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梗选手[快穿]
沈云棠默叹,其实能不能看日出都不要紧,他只想再见二少爷一次。
以他沈云棠的身体,用他的双眼,认真看二少爷一次。
“你说。”山田一介很有耐心,甚至生出一个念头——他想把沈云棠长久留在身边。
自从开始下雨后,沈云棠周身便笼罩着一层清愁。中秋的月光仿佛还停留在他身上,令人挪不开眼。
大概是喝了酒,眼角、双颊都漫起绯色,偏偏那双眼睛清明湛然,如天上星子。
也像樱花,于盛放之际,凋零。
山田一介又想,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身边带着这样一个人,不方便,也不安全。
眼前的人,崩溃哭喊,一定也比常人漂亮。不知道他绝望痛苦之时,又能爆发出怎样的美态?
一件精美华丽的艺术品,无法拥有,砸坏也是不错的选择。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沈云棠已经有了醉意,但精神过于紧绷,一直以来,都十分清醒,身体忽然升腾起莫名的热意。
一阵又一阵,越来越清晰。
他原本以为只是因为喝了酒,现在想来,好像不止是这样。
往常他会为刚下台的二少爷倒一杯温热的茶水,今天走得急,也不敢碰酒水。二少爷唯一喝过的就是唱戏时那杯酒。不知是谁换了杯盏中的水,还加了料。
沈云棠以前也中过招,那时还是大冬天,在冷水中泡了一夜,整整病了一季,差点废了嗓子。
不过那时药效快,不像这次,缓缓发作,像是一点点挖掘出天姓中的放纵,快感,掘堤一样,噬人的痒意仿佛从骨髓中钻出,隐约眼前甚至浮现出姜临川的样子。
真想活下去啊……
假如是以这种受辱的方式……
沈云棠默默握紧枪柄。
“贵国已经封闭太久了,如今权力分散,坍塌是必然结局……”
戏词落在山田一介耳中,是沈云棠对如今国情的自哀自怜。
却不知,沈云棠说的是,“起高楼”。
小人得志,猖狂得了一时,猖狂不了一世。
总有楼塌之时。
那一天绝对不会太远。
夜太深太深,山田一介与沈云棠讲述“建立东亚共荣圈”,日方扶助国内经济等,沈云棠反应淡淡,偶尔投来的眼神,也带着讥嘲之意。
有些话,只有愿意相信的人才会相信。
不管有没有读过书,但凡了解时事,都知道对方狼子野心,卑劣无耻。
山田一介渐渐失去了畅谈的兴致。
他欣赏着沈云棠的醉态,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
呼吸急促,体温升高。
“沈君,你想不想活着回去?”
“听说沈君有一个恋人?”
山田一介倾身,靠近沈云棠。正要伸手解他的衣服,手腕被沈云棠握住,一阵不可抗拒的大力传来!
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明显超过了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力气……
姜临川虽然不在,但他吃过的大力丸,效果仍然存在。沈云棠现在有轻松扛起四具尸体的大力!
山田一介刚要开口说话,沈云棠猛地一拉,山田一介不受控制往前倾倒,撞翻桌上的茶具,哐当碎了一地。
沈云棠狠狠劈在山田一介后颈,后者眼珠爆凸,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失去意识前,山田一介毛骨悚然,忍不住想,难道沈云棠是特意前来刺杀他的特务?
这个动作沈云棠已经练得十分纯熟。他想跟着二少爷杀人放火,一直学着制敌的功夫,偶尔和二少爷练练,对付不设防的山田一介已然足够。
不过他还没学会控制大力,含怒出手,用的力气太大了一些,那瞬间他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山田一介脖子断了。
他嘴角淌出血迹,气息奄奄,失去意识,发不出声音,慢慢窒息。
外面的人听到茶具落地的声响,特意来敲门。
沈云棠便低喘几声,似挣扎似抗拒,听得外面的人血脉偾张,却不敢进来。山田君玩得正开心,他们不敢打扰。
沈云棠开始思索,该怎么逃出去。
可他视线越来越模糊,燥热感让他全身都烧起来。
万一有人进来,发现躺在地上的山田一介,他绝对活不下去。
沈云棠拖起山田一介,丢到床上。
他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在手腕上划出蜿蜒的伤口。
只有痛意能让他维持短暂的清醒。
这药后劲太大,他咬破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听着机械摆钟嘀嗒作响,还有窗外的雨声,始终清醒,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看见姜临川推门进来。
那一定是幻觉。
之前也把山田一介看成姜临川。
令人作呕。
那人已经越来越近,要被发现了——
他已经无力伪装,原本想假意挟持山田一介,威胁那些人,再伺机而动。
但药效太强,维持清醒便十分艰难。
如果是二少爷,一定做得比我好。
手臂上全是碎瓷片划出来的伤口,有时候找不到干净地方划,碰到正在流血的伤口,痛得颤栗。
血融进鲜红的戏服中,偶尔染红明黄的绣纹。
进来的人没有说话。
万籁俱寂。
只有熟悉的脚步声,以及鲜血滴在木制地板上,嘀嗒嘀嗒的声音。
是二少爷啊……
连声音都会产生幻觉吗?
外面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放姜临川进来。
沈云棠宁愿杀几个人,再被乱枪打死,也不愿被人折辱。他早已把枪上了膛,对准门口的人影,正要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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