了。结果娘家也不收留他,还逼着他回来道歉,他就带着孩子住在破庙里。”
“我见他实在可怜,又觉得这件事因为而起就收留了他。宋家觉得二儿子没了媳妇,刚巧跟大儿媳妇不清不楚的,干脆把人接回来过日子,后来就发生了那桩事。”
“哎……”
时候不早了,陆母不让他们再熬夜了,明日还有不少事要忙。
*
陆父走的第三天,大伙都从沉重的悲伤中稍稍缓和一些,至少不会一提起就流眼泪。
陆林叫来陆家村德高望重的老人帮父亲选坟茔地。
按说陆广生本应该埋到他爹娘那边,但是分家后已经好些年不跟那支走动了,如今贸然埋过去怕他们不愿意。
有村里人帮忙去说和,到下午的时候陆广兴来了,他是陆广生的亲弟弟,今年五十四岁只比他小两岁,兄弟俩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乍一见都容易认错。
他一来就红了眼眶,兄弟俩上次说话还是在娘亲的葬礼上,一晃都过去十多年了。
当年娘亲去世时,兄弟俩在葬礼上大吵了一架还动起手来,从那以后两家就断了来往。
两人都是倔脾气不肯低头,以至于这么多年亲兄弟像仇人一般。没想到再见面就天人两隔了……
陆母坐在屋里不愿见他,好些人劝说才从屋子走出来,叔嫂一见面皆是泪流满面。
“我的嫂子欸,你跟大哥就恨我罢!人没了都不告诉我啊……”
陆母拉着他的胳膊哭的说不出话,什么仇啊,怨啊,在这一刻都随着时间和离世的人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