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有病但实在美丽[快穿]
或许明照衣察觉到了异样。只是开始一帧帧播放的电影中断了他的思考。
潮声与海鸥。
那是最开始的背景音。
白衣青年赤脚走在落潮的沙滩上。
最开始,苏斐白那张脸确实让明照衣出戏。
按照剧情,温潮生应当是漂亮到足够让人一见钟情的人设,但演员的脸却让他觉得难以代入。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样看来,能让苛刻的自己接受这一设定的脸,估计只有这部电影的导演。也是最不可能出现在镜头里的人。
伴随电影的展开,慢慢地,淡淡哀伤的剧情、细腻的镜头、真实的背景音,都让他一点点沉浸入名为温潮生的青年的世界,沉浸入那个季风即将来临的潮湿的海边小镇。
没有经过剪辑的镜头,如同翻阅一本冗长的书。
爱像季风那样,不是时常来临,只是恰到时候。
爱像求生的索,一遍遍将温潮生从水底打捞起。
爱像互相勒紧的绳,是祝愿你“余生好好活着”,也是诅咒你“永远不能放弃我”。
温潮生对蒋恕的爱意越深,缠住蒋恕的绳索便越紧,直到有一天蒋恕主动求生,或被迫窒息。
我想要活着。
我想要爱你。
可我的爱,是藤蔓那样能窒息大树的东西。
……
明照衣以前很少看爱情片或文艺片。可当电影结尾,午夜的零点过后,蒋恕正轻松地走在回旅馆的路上,对爱人的死一无所知、对他颈上缠绕的绳已被解脱毫无自觉时,终于有湿热的东西从他眼尾滑落。
那是共情吗?
明照衣不明白。
本能总是先于意识。
屏幕晃动的荧光沉寂下去,一切故事落幕时,是那样幽暗,那样平静。
他们仿佛沉入不见光的海底,没有话语,没有开灯,连彼此的脸也看不清。
有温热的指尖试探着摩挲过他的脸颊,亲吻代替指尖,细腻地舔舐他的泪痕。不是抹去,而是品尝一样舔舐。那会是什么味道?是海水一样咸湿,情爱一样苦涩吗。
也许会觉得有片刻丢脸,尤其自己还大了对方许多岁。
可那点丢脸也像海潮一样,还未触岸便已退去。
有什么关系呢?在对方面前。
他忽然觉得自己便躺在浴缸里,任由膨胀的爱意漫过他的口鼻,温暖他,也即将扼毙他。让他活着,也让他死去。
又或许永远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做过什么。
冲动忽然从四肢百骸涌上,那是回光返照,也是甘心赴死的勇气。他反客为主,那么热情,那么主动地,肩胛向后死死抵碰住沙发背,献祭一样仰颈,捧住眼前投下的影子的脸,吻上去,从灵魂涌起的热度让他战栗。
是甜腻的。
舐去泪水的咸湿后,言息的舌尖残留甜点的味道。
——甜到腻人。
吻到呼吸不足,额头相贴,彼此喘息,注视对方的目光都有灼热的温度。
言息稍显青涩的少年感皮囊,让他稍稍回神。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需要言息,而感觉告诉他,言息此刻也需要他。哪怕仅是短暂的需要……那双漂亮的、色泽秾丽的眼睛里透出的直白欲/望,也那么迷人。
然后再次贴近,接吻。
舌尖的甜度让他无法自拔,他凭空察觉到自己正在生长。从言息那得到雨露与阳光,植物一样,山坡上那棵大树一样,不可控制地生长,肆意地生长。对方如藤蔓一样的缠绕,是此前的人生他从没感受过的、那样自由、又那样危险的东西。
自由让他生长,危险让他山一样陡峭的肩胛战栗。
他轻轻咬住言息的下唇。
热情又克制,怜惜又强硬。
衣衫剥去与被剥去。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跨坐上言息大腿。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衣衫落地的声音,是献祭仪式的开始。
那是盖头落地,是新郎理所应当开始亲吻他的新娘,是虔诚的信徒迎合他的爱神。
那天经地义。
那又有什么关系。
*
……
清晨醒来,浑身散架一样,发现自己的确正躺在陌生的舒适的大床上,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这都正合他心意,可是——
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的脚踝上会锁着一个类似脚铐的东西,而另一端正锁在目测是铁制的床杆上?
为什么这房间四周无窗,封闭得必须靠排风扇通气,构造就像地下室一样?
明照衣:“……”
他好像明白,昨晚言息说的“我有准备哥哥住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了。
第21章 每日三省吾身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把浑身处理清爽的明照衣抱到舒适的大床上,趁人意识模糊,言息赶紧寻到床边准备好的粗长锁链,套至明照衣脚踝上。
锁铐内有一层厚绒内衬,之前屏蔽系统时言息试过,对脚踝伤害不大——前提是不在剧烈挣扎的情况下。
也许是并不经常裸/露在外,明照衣脚踝的皮肤细腻白皙,踝骨却隐含成年男性的力量。可想而知,如果踹人一脚该有多疼。
不过嘛,现在可没这个机会体验了。
他轻轻抬起那截富有力量的踝骨,印上一个愉悦的吻,然后哼着小调,把脚铐“嗒”的一声扣上。
早晨八点过,屏蔽12小时的系统被自动放了出来。
【啊啊啊啊——宿主你在做什么?!】
统老师第一次出任务没什么经验,从没见过变态如斯的一幕。地下室、大床、锁链,还有攥着主角攻脚踝不放的宿主……要素堪称十分齐全。
——因此它的宿主不解歪头,“反派在强取豪夺啊,这不是很明显?”
系统深吸一口气,幸好宿主很有自知之明地用被子早早盖好了主角攻,不然万一看见什么,它很难不再度乱码。
【我叫你扮演变态吓跑主角攻,不是叫你这么变态啊——!】
双洁也彻底玩完。
不,现在双洁不双洁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妈妈!这里有活变态啊!
就算乱码的阈值被宿主提上去了,它也很难不崩溃啊。
它的宿主则露出“你好难伺候”的表情,语气嫌弃:“说让我扮演变态的是你,质疑我太变态的也是你——不过我觉得很符合反派人设啊,原著里最后反派不也是这么对主角受的?”
他循循善诱,“——统老师,最后反派的结局怎样?”
【当然是、报警坐牢银手镯一条龙服务。】
“所以喏,”言息满不在乎地摊手,“没有人能接受占有欲强到足以剥夺自己自由的恋人吧?明照衣会离开我的,就像原著里苏斐白离开反派那样。”
【可是、】有点被说服的系统欲言又止,【宿主你最后可能会陷入牢狱之灾哦?】
“那时任务应该结束了吧?”
【嗯……应该吧。】
“没关系,”言息眼底漠然,“大不了我在监狱里畏罪自尽?”
【……你很有经验嘛。】
“我还没坐过牢呢。”他故作兴奋地眨眼。
【这一点也不值得期待好吧!】系统失态大喊。
在一人一统商量是三年起步还是十年以下时,那边明照衣嗓子里发出低哑模糊的声音,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求求您,宿主,还是把我屏蔽吧……】系统已经不忍再看,恨不得将整只光团埋进地底。
“临阵脱逃可不是好帮凶哦——”言息站起身,单方面愉快决定了,“帮我在这儿看着哥哥,我去楼上端早饭下来。”
于是——
明照衣睁眼对眼前一幕无言以对时,并不知晓此刻正有一只光团缩在角落,狗狗祟祟偷偷观察。
*
被过度使用的身体酸乏无力,腿上稍一用力便有隐秘的痛感过电般窜上脊椎,明照衣试着用手扯了扯脚上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