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怀了野狗崽[重生]
“是我。”叶静潭垂下头,“我已经吩咐了公关和律师不要把事情闹大。”
叶董事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儿子,眉宇间每一道皱起的痕迹,都彰显着他的不满,“马后炮有什么用!做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清除后患?你也太蠢了!”
“现在这件事必须是郑秋白授意的,叫那伙人以为他们寻仇寻对了人,只剩下安分和解一条路,懂不懂!”
叶静潭最终没有反驳,他按照叶老爷子的吩咐,派律师去和那些钉子户商谈和解,自己则坐进了会议室和高层们开会。
这件事终于定性,坐实郑秋白处理问题方式不当,激化矛盾,最终导致惨剧的发生,这算是自食恶果。
为了降低对集团声誉的不良影响,且因为郑秋白如今没有负担责任的能力,公司将出面同义愤填膺的‘加害者’达成谅解与和解。
会议室的高层大多没有意见,他们没有跟进这个项目,不清楚来龙去脉,但看郑秋白这几年跟着叶静潭做竞拍圈地皮时雷厉风行的急躁手笔,做事太过激进,最终落到这个田地,也合情合理。
只有叶聿风闻言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小叔的鼻子开骂:“叶静潭!你他妈是法官还是圣母?坐在这儿嘴一张就大赦天下了!?”
“郑秋白有没有错等从抢救室出来,自然有法律审判他,用不着你在这装青天大老爷!今天这事明摆是蓄意杀人!杀人偿命,你懂不懂?和解?我和解你妈!”
“叶聿风,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住嘴!”
“该闭嘴的是你!”叶少爷彻底恼火,也不顾这是会议室,冲上去拉起叶静潭的领子就是一拳头,“艹,怎么死进医院的不是你!”
叶静潭没有还手。
可惜叶聿风只来得及挥出一拳,就被其他股东和高层一拥而上团团围住,拉起偏架来。
最终被气哭的叶少爷扭头出了会议室。
前往医院的路上,他给叶老太太打了电话,“奶奶,现在该怎么办?”
叶老太太也只能叹气,她清楚这件事无异于放弃了郑秋白,但比起一个连姓氏都不相同的养子,集团的利益更为重要。
叶聿风赶到医院时,提前被叶家知会过的医生带他到办公室谈郑秋白的具体情况:“人刚从抢救室出来,已经送进ICU了,目前情况不太好,我们几个科室的专家会诊后,决定的治疗方式有几种,我结合实际情况跟您分析。”
郑秋白自三楼下坠时,被半空中横叉的钢筋拦了一下,下半身肢体的骨折情况最严重,腹腔还有疑似多余性腺的创伤性出血,最坏情况可能需要手术摘除。
上半身断了几根肋骨,有少量内脏出血,头部虽然有安全帽保护,但颅内CT看还是存在一些血肿,这就有点危险了,可能会影响大脑功能。
医生说的治疗手段、使用药物、手术进行顺序,叶聿风压根听不懂,也分不清,他一边签署那厚厚一叠知情同意书,一边对医生道:“别的我不在乎,只要你能治好他,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行,必须治好他。”
医生对于这种孩子气的话,也只能说‘会尽力’,他打不了包票。
ICU门口日夜不分,总是坐满家属,以防有什么万一,医生从里面出来找不到人。
叶聿风没办法日日都在这里待着,于是找了几个叶家的下人倒班儿。
其中有叶伯,老爷子都快退休了,却偏要来。
再加上基本上每天都来守着的阿良,郑秋白的看护团成立了。
ICU也有固定探视时间,亲属可以进去,但叶聿风只进去过一次,见到被包成木乃伊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郑秋白,他不敢认,也不想认。
扭头出去后,想弄死叶静潭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
霍峋是最晚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和私家侦探一直用单独的国内电话联系,这次出国带着下属同几家海外预计被投的科技公司创业团队做深入了解,他忘了给这个隐秘的号码加上国际通讯服务。
落地港湾机场那一刻,另一只电话才收到那些迟来的简讯。
