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掌中娇
“其实,让你们进绣楼,还有别的事。”柴文轩抱怨完,轻咳着转移话题,神情微肃,拉住了柴姝的手,“家父在此等候许久了。”
夏朝生闻言,并不意外。
在他走进绣楼,发现楼内寂静无声,且绣楼内并无半点喜庆色彩时,就知道,柴姝的“抛绣球”,只是将他引来的幌子。
怕是连那个在他耳边说了无数闲言碎语的“路人”,也是柴家安排的。
柴文轩停下脚步,对夏朝生深深地行了一礼:“事态紧急,出此下策,请王爷和王妃恕罪。”
夏朝生无奈地托起他的手臂:“我倒是无妨,你妹妹怎么办?”
“……女儿家的清誉,可不是说毁就毁的。”
“所以才说事态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柴文轩苦笑着摇头,“还请借一步说话。”
柴文轩将夏朝生和穆如归引入了内室。
御史大夫柴一鸿早早等候在此,见了他们,又拉着一双儿女再次行礼。
夏朝生想要搀扶,见穆如归神情淡漠,便没有动。
柴一鸿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吩咐下人将内室的门关上,继而掏出帕子,擦去了额角的汗:“王爷,老臣……老臣今日斗胆将王爷请来绣楼,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穆如归坐于上座,端着茶盏,只看不喝,浑身散发着冷意。
柴一鸿更紧张了,捏着帕子,冷汗如瀑:“花灯会上各处都是五皇子的眼线,老臣若是正大光明地请王爷与王妃去府中一叙,怕是明日上朝,就会被狠狠地参一本。”
柴文轩也在旁边附和:“王爷,五皇子结党营私,势力日渐强盛,比之昔日的太子,有过之无不及啊!”
穆如归的目光却还落在茶盏中沉沉浮浮的茶叶上。
大梁的九王爷皮相是一等一的好,身上的沉淀着却是杀伐果断的戾气。
穆如归坐在那里,宛若带血的□□,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柴家父子很快撑不住,求助似的将目光放在夏朝生身上。
夏朝生正捏着桌上的甜糕吃得不亦乐乎,察觉到柴文轩的目光,对他笑嘻嘻地眨了眨眼。
柴文轩:“……”
柴文轩知道小侯爷这是记着刚才自己背后说他坏话的仇呢。
既然夏朝生这里行不通,柴一鸿只能长叹一声,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老臣庸碌一生,不愿卷进立储之争,本欲置身事外,可老臣……老臣前日发现了一件事,心中大骇,辗转反侧数日,都拿不定主意……”
——啪。
穆如归将手中的茶盏丢在了桌上,冷声道:“废话就不用说了。”
柴一鸿浑身一震。
“你既将本王引至此处,心中必定已经有了决断。”穆如归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拂去夏朝生唇角的糖渣,“说吧。”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柴一鸿认命了,舔了舔干涩的唇,嗓音干涩道,“前些时日,前太子殿下被废,老臣奉旨处理遣宫事宜,于东宫之中,寻到语焉不详的书简两卷。”
“……其中记载的,是当今五皇子殿下的身世。”
穆如归的眉不易察觉地一挑。
柴一鸿继续道:“宫中皇子公主出生,向来都有玉碟记载,老臣起先并未在意,但是后来在整理案宗时,才发现,这卷书简中,竟然说,五皇子的生母……殿下的生母……”
柴一鸿忽而发起抖来,再次拿出帕子,擦去额角上源源不断滚落的汗水。
夏朝生也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擦了擦嘴,狐疑地望着柴一鸿。
只听柴一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继而压低嗓音,慌乱道:“殿下的生母,是狄女!”
“什么?”夏朝生惊呼出声,腾地站起来,快步走到柴一鸿面前,“柴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啊。”
柴一鸿连忙将书简从袖笼中取出:“老臣也知此事过于蹊跷,就算看见了书简,也不敢声张。老臣还暗中打听了一番,果然打听到,五皇子的生母身边,曾有过好几个狄人侍女。”
“上京城中有狄人血脉的人,比比皆是。”夏朝生兀自摇头,“单凭两卷书简和几个侍女的身份,柴大人可万万不能断言,五皇子身上流着狄人的血。”
梁人与狄人几十年来,纷争不断,寻常百姓若是与狄人联姻也就罢了,若是当朝即将掌权的皇子身上流着狄人的血……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妃,我岂是胡言乱语之辈?”柴一鸿焦急道,“可是细想陛下近些年来对五皇子殿下的态度,您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吗?”
他后半句话,是对穆如归说的。
夏朝生陷入了沉默。
倘若柴一鸿所言是真,那么五皇子就是狄女所出,那么穆如期……电光火石间,他眼前一片清明。
穆如期也是重生归来之人,却与他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抛却私人的仇恨,夏朝生其实想不通,为何穆如期曾经死在穆如归手中一次,有了第二次机会,却还是选错了路。
今日,听闻五皇子身上流着狄人的血,夏朝生算是明白了——五皇子因为生母之故,无缘皇位,剩下的皇子小的小,残的残,穆如期是梁王唯一也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穆如期知道这一点,才会在今生,为所欲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穆如期怪异的举动全有了解释,夏朝生瞬间将五皇子的出身信了大半。
他兴冲冲地去望穆如归,却见穆如归正无奈地望着自己,连忙不好意思地揣起手,继续在九叔身边端坐着。
“你想要本王做什么?”穆如归往夏朝生嘴里塞了一块甜糕后,一针见血道,“或者说,你需要本王许你柴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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