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番外
白鸥也跟着笑了笑,“说来听听?”
“遇儿最近经常想,若是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李遇讨好地蹭了蹭白鸥的下巴,“那样我们的日子就可以再长一点。”
白鸥打记事起就一直做着那个诡异的梦,他比李遇大了十岁——
“你信不信——”他轻轻弹了下李遇的额头,“其实鸥鸟一直都在你的寝宫,每一个夜里,我都守着你。”
走过童年少时的每一缕伤痛。
从一开始就是,他就一直陪着李遇。
在李遇需要的时候。
终于在那个仲夏夜,我逐着月光,为你而来。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宿命。
“以后,也是一样。”
他低头,吻住李遇。
“你会忘记我吗?”
李遇在白鸥耳边轻轻地问,却没有给白鸥机会回答。
“不要忘记我,也不要太想我。”
他重新吻回白鸥。
他们贪婪地亲吻,咬破彼此的舌尖。
用欢笑,用深吻,用疼痛,用泪痕。
去铭记。
也忘记。
*****
第二天一早,李遇换上赵宏胤着人送来的北胤侯爵的服制,走上了那架驶往镐京的马车。
待城早已没有原来的十万军民了,但就那几万人,也足以围得整条街道水泄不通。
这些人里大多读书不多,但却每一个都明白,他们的皇帝要走了,是为了让每一个人都能活下去。
街上男女老少跪送殇宁后主马车行远,城门边还挤着不少人怀中端着家里仅存的、能拿的出手的吃食和薄酒。
车队被重重围住,寸步难行。
就在北胤押送的队伍险些就要拔刀时,李遇在小姚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给我一杯酒的时间。”他低头向马车边的北胤士兵低声道:“我会让他们散开。”
小姚下车,随便从一个待城百姓的手里接过一盏酒水,递给李遇。
李遇眼神在人群中巡觑一圈,终于没有找到白鸥的身影。
天空湛蓝如洗,可他的世界已经大雨倾盆。
蓝色是大雨,他知道自己终将会倒在这场雨里,而不是白鸥的怀里。
这是他登顶人极的宿命。
他松了一口气,高高端起酒盏——
“薄酒一樽,生死同祝。”
白鸥哥哥,此一生缘尽,若有轮回,李遇愿与君,再续千秋。
马车终于缓缓驶出待城。
天将黑尽时,车队在驿道边安营扎寨,李遇悄声唤来小姚,“马车沿驿道驶向镐京,途中一定会经过江宁。”
“你本就是个內侍,也不起眼,到江宁附近时,我找机会放你走,你回去找到小桃,兄妹俩好好过日子去罢。”
“陛下——”小姚摇摇头,“您也说了,奴才只是个內侍,这辈子就是侍候人的……”
“若是连您都不要奴才了,奴才还能去哪儿啊?”
李遇身边本来也没有几个在乎的人,现在都走得差不多了,安排好白鸥后,他身边也只剩一个小姚;可他已经不再是殇宁的皇帝了,现在能做的真的很少。
古来多少亡国的君主,没有谁能善终,赵宏胤封他平安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软禁终身,他不想就这样耽误小姚一辈子。
“小姚——”
他还想说什么劝小姚离开,驿道旁侧的密林里却传来几声树叶轻鸣。
早上出发前,他最后塞给白鸥一张字条;后来在城门边,他没有在人群中找到白鸥的身影。
当时他以为白鸥看懂了那张纸条的意思,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以为白鸥终于接受了他的安排。
“每一个夜里,我都守着你。”
“以后,也是一样。”
原来,他的白鸥哥哥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
*****
密林深处,白鸥摩挲着李遇早上给他的那张纸条——
就是当初李遇逼着让他写下的那个生日愿望。
“祈祷你像英勇的禁卫军,动也不动地守护爱情。”
这是当时他被李遇缠得没有办法了,才随手写下的。
可就是这张纸条,让李遇最终明白了白鸥想要守护他的心,他就是在那时下定决心放白鸥返回待城,成全白鸥的守护。
今天他重新把纸条还给白鸥,是希望白鸥能明白,也成全,他最后一次对白鸥的守护。
可是白鸥没有走,他不是不明白李遇的意思。
他只是想告诉李遇,不管什么时候,他们的守护都是相互的。
谁也不会松开谁的手。
时日安静地淌过,从待城到镐京,李遇从每一夜都伴着白鸥吹树叶的声音流泪,直到后来也会笑着吹响几个音,给白鸥回应。
白鸥知道,那是李遇终于读懂了他的意思。
静谧的夜里,这便是他们之间的一场相谈甚欢,促膝长谈。
平安侯府邸位于镐京城郊,说是府邸,其实不过是一处高阁,李遇每夜凭栏而立,树叶的声音可以飘得更远,飘到不远处密林里那一人的耳边。
白鸥会好多好多的曲子,每一晚都在变,李遇一直只会那一首,但也每晚会吹给白鸥听。
时间碾过那一季春夏,镐京终于入冬了,白鸥再也不能在山林里寻出一片能吹响的叶子。
好在镐京富庶,堪比江宁,一般的富户家不可能人人都修得起暖阁,还要有人打理,街上便有人做起了这门买卖。
把暖阁里培出的绿植拿去街上贩卖。
白鸥每天都会在摊档日落收摊前,去买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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