霍峋已经不记得他看完那些消息时候的感觉,他没有登上离开机场的VIP接驳车,转头抛下助理马不停蹄赶到了咨询台。
只是当天回到内地的机票都已经售空,哪怕是廉航都已经要等明天下午,预订一条单独航线的私人飞机更要提前许久申请,有再多的钱也无法破例。
最终,已经很久没跟霍家人联系的霍峋破天荒打给了霍峥求助。
他需要能今晚就能回到燕城的方式,他需要一架能够迅速起降、可以无视两地之间航空管辖的直升机。
第一个见到霍峋的人,是夜班看护的阿良。
阿良太久没合眼,加上霍峋如今气势不凡变化非常,猛一见到还有点不敢认,半晌才指着对方诧异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而霍峋也不是应当出现在医院里给郑爷探病的身份。
毕竟他们,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霍峋不答,竭力抑制着喉咙中的艰涩发问:“他还好吗?”“不好,”阿良叹气,实话实说:“好几台手术都还没做,医生说有时候他也有意识,但要持续打安定麻痹,突然醒过来,身上太痛,可能遭不住。”
霍峋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也在隐隐作痛。
他错了。
真的错了。
到底为什么不能早点低头呢?
到底为什么要等一切无法挽回才后悔呢?
工作日程紧凑,下属以死相逼,霍峋只能短暂留在燕城几天就必须回港湾。
期间他见过哭鼻子的叶聿风,但没搭话,转头和郑秋白的主治医师取得联系,将所有的病例和检测报告整理出来。
一式三份,一份发往京市医院,一份寄给国外的霍淳,还有一份送去港湾几家先进的外资医疗机构。
最先进的治疗方法和药品,都被霍峋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腾到了国内。
霍峋也见过叶静潭,这个自私的男人每次都只远远站着,好似避嫌一般,如果不是阿良提及,霍峋都要以为这只是个过路人,而非郑秋白如今的情人。
两人都清楚彼此的身份,却从未有过主动的交谈。
霍峋时不时就要回港湾,回来偶尔意外碰面就当看不到,叶静潭同样极少上前,更没有大吵大闹上来驱逐霍峋这个‘第三者’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霍峋所做的一切在郑秋白身上看到了好转的结果,他们没有起过明面上的冲突。
郑秋白正式离开ICU进入加护病房,是在过年前。
躺的太久,又注射了太多安定类药物,他的脑袋的确不太好用,对外界的刺激反应比较迟钝木讷,不太会讲话,白天往往醒不了多久就要睡过去。
医生说这和之前大脑里的血肿有关系,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霍峋这次来时,带了两个握力球,他听港湾的康复医生说,训练手指可以带动大脑运转。
只是郑秋白的手不听话,没有劲,指节都是瘫软的,要霍峋的掌心托着他有些枯瘦的手,才能慢慢转起那一对沙沙作响的塑料球。
有时候郑秋白只看球,有时候他也会抬眼看霍峋,对上一双期待眸子,郑秋白的眼神依旧很木,对霍峋的呼唤没什么反应。霍峋觉得,如今的郑秋白只醒过来了躯壳。
不过他依旧坚持不懈,喋喋不休,希望吵醒真正的郑秋白。
他原本就有好多好多话要讲,他们已经错过太久了。
某一个夜晚,睡了很长一觉的郑爷终于睁开了眼,头脑里不算连贯的记忆和陌生漆黑的环境让他感觉恐慌,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而下半身分毫不听使唤。
两只塑料球被他上半身费力的动作从床栏的缝隙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远,郑秋白下意识去够,却差点栽倒到床下。
噪音吵醒了在外间看护的人。
灯光大亮,郑秋白忍不住蹙眉垂眸,“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这次醒来,郑秋白的常识测试和反应测试都顺利通过,他不再是没有自主意识和行为能力的病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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