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风，你以为你这辈子能碰到几个沈希？结婚再离婚，离婚了再复婚，能有几个真心实意是为了你这个人？”
　　“噢，我们看看沈希现在被你变成什么样子，”颜纯死死盯着沈希，说：“他变成了神婆，变成一口一个因果循环的怪物，反正也永远不是当初那个喜欢弹钢琴吃冰淇淋的沈希！”
　　系统突然说：“卧槽，破防值加三百。”
　　柯丁：“行，我差不多收手。”
　　程君风如同被逼到角落里的困兽，鼻间嘴侧都是血。
　　此时此刻，他和颜纯都处在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衣服凌乱，头发脸上都是抓痕，永远都不可能再扮演一对和谐美满的爱人。
　　沈希说：“我看够了，你们回去吧。”
　　颜纯掉头就走，门摔得很响。
　　程君风不再问那五份报应怎么分，仅仅是看着沈希，俯身拾起自己被拽掉的领带。
　　“你赢了。”程君风说：“赢得很漂亮。”
　　“谢谢。”沈希说：“订婚宴那天，你该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人渣。
　　暂停键就此按下，柯丁的意识被彻底抽离，在幻光里看见三千世界的残影。
　　他仍有些挂念，问：“后来，沈希过得还好吗？”
　　系统调来变幻的数据流，看了半天说：“家庭和睦，身体健康，有了个小奶狗新男友，好像是体育生……还变得特别爱笑，好事。”
　　“哦对，委托对象可以凭幸福程度给你打赏留言，”系统说：“抬头吧。”
　　柯丁一仰头，听见由远及近的砰砰响声。
　　漫天烟火骤然升起，千万碎星般的微芒划出火光，无数颜色以最璀璨的方式泼洒溅开。
　　沈希为他许愿了一场最明亮的烟火。
　　亮到把黑夜都衬得如同白昼，冰雪般的弧光拖着长尾弥散，金红重瓣花束如烈火般层层绽放。
　　柯丁静静看着，露出朴实的笑容。
　　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柯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沈希的声音有点发抖，笑意泪意都混在一起。
　　“我以前……很自卑。”
　　“很多事情与其说看不清，更多是觉得自己不配。”
　　“这一次，我会接下你送给我的幸福，好好地往后活下去。”
　　柯丁笑着点点头。
　　第一次有人为他一个人放烟花。
　　真好看啊。
　　再醒过来，手机快速震动两下。
　　【建设银行：您尾号1551的储蓄卡收入9200.00元，余额9523.5元。】
　　系统说：“八千元任务奖励，五百块新手补贴，还有七百是绩效。”
　　柯丁顾不上揉眼睛，抓着手机冲去换衣服。
　　他动静有点大，吓醒隔壁床铺的老张：“今天没课！兄弟！今天放假！！”
　　“没事没事，”柯丁说：“我出去跑个步。”
　　“啊？你小子现在这么健康了？”
　　他扫了辆共享单车，早上六点坐地铁两个小时去了旧城区。
　　通高铁以前，奉城最繁华的是火车站一带，连带着一直有小商贩在附近流连。
　　一开始有城管游击作战，后来风头改了又改，渐渐开放夜市，还接了水电布置摊位。
　　因着有福利补贴的缘故，摊位费并不算贵，还会有人定期来检查卫生情况。
　　少年骑着车叮叮当当穿过人群，筒子楼的高处有妇人拿手拍打着滴水的床单，瞧见他时吆喝道：“小丁回来咯？”
　　“回来了，今天放假！”
　　“你葛叔一直说膝盖疼，等会你来看看——”
　　“好！”
　　晨里吃早饭的人很多，水蒸气缭绕着自店铺的胶帘缝隙里冒出来。
