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什么？”
　　“故事。”
　　“咳，没了。”
　　一边说，一边编，一边圆bug，脑细胞不够用啦！
　　喝完茶，感觉气氛不对——
　　在场众人不知何时起，拉开与彼此的距离。
　　神情戒备，审视着其他每一个人。
　　“……”
　　苏靓嗓音颤抖，问：“小陈哥还记得我第一次帮你打造的什么工具？”
　　陈舟不明所以，还是回答：“堆肥桶。”
　　啊！
　　陡然明白苏靓提问目的……
　　想确定他还是他？
　　不由得多嘴：“鬼上身能得到原主记忆的吧，对暗号也没用……”
　　“啊啊求你别说！”
　　再看弹幕——
　　同样是“啊啊啊”刷屏，夹杂着“害怕”、“吓死我”等言论。
　　后来，刷弹幕的越来越少。
　　「我看直播这么上头，莫非也是……」
　　「哭，好想下线，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敢。」
　　「全息拟真，根本不敢下线，怕一睁眼看到空间爬满长发女鬼！」
　　「认真问：丢弃光脑，切断星网，能生存几天？」
　　「嘶，看自己影像，真的越看越陌生！」
　　「我我我说真的，我、我的脸变了，怎么回事啊我要疯了」
　　「@我劈叉给你一个大脚丫：你是不是用的假面道具？」
　　「啊？哎……真的是。」
　　「吓死我哈哈哈哈，白天参加了个线上拍卖用了道具，给忘了」
　　陈舟：“……”
　　糟。
　　大家好像有些代入了！
　　连忙发表免责声明：“本故事发生在卡特拉玛宇宙……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绝对巧合。
　　“哈，哈哈！
　　“我的表演到此结束，感谢大家倾听！”
　　山洞格外安静。
　　回荡着某人尴尬的笑声。
　　陈舟：“……”
　　忽觉后颈一阵凉意，心里毛毛的。
　　“扑哧！”
　　聂昭笑出声，呱唧呱唧鼓掌：“非常精彩有趣的故事！”
　　陈舟正想客气一把，维塔忽然开口。
　　“老聂，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长相跟刚到监狱星时不一样？”
　　聂昭一脸茫然：“有吗？”
　　“有！”
　　“唔……”
　　“那会儿你眼睛偏圆、头发也没这么长。”
　　“这样啊……诶，维塔，你的影子怎么不见了？”
　　“什么……呃，啊啊啊，什么鬼，呸呸，我影子呢！”
　　陈舟木着脸。
　　聂昭看似毫无动作，他隐隐察觉到微妙；
　　类似当初遭遇星盗偷袭时的异样……转念明白，这人真的坏心眼，对半兽人用上“思维迷宫”！
　　显然，维塔也反应过来：“好你个老聂，故意吓唬我，跟你拼了！”
　　另一头双胞胎也在“火拼”。
　　老狂觉得弟弟最近不够尊重自己，是不是身上发生了“不可说”的变化；
　　质问胞弟。
　　张望心思更细腻，反问亲哥哥一些个人问题，结果对方一问三不知，两人生日都记不清……猜疑瞬间拉满。
　　于是就……
　　陈舟摸摸鼻尖：“大过年的，果然热闹啊，哈哈！”
　　阴嗖嗖的气氛一下子没了！
　　·
　　陈舟缩在睡袋里，困意渐渐袭来。
　　迷迷瞪瞪，有种被凝视的感觉。
　　空荡荡的脑海一闪而过……
　　是他看过的老电影《画皮》镜头。
　　小时候看的，央六台挑着暑假某天深更半夜播放。
　　细节记不清了。
　　只有主角躲在窗后偷窥，恶鬼描画美女画皮的一幕格外清晰。
　　顿时意识清醒。
　　陈舟小心翼翼翻身，把头埋得更深。
