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
蛇爷叫人哄的暖了脸,小胡子激动的直抖,喷着口水就给凌湙打上广告了,“那可不,咱五爷命里带着大富贵,人落地金床玉枕相伴,左右八个姑娘伺候,出行十六架马车开道,那是……就小老儿观察,满京里找不出这样排场的贵公子,哼,你们呀,都没见过五爷着锦披氅的好时候,到底没有我们爷孙有福气哟!”脸上的怒色叫得意取代,别提多高人一等了。
凌湙竖着耳朵听,越听脸越青,不是气的,是尴尬的,这爷俩比专业捧哏的人还透着敬业,他都能想像出,回头出现在人前时,被人行注目礼的样子了,太社死了。
个臭幺鸡,自己社死也就算了,居然还拉着自己一起社死,这风评估计有一阵子不能好了。
正尬着呢!陆仓几人就来了,矮着身子往帐里看,一脸敬畏又不知所措样,特别是对上凌湙的眼睛时,都有种不敢直视感。
他们团团摆阵相斗的时候,陆仓几人都缩城门口里,那杀声震天的血气冲天里,他们先时就看好杜将军会赢,那烈烈旌旗,全副武装的兵,怎么看,都想当然的以为他肯定赢,结果,打着打着,杜将军这边人越打越少,直到杜家父子被擒,他们都跟还在梦里似的,瞪着眼睛面面相觑。
从没有人想过,一线天的狭长窄道里,还能这样卡着兵来打,这是用来逃生的救命口啊!进去的人都奔命似的往前跑,没有留驻原地等死的,结果,就这么个天险地段,叫凌湙做成了个坑杜家军的杀局,且还叫他做成了。
陆仓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畏畏缩缩的被推近凌湙跟前,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对凌湙躬身作礼,“凌公子,我等在此听吩咐,您有事尽管说,能满足的我们必定都满足您,我等……”指望您离开的时候,能给留条命。
李田良一看自家主官,紧张的要把实话秃噜出来,忙接过话茬,跟着弯腰道,“……我等必定事事依从,决不推诿。”要多少钱粮您开口。
王越之接着描补,“我等之前一直在城中安抚伤亡百姓,并没有看清两方冲突的人里都有谁,凌公子,请您高抬贵手。”直面官匪交战,官还败了,那匪能放着活人离开?求不灭口。
三人弯腰弓背,俱都不敢看凌湙,哪怕他现在躺着不能动,可外面染了血的地,凶悍持刀来回巡逻的兵,以及一线天里隐隐约约传过来的嚎叫,三个官场老油条以己度人,觉得被灭口的概率贼高。
此时也不觉得,凌湙先头要半仓粮的话是大话了,杜将军都叫他打了,杀他们几个甲胄不全的城门兵,不易如反掌?人家肯礼貌讨粮,好商好量的别提多有风度了,是他们不识相,有眼无珠,不知道现在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求饶恕!
凌湙抿着嘴定定的看着他们,他躺着,三人即使弯着腰,那表情他也是能从低下看见的,那紧张的抛飞的小眼神,打着眼色的互相递意思,凌湙都能从他们传来传去的眼神里体味出话音,就跟有弹幕飘似的,飘在各人的脑门顶上。
陆仓: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被灭口了?
李田良:等等,再等等,粮还在仓里,他不会在粮没到手之前杀我们的。
王越之:咬死了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这位爷只要不噬杀,咱们就能保住命,淡定。
凌湙,“……我很可怕?”
