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小甜A吧!
于是他总担心郁诚晏的衣服下面会不会有伤口,尤其是背心的位置,是不是因为受伤了,才要用披风遮掩。
“没事。”
清冷的气息散开,郁诚晏轻笑一声,干脆解下大氅兜身罩在青年身上。
“什么也没发生,没有开打。不会受伤。”他简短且明了地说。
要真打起来,他才不会穿这种碍事的衣服。
郁诚晏解释说:“会上吵得烦。没立即回老婆的通讯,抱歉。”
“嗯……没事的。”
盛澜这才放了心。
意识到自己忽然被阿晏的大衣围住,他还不解地挣了挣。
心想干嘛呀,阿晏是拿他当衣架吗?
他一直知道阿晏最近在做的事。
郁诚晏目的明确,就是要掌握实权。这个实权自然是包括军队和皇室两方面的。
而他的做法更直接,就是直接告知四位将领自己的想法,并召集他们回首都星共商此事。
驻守在外的大将没有诏令不能回到首都星。
但银翼军少帅的诏令,显然就是一种诏令。
他们四位都出自银翼军,是昔年郁元帅亲自培养扶植起来的将才。
这么多年下来,四人表面上仍以少帅马首是瞻。
虽然,有些人也只是表面还归属而已。
这就需要郁诚晏来下一盘棋。
他需要看清哪些是真的仍忠心于他,愿意相信追随他的;哪些却是已经不愿再归属于他的人。
然后将这些人集中起来,连同王室一起,统一进行一场博弈。
当然,事成之后他能够提供给忠于他的人最好的报酬和奖励,也会给帝国带来一个更开明的未来。
这是郁诚晏的承诺。
于是棋局开始。
这一局里,郁诚晏为执棋人。
他这一招看似简单直白,实则是釜底抽薪。
当郁诚晏表达出他有意掌握权柄时,就已经有人预料到结果会是什么了。
——他曾是军方与皇室互相掣肘的关键。
但那也只是因为,他无心执掌那所谓的权利。
无疑,郁诚晏是最有能力一跃成为两边势力掌权人的人。
于是大家都预料到了这一天。
所有人也在等着这一天。
所以在这一局中,郁诚晏赢得还算轻松。
至少以盛澜的视角来看,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和轻易。
阿晏早就跟他说过,最坏的结果是会有一场战斗。
但这种结果发生的可能性极低。
且如果发生,那也有90%的可能是宫廷围狙,不会波及到外围。
对郁诚晏来说仍不算什么大事。
他提前告诉盛澜,也只是怕老婆听说了什么会担心。
……
盛澜之前没觉得自己会担心。
只不过是当猛地听见一些关于自己爱人出事的消息、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告诉他的,他才会差点没绷住。
“所以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盛澜问。
待发现男朋友仍在低头看自己、也不知在打量着什么时,盛澜猛猛觉得惊奇——又是那样!阿晏走神、回避自己的模样,又出现了!
于是男生不满地从大氅伸出一只手。
他揪了揪阿晏的衣服。
郁诚晏猛然回神,任由他揪。
但男生探出来的指尖细白,又带着点薄薄的粉色,单是见了就能联想到被那指尖碰触后会感觉的柔软。
于是他还是握住了那只手,想了想,就将老婆的指尖按在自己的面颊上。
这样,就不用担心面料粗糙的军装会扎疼男生。
然后郁诚晏言简意赅地说了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四位将领中,最后只有一人放弃继续站在郁诚晏这边。
他与王后合谋,先是安抚住了郁诚晏,但在首脑会议开始前,却趁机给郁诚晏下了毒。
“还下毒??”盛澜倒吸口气。
郁诚晏点头,客观评价:“选择用下毒来对付我是对的。”
毕竟一般的武器对他根本没用。
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对方也不可能用,这里毕竟是帝都。也毕竟,只要除掉了他,其他三位大将包括国王在内,都会六神无主,郁诚晏的这一场集结也就成为了笑话。
但四位将领的心思郁诚晏早就知道,自然不会真的中计。
于是这场针对郁诚晏的围剿,最后反而是对方成了笑话。
“给你下毒的,就是刚刚你们跟魏致提到的,诺莱奥军的巴尔克将军?”盛澜记得他们是这么叫的。立即开始气鼓鼓。
那位将军不支持阿晏也就算了。
但阿晏从没有逼迫过任何人站队,那位却使了一招反间计,就没意思了!
不过或许巴尔克将军是觉得,事成后可以在王后那里得到更多。
总之,既然他愿意冒险这么做,那一切就不过是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可多说的。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了。
“所以你假意在开会中中毒,等着对方图穷匕首见,然后奋起反击发动政变,最后就成功了?”盛澜想象着那个场景,问。
郁诚晏听他形容后莞尔一笑:“也没有那么复杂。”
“这样还复杂?”这已经是盛澜结合历史,想到的比较不复杂的流程了!
郁诚晏说:“图穷匕见之前的都对,之后我只是表达了我要重组银翼军、掌握权柄的想法,然后放他们去讨论。”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没发展到政变那一步。
对于他做执棋人的棋局来说,不需要,也没必要。
他并无意挑起任何战争。
盛澜在摸了摸对方的面颊后,指尖又下落,落到郁诚晏的胸膛上。
阿晏胸膛上面的功勋章多得数不过来,即便不作为银翼军少帅,按资历也完全够做一名高级将领。
而现在,阿晏肩膀上面五星上将的肩章熠熠生辉。
看多了他的空白肩章,忽然在上面看见五星五杠,感觉还挺新鲜。
但盛澜知道,这一套衣服只是阿晏为了方便出席正式场合才穿上的。
今天之后,那肩章上面的标志,或许就变成了帝国元帅。亦或者是,阿晏会脱去这身军装,选择进入王室……
“所以,最后是怎么说的?”
轰动整个帝国的高级首脑会议,在男生口中变成了小型家族会议一般和谐又简单。
事实上也的确很像。
尤其是在巴尔克他们知道,郁诚晏其实并没有中毒之后。
郁诚晏削薄的唇角再度扬起。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被自己大氅罩住的青年。
制式军装的材料都有些发硬,大氅的号码尺寸又比盛澜大了两个码,所以罩住他时,就是彻彻底底将青年笼罩在其中,只露出一个头。
蓬起来的布料显得青年露出的一截脖颈更细、面色更莹白,脸看上去也更小。
于是郁诚晏也忍不住摸了摸他光滑的面颊。
“全票通过,银翼军重组。”
“那阿晏你呢?”
“我。”削薄的唇开启又闭合,郁诚晏目移,稍微停顿了片刻后忽然反问盛澜:“老婆希望我成为什么?”
“嗯?”
盛澜倏地抬眼,“……阿晏怎么这么问?”
“想听听你的意见。”
虽说如此,但郁诚晏语气却分外认真。
于是盛澜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啊……”
他大概明白阿晏问的意思。
阿晏毕竟夹在军方和皇室多年,两边都有扶持他的势力,也都有将他视作骨肉至亲的人。
虽说最终的目的是同时掌握两方的实权,但很多事还是要慢慢来,就只能先选择一方。
而现在的形势是,军方不可能归于皇室,皇室也还有需要很多变革的地方。
郁诚晏选择成为皇室的人,就不能率领新的银翼军,那也违背了他想要重组银翼军的初衷。
可阿晏选择不成为皇室的人,那他也就站在了皇室的对立面,便暂时无法直接改变现在帝国的局面和皇室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