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
凌湙倒是能帮刘氏解惑。
蛇爷和酉二酉五逮了钱氏后,直接挖了个坑,将土埋到她脖子口,头上罩了个纱布口袋,生饿了两天两夜,且这两天没一个人搭理她。
因为条件不允许,他没法弄凌湙讲的小黑屋熬鹰,就变了个差不多的法子熬钱氏,中间又捉了虫鼠等物去爬她满头脸,直把钱氏吓的昏了醒,醒了昏,最后神志不清时,叫蛇爷套出了准话,当然,连同临行前她与凌老太商量的破坏之举,也一并招了出来。
之后把钱氏丢给惊惶不已的凌老太时,蛇爷是笑眯眯的告诉她们,车队人多口多,粮食要留给出力最多的那一波,她这里人少胃口小的,每日就只午食一顿饱的,早晨睡醒了没胃口,晚上睡着了不会饿,大家体谅体谅五爷养人的不容易,别太计较了,这里不是凌府,没人应该供着谁,能有口吃的吊着命啊,就当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么的,凌老太那一波子十来人,已经连续饿了好多天,有撑不住的已经开始向刘氏倒戈,凌馥问过蛇爷,得到了再抻她们两天的回复。
钱氏不敢将漏了底的事说给凌老太知道,蛇爷也遵着凌湙的意思,没将揭了底牌的事宣给凌老太听,钱氏就夹在这中间,用搞破坏计划失败的借口掩了她的异状,然而,凌老太本就疑心病重,蛇爷那似笑非笑的告诫,让她很难不怀疑这个大儿媳有没有事瞒她,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不似往日和睦,再有卫氏从中搅合,这婆媳二人目前已经没什么交流了。
凌湙自己穿了内衣亵裤,敲了敲车窗,“进来吧!”
头发要篦,篦之前还要擦干,内裳外面还有长衫,他娘怕他冻着,又在长衫外面夹了层狐毛小袄,最后才是锦绣祥云裹着寿不断的连脚吉利花,据说是他娘亲自领着府里女眷绣的,连着他那些侄女都往上戳了针,是务要让他记得府里惦念着他的人有多少,并着那些人送的荷包帕子,足装了一个箱笼。
要按往年规矩,凌湙得给这些小辈红包,济济一堂吃过宴后,那些辈分小的,歪管年龄大小,都得往他跟前叩头,一个送礼物,一个给红包。
年纪小的笑眯眯,红包接的快,恭贺也喊的响亮,“五叔五舅五爷爷,如意吉祥,生辰吉乐,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年纪大的红着脸,红包接的羞涩,望着坐上的如玉雕就的小娃娃,直着嗓门闭眼就贺,“五叔五舅五爷爷……”
几乎每年的重头好戏,就是这些年纪足能当他爹的小辈们造的,也不是不乐意给他拜,就是没人会想到,他一个小娃娃能从周岁开始,就懂得回礼坐上堂,且不惊不燥,能稳稳坐着受拜递红包。
这大辈份,这小年纪,按理是嬷嬷抱着,娘代受,然而,凌湙就偏偏扒拉了自己的私银箱子,整了一簸箕小红包,端端正正的抿了嘴,板着一脸长辈样挨个发,发的时候还要赠送寄语,年纪小的就叫好好读书,年纪大的就叫好好挣钱,有官身的就说莫贪,呆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就叫他听老婆话,软饭别硬吃。
这么一翻操作,往往整的气氛高昂,把个小孩子的生辰,愣是整成了全家欢,能给家里带来好一阵子的和睦温馨气,就是夫妻久不同房的,也会在那几日睡一次,尔后出生的几个小子姑娘,就是这么来的,故而,陈氏才会逢人就说凌湙是他们家的福宝。
刘氏在给凌湙顺发,端端正正的又将那顶十八宝青玉冠给戴上了,边扣锁夹边赞,“这该是前朝的内务宫造,听闻曾用作柏炎太子的及冠礼,后收于内库,未再现于人前,真没料我竟能在此一睹这顶冠的风姿,果然如传言里那般,精工巧作,夺目非常。”
凌湙没说话,闭着眼由她摆弄,心道怪不得他娘巴巴的给他送来,是指望着他跟这柏炎太子一样,活个百八十年,当个传言里的老神仙呢!