陆仓头也不敢抬,顺口就接,“是……是,呃……不是,不是!”眼看着就要倒,然后叫左右王李二人给勉强架住了。
王越之道,“凌公子,我家大人胆小,他心里没有那样想,就是紧张没听清楚话,望您恕罪,别记怪他。”
李田良立即跟上,张口就夸,“凌公子大善,一路接济求助了不少灾民,我等多有不及,之前不知凌公子要粮用于何处,现在知道了,那肯定是鼎力相助,要多少都愿意全力供应,凌公子,您只管开口,剩下的都交由我来办,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开仓装车送过来。”
陆仓此时只有应是的能力,不停的跟着点头,“是,是。”
凌湙叹气,觉得他们把自己想的过于凶恶了,名声似乎要完,索性躺着也无聊,就突发善心的给解释了一下,“我与杜将军属私人恩怨,是他非要杀我,这才逼的我不得已反击的,只恰巧叫你们看见了而已,放心,我不是不辩是非的人,不会做出灭人口舌的恶事,等明后天休整好后,我们立即离开,保证不会勾走你们当中任何人的命。”
三人听完齐齐松了口气,更伏低了身体恭敬道,“是,我们只是恰逢其会,实在是不知你们竟有私怨,凌公子,您好好养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拿到保命口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敢紧走。
凌湙想着外面烧的热锅子,兵丁们嘴里吃的热呼食,虽然这个陆仓不顶用,可人好歹挺识相,知道往这边送东西,毕竟吃人嘴软啊!
因此,凌湙在他们快要踏出帐后,好心给推了条后路,“陆大人,等我们走后,您主动往大理寺投,把城中灾祸扩大十倍告上去,务必闹成个三司会审的局面,拖长查案审理的时间,只多三个月,您就能从这摊事里抽出身来,如果运气好,或能捞个边城的小官当当,如果霉运加身,那至少能保住命,到时,边城流放队欢迎您。”
陆仓都快吓死了,叫左右两个副手搀着,脸色惨白,“三司会审?这、这……”
王越之却是领会了凌湙的意思,“置之死地而后生?”
灾民潮需要有人担责,陆仓这家伙已经被人盯死了,就等着拿他顶上去交差呢!
可如果事情闹大了……有些事是经不起拖的,借粮的、打秋风的,掐着名目来讨的,都会联手平事,陆仓的命至少不会丢,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这个运气,就得看上头那个人的心情,心情好指个认理的,心情不好指个认钱的。
陆仓咕咚一声坐到了地上,对着凌湙就是诚心一拜,凌湙觉得他这模样真是万分可怜,咂摸着嘴干脆好人做到底,“我们走后,你将剩下的粮分一半,送去给北曲西廊卫的纪立春将军,求他在上面下人来清查的时候,将粮食的缺口往灾民潮上引,盖死了就是灾民潮里消耗掉的,他得了粮,自然也不想叫人知道,必定会帮你圆过这一截,记住,找亲信人去送,要口条伶俐会说道的,趁夜送。”
当日夜里,兆县的粮仓开了,而纪立春终于得到了杜曜坚的正确方位,领着一队人,快马加鞭的往兆县方向赶。
第47章
隔日午时, 凌湙果然如左姬燐预测的那样能动了,他出帐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幺鸡算账, 幺鸡也刚从地上爬起来,没站稳, 兜头就叫凌湙又揣回去了。
他扶着脑袋蒙圈的张嘴就骂, “哎哟, 哪个鳖孙儿……?”
然后, 叫一直跟着他的梁鳅迅速给捂了嘴, 他自己则对着凌湙大声招呼,“五爷, 您好了?哎呀,真是太好了, 属下们就知道, 凭五爷的盖世神勇,区区小伤根本难不倒您, 果然, 不仅一声痛没呼,更连恢复都比旁人快,看样子是已经行动无碍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声音奇大,轰的幺鸡差点耳鸣,但立即就知道刚踹自己的是谁了,满身气势顿消,瞬间换了一副委屈样,坐地上昂着脑袋对凌湙道,“爷你干嘛踹我?我是伤号呢!”
凌湙手痒的磨来搓去, 脸上又青又红,压着声音质问他,“谁叫你唱那歌子的?不是说了那歌不能叫蛇爷听见么?你倒好,吼的整个场地都听见了,你是皮痒了是吧?”怪他,以后再也不瞎改唱词了,搁上辈子没什么,搁现在就显得轻浮粗鄙了。
尤其还被这家伙亲口盖章,是他教的,这下子,疼白忍了,竖起的威严又落了地。
他现在统领着这许多人,威信要立,这个好办,一场胜战就能得,威严也要立,这得从平时的言行举止上时刻收敛注意着,好容易凑到时机了,结果叫这小子一首歌子给毁了,又给他拉回了稚龄顽童的事实里。
就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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