　　试图清空大脑。
　　越是不想……
　　记忆越发清晰。
　　自动“播放”贞子爬出电视机的场景；
　　穿插着记不得电影名的韩国恐怖片片段，有一个桥段，主角躲到被窝里，恶鬼从被窝爬出来……
　　“！！！”
　　陈舟一个骨碌坐起身！
　　心跳一百八。
　　思绪无比清晰，迅速找到直播设置：禁止“情境沉浸”模式……禁止失败！
　　心跳一瞬好似停止。
　　观看模式不是主播自行设置的吗？
　　为什么改不了？
　　「妈耶突然诈尸，我被吓疯了！」
　　「嘘，直播间禁止敏感词！」
　　「该死的小陈！」
　　「不睡觉在抽什么疯？」
　　「我去，这么多人在线看主播睡觉？」
　　「你以为我想看啊，笑死，根本不敢下线。」
　　「我这边跟4848星时差不多，正好半夜，凄凉。」
　　「瑟瑟发抖，我甚至怀疑，现在看到说话的你们都是自己幻觉」
　　「啊啊啊打住！」
　　「煞笔小陈，我恨不得爬过星网跟你拼了！」
　　「别说敏感词啊！」
　　「哪些敏感词？」
　　「鬼，尸……爬？」
　　「再说禁言！」
　　「淡定淡定，给大家说个笑话：小陈自己也被吓死了。」
　　「诶？」
　　「哈哈哈哈哈！」
　　「活该！」
　　余光瞟到滚得飞快的弹幕。
　　跟以往些微不同。
　　正常趁他睡觉，很多网友都会下线，没下线的也是挂着直播，同时忙些别的事，弹幕不会这么多。
　　心里一突。
　　想起自己描述“纳西索斯”和“赫拉”直播间弹幕的诡异气氛。
　　陈舟连看也不敢看弹幕具体说啥，从石床上跳起来，胡乱趿拉着拖鞋，急匆匆跑出房间。
　　山洞有人在说话。
　　老狂、维塔拉着詹姆斯拼酒。
　　这回酿的葡萄酒很成功，份量也多，差不多有四十斤呢。
　　张望难得大方，撒拉弗开灯，照亮偌大的山洞。
　　陈舟紧绷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了，嘴角带起笑……
　　“？！”
　　背对着山洞深处，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背后有人！
　　很近、很近！
　　刹那间，头皮发麻。
　　根本不敢回头，陈舟同手同脚、越走越快，以最快速度靠近众人。
　　肩膀忽地多出一只手……
　　“啊！”
　　陈舟吓到跳起来！
　　惊恐过度，像一只炸毛的猫！
　　“怎么了？”
　　“小陈你没睡？”
　　“老聂你又在欺负小孩！”
　　主角团七嘴八舌。
　　陈舟听到身旁低笑……机械地转动脖子。
　　神出鬼没的聂昭，很亲热地搭着自己肩膀，笑得快站不稳。
　　陈舟：=。=
　　混蛋！
　　拿自己恶作剧是吧？！
　　聂昭表情无辜，狡辩：“看你同手同脚，我担心别是抽筋了，就拍你一下……”
　　陈舟没说话。
　　维塔替他翻白眼：“可拉倒吧，骗鬼呢你！”
　　老狂当即暴躁，拿酒杯堵住半兽人嘴：“妈的再乱说话我揍你！”
　　看来，“鬼”也成了主角团敏感词。
　　一通乌龙，让陈舟恢复冷静。
　　不经意瞟到弹幕，满屏“哈哈哈”，网友觉得痛快、解气！
　　陈舟：“……”
　　其实自己真没这么胆小。
　　否则也不敢经常一个人夜宿空无一人的寂静谷不是？
　　就偶尔控制不住脑洞。
　　“怎么没睡觉？”聂昭问。
　　“……气温低，担心大棚里的碗莲。”
　　被吓得不轻的陈舟，不是很想搭理这货。
　　敷衍这一句。
　　为表明他说的真的，径自走出山洞……蓦地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