一群人围着他上下其手,不肖一会儿就给他穿戴整齐,凌湙硬是没让刘氏往他额上点红豆,虽说这是京畿里童子过生的规矩,可他这会儿又不在京畿,身边这许多人都归他统伐,威严可不能叫额心这枚红豆给毁了,故此,是无视了刘氏及身边几个女人的惋惜,一掀帘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幺鸡正领了人在他车边游荡,见他下来,颠颠的跑过来看,眼神闪着惊叹,边跑边叫,“爷哎,五爷,嗷,你这身打扮可真好看,漂亮。”
凌湙恨不能掐死他,“你能不能多念两本书?夸人都夸不好,我这叫帅,女孩子才叫好看,滚滚滚,离我远点,看到你就来气。”
幺鸡这时候根本不怕他,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炫耀似的在凌湙面前转了一圈,“那爷你先夸夸我,我今天也打扮了。”
第六十五章 爷不想做粘板上的肉,便要……
幺鸡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 身上很是积了些刀头的威势,他不似凌湙需要时时动脑,只奉行凌湙教他的一力降十会, 用武力叫人信服, 且每遇战况, 他都是持枪一马当先,那几个从来被人驱为马前卒的手下, 见他这样坦诚相护, 哪还记得他实龄几岁?且有凌湙在前,使他们都明白, 在这支队伍里,年龄是最无用的资历。
也只有在凌湙面前, 幺鸡才会冒出这种憨醇的笑,当然,也只有他敢这么直白的夸讲凌湙, 别人都只敢目露赞叹, 用眼神表达对凌湙这一身装扮的景仰,隐晦的将自己的恭维送到凌湙面前。
凌湙扭脸, 不想承认这都是自己种的因, 曾几何时,幺鸡也是个羞涩的小男孩, 因为受到的欺凌打击, 让他敏言讷行, 一急甚至还结巴, 凌湙为了鼓励他,就施行夸讲教育。
幺鸡对他十足信任,所有的夸夸他都认为是真实的, 连凌湙正话反说的夸,他都能接纳当真,等凌湙意识到这是个不能多夸的傻崽后,幺鸡已经自学成才,开始反过来夸他了,那词汇乱用的车祸现场,足叫凌湙社死好几回,没办法,只能开始教他读书。
书是每个孩子的紧箍咒,古今通用,哪怕幺鸡当时窍没开,也知道读书是个苦差,他是宁可多跑五公里,也不想多读一页纸的,现在虽说懂事了点,可一提念书,那也是分分钟要转移话题的节奏。
蛇爷为他读书都愁死了。
幺鸡得意的拍拍身上的衣裳,昂着脑袋道,“这是我从曾丰羽家的库里扒出来的好皮子,刘婶带着好几个妈子给我做的,看,连着护膝,腰封,用的都是好料,再也不用怕身上的衣裳动不动就撕裂了。”
他运动量大,常规训练都穿的粗布青衫,对敌时有软甲披身,平常的衣裳是真没几件好的,不是凌湙不给他,而是蛇爷不让,说好料到他身上就是糟蹋,还是穿粗布的实在耐磨。
平西、玉门两县过了一遍后,队里的锦绸和皮子陡增,又赶上凌湙生辰,蛇爷干脆让刘氏安排人,给凌湙身边的几个紧要人全都做了一身新衣,幺鸡自然跟着沾光,得了一身墨绿打底的箭袍,一上身就跑来找凌湙,整个人得意的不行。
要不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呢!
幺鸡这身一穿,就这炭黑似的面貌,也能用英武二字夸一夸,不报他出身来历的话,冒个武勋家的公子,也没人敢质疑,就那雄厚的气势,板了脸竖起眉毛就能吓退一波宵小,十足十的有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前兆。
凌湙绕着他转了两圈,笑着点头,“刘婶手艺不错,改明儿叫她给你多做几身,就拿这种料子做,回头给你爷说,他要不同意就叫他来找我,你也大了,是该好好装扮装扮,免得以后找不着媳妇,哈哈哈哈!”
幺鸡很高兴,也没听出来凌湙后半截的埋汰,反还趁机告起了他爷的小状,“爷你是不知道,我爷是真小气,好东西收着就不给我用,连我多吃两块肉都瞪眼,爷啊,这一路来我都瘦了,你给我爷说说,叫他别藏私,否则我会以为自己是捡的。”
蛇爷就跟后头竖着耳朵呢,幺鸡这话一出,他就跳上前扭了他耳朵骂,“你个混小子瞎咧咧啥?那些东西都是五爷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是要带到边城立足的本钱,你个街面上捡食的小乞丐,能吃饱穿暖就是造化,还敢提要求?我看你是皮痒了要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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