　　穿着跨栏背心的大叔在当街煮卤水，把鸭头脖子哐哐往里头倒。
　　“柯丁回来啦？你妈这两天挺好的，还跟我们打牌呢！”
　　“潘叔，早上好！”
　　他穿过小巷，自行车一路淌过积水洼地，直抵卷开门帘的一户店铺。
　　中年女人坐在轮椅上包着小馄饨，旁边有个佝偻的身影在生炉子，不时咳嗽两声。
　　“爸！妈！我回来了！”
　　张淑丽一眼看见儿子，支撑着想站起来。
　　“别动别动！”
　　“吃早饭了没有？”女人道：“我给你下点馄饨？要不你去胡婶那吃凉面？”
　　“就吃馄饨。”柯丁笑得特别灿烂，把银行卡推到她面前，像小狗在摇尾巴：“妈，我挣钱了。”
　　“没有耽误学习，没有不务正业，”他求生欲很强，说瞎话不带打草稿：“是我学长介绍的健康咨询服务，还可以帮我巩固知识！”
　　问题不大，心理健康也是健康！
　　张淑丽没在意那张卡，伸手摸他的脸颊，摸了两下发觉面粉沾上去了，又拿纸巾给他擦。
　　“好孩子，好孩子，”她撑着身体亲了亲他的额头：“不要做不好的事，我跟你爸爸都说过。”
　　“卡里一共有八千多，我自己留够生活费啦。”柯丁说：“等我多攒一点，咱们直接拿几万块去开个店铺，找个位置好的！”
　　“你平时得有多辛苦啊……孩子。”女人看得发愁，把他抱在怀里摸脑袋：“你老是想帮爸妈扛这些担子，个儿都长不高了。”
　　柯丁一面陪爸妈说话，一面悄悄地问系统。
　　“你们积分商城里有没有什么道具，能让我再高个几厘米？”
　　很久以前，他问过系统有没有办法治好爸妈的病。
　　很可惜，受现实条件的限制，治愈的可能性很低，也确实都是多年顽疾。
　　系统说过，一切改变都要合乎逻辑，符合当前世界的规律。
　　他的骨骼线还没有完全闭合——还有希望！
　　“有是有，”系统说：“你小小一只也挺可爱的。”
　　“我要冲到一米八！”柯丁正色道：“说吧，要多少积分！”
　　系统查了查后台：“一厘米一千分。”
　　柯丁深呼吸一口气。
　　他现在十九岁，身高一米六九，还差……还差很多！
　　“我现在毫无杂念，只想永远为企业发光发热。”少年真挚道：“上班！我的心里只有上班！”
　　系统说：“嗯，你加油。”
　　按现在这个速度……搞不好明年你就是柯两米。

第019章 舔狗x渣攻x圣母病（1）
　　星期一，早八大课，马克思基本原理概论。
　　老师开着椰树配色的超大字PPT，讲述主题是自己儿子在国外留学的光辉经历。
　　“早十几年，出国那是很难的！签证官会问来问去，还要你提供家庭存款证明，好在我儿子争气啊，他后来还谈过一个美国女朋友……”
　　“讲了八百遍了。”老张在偷偷往嘴里塞小笼包：“你来一个？”
　　柯丁接了个包子，一脸虔诚地盯着老师。
　　听着像是在专心听讲，其实在看三流狗血修仙虐恋文。
　　新任务难度五颗星，比先前那本难度直升两个台阶。
　　主角受是清冷仙尊，主角攻是滥情皇帝，也是仙尊从前的师弟。
　　他们原本都在长生宗里修炼悟道，直到师弟被宿命牵引，最终死于人祸，转世做了一代天子。
　　仙尊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师弟早已情根深种，一次一次为他挡劫度煞，却苦苦压抑着自己的爱意。
　　原因无他，师弟滥情成性，后宫里男宠妖妃不计其数，明知仙尊师兄的心意，仍就把他的爱践踏在尘泥里。
　　“这还能是因为什么呢！！”系统纵情解说：“因为玄幻虐恋文都是这个套路！不是无情道就是断情根！遇事不决就扯前世羁绊，跟量子力学有得一拼！”
　　仙尊前世被魔君男配用命种下了灭世情劫的诅咒，但他自己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