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有病但实在美丽[快穿]
“明、明总您好——”
一声礼貌而小心的问候传来,言息偏了偏头,第一次觉得主角受的打扰多么地合时宜。
苏斐白还披着刚下片场的厚外套,两只冻得冷白的手纠结地在身前交缠着,半晌,下定决心般伸出去一只。
“我是苏斐白,这部电影的男主角。上次言导的生日宴您可能见过我,但抱歉,可能没有给您留下很好的印象……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吗?”
“你好。”
明照衣也颇有礼貌颔首,唇边甚至挂上一层浅薄的笑意。
“我记得你,印象的确很深刻。不过,也谈不上很坏。”
听他说话时,苏斐白是高兴的。
但从头到尾,他一点抬手的意思也没有。
等了半晌,那只手仍空空举在那,苏斐白紧抿起冻得惨白的唇,整个人肉眼可见低落下去。
怪可怜的,言息甚至都想叹气了。
不过,明总要是知道这位可是他那抹少年白月光,后面怕是得喜闻乐见地开启火葬场文学了。
苏斐白的助理在身后喊了一声,苏斐白垂着脑袋,拢了拢外套,朝言息礼貌地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这天儿,简直越来越冷了。”言息感慨了一句,把保温杯递过去,“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这回,明照衣没有客套地接过去再道谢。
“你和他——”他目光落在远去的苏斐白背影上,若有所思,沉声说,“关系倒是很和睦。”
“什么叫和睦?”言息没听懂一样,等墨镜滑到鼻尖上再眨巴眼睛。
“意思就是,很不正常。”
明照衣收回打量意味很深的视线,小幅度侧过头,淡淡落回言息脸上,像在观察他的表情。
“哪里不正常?我觉得正常得很——就像我和哥哥你一样,和睦着呢。”
言息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一缕细碎的墨色长发垂在肩头。
即使是明照衣看来欠缺文雅的动作,在言息做来时依旧称得上好看。
这个类比显然让明照衣滞声了。
他沉吟片刻,正要再说些什么,被那边招手的工作人员打断:“言导——收工咯——外面冷的哟——”
两人这才察觉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室外的气温明显降了下来。
*
“白白,我想要的说法,不是这么苍白的解释……”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痛苦的声音说,“你知道的,我基本等于‘卖身’给星娱了,言息想要怎么整我都行,短时间内我根本不可能摆脱他……”
哇哦——
回休息室的路上,刚转过拐角,就听见角落信息含量巨大的对话。
言息赶忙一个回身,撤回拐角后面,顺便把仍面不改色往前走的明照衣拉回来。
“这种时候,”明照衣颇有闲情逸致地挑了挑眉,“正常来讲,不该捉/奸吗?”
“我这叫——”言息用气音小声哼哼,“掌握敌情。”
看来,在不知不觉间,主角受与攻二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下一个阶段了。
——楚出野已经认出,苏斐白就是自己的白月光。
是的,严格来讲这是篇典型的洒狗血白月光文。
所谓高级的万人迷,就是能在童年到成年的各个阶段,机缘巧合地与无数优质男人们偶遇。并且都机缘巧合地,出现在这些男人们人生至灰至暗的时刻。
主角受与主角攻是这样。
与攻二也是这样。
如今享誉国际的影帝楚出野,在年轻时曾有过一段艰难的瓶颈期。
追求演技至臻至善的他,在那时一直被局限于旧有角色的窠臼之中,演什么都摆脱不了旧角色的影子,始终难以突破。甚至萌生过,自己是不是并不适合当演员之类的想法。
主角受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那时的主角受刚刚高中辍学,来到影视基地当群演——先忽略掉他为什么会不认识当时已经颇具名气的楚出野的,反正是主角受的一番鼓舞,还有他勇于追梦的执着,让楚出野重燃了对演员事业的初心和热爱。
在《海潮以南》剧组重逢时,由于主角受的年龄和相貌变化,楚出野只是觉得对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
直到后来某次机缘巧合,见到主角受高中时的照片……
总而言之,现在这段剧情应该已经过了,楚出野也意识到自己对苏斐白的感情。
“再等上一段时间……”那道声音已经转为哀求。
听者果然不忍起来:“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提出来。”
“不,”声音犹豫了一下,“我想,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脚步声一前一后离开。
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明照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询问,口吻甚至含几分不悦:“所以,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无所谓啊。”言息眉头微挑,语气是全然的不在意。
【宿主!】系统及时背后灵般提醒:【其他人面前就算了,主角攻面前请保持人设!】
“……是不可能的。”超长停顿后,言息补上一句。
为了不显得过于突兀,他略微歪歪头,“嗯……虽然有所谓,但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啦。”扬起无辜的笑,“毕竟家养的宠物如果在外面受伤了,还是得摇尾乞怜地回到主人身边嘛。”
“……”
明照衣懒懒地抬抬眼皮,回他一道情绪明显的眼神。
如果有字的话,言息认为那该是“有病去治”。
“吱呀”一声推开导演休息室的门。
仿佛转瞬间就将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言息语气愉快,与身后揣着黑色大衣衣兜进门的明照衣单方面商量起晚饭的事。
“哥哥中午吃的什么?”他像是随口一问,将沙发上散落的抱枕捡起来。
“员工餐。”明照衣没有深想,停在沙发前一步的位置,四处打量片刻,“秘书帮忙点的。”
“啊——”
言息像得到了什么重大信息一样骤然转身,摘下墨镜后露出浓密的墨色眼睫,在情绪上扬时眨动,便如同振翅欲飞的鸟羽。
“所以,哥哥是推掉了中午和那位不知名小姐的相亲,特意来探望我的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
言息心里知道,只是看哥哥无语又懒得辩驳的表情不是很有意思么。
但明照衣脸上并没有出现言息期待的表情。
“如果我说是呢?”他这么反问。
那双眼睛在专注地注视一个人时,黑得欲滴一样,会吸走所有外界的光。
指骨同时在衣兜里悄无声息地蜷紧。
言息的确有愣住那么两三秒,像是因为那句反问,或是因为那双眼睛。
片刻后他眉目舒展笑了出来。
“噢——那我非常荣幸。”
那就是不信了。
明照衣在心里说。
“大衣——不脱吗?屋里有开暖气。”言息忽然这么说,然后上前热情地帮明照衣脱外套。
“我自己来。”明照衣反手摁住他的手腕。
言息撇撇嘴,但也不再动作。
来前明照衣穿的是西装,来到片场后便换成了黑色风衣,只有里面还是与西装配套的衬衫和领带。
单手摁着言息,单手松下领带是有些麻烦的,明照衣却没有浮现任何不耐烦,继续不紧不慢解着。
深黑的领带与白皙的手腕交缠着,言息目光渐渐定在那一点上。
——然后,情不自禁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往下一扯。
布料丝滑解开的声音。
那条领带就这么落在了言息手心。
明照衣垂眸,相近的身高让他轻易读到了言息的目光落点。
言息这个状态他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