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攻撩了阴狠受(下)
由于连日风寒而变得有些低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听来竟有几分性感的味道。
回答他的仍是那道沉默单薄的背影,一动不动地躺在最外侧,身上的银甲在窗前映照进来的月光里闪着金属独有的冰冷的光芒。
“九兮,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突然一道黑影覆上夙九兮阴柔的眉目,突然其然地动作令铁链在黑暗中“哗哗”响个不停,觅寻望着身下的夙九兮,尽管眼前的黑布遮去了他的视线,但他能感觉到,那道极其的复杂的目光落在自己面容上。
觅寻要去摘自己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却被一双骨节修长的手阻止,那双手冰冷的仿佛棺材里的死人一般,没有丝毫温度,刚刚触及觅寻的手腕便叫人身上起了一层寒颤,觅寻顿了顿,反握住那只要退下去的手,那只如玉的手上残留的药香未褪,分明是苦涩难闻,觅寻的心却控制不住地一跳,握住那只手,在唇边细细碎碎地吻。
“九兮,告诉我,你去做了什么。”
觅寻压着身下抿紧了薄唇,沉默不言的人,在他耳边蛊惑般吐着热气,另一只手在银甲上缓缓游走,解了衣前的束扣,钻入银甲里面,大手贴着薄薄的内衣,不安好意地揉捏。
身下的人身体猛地一僵,却仍没有反抗,只是僵着身子由着他胡来。
太舒服的触感令觅寻不禁情动,多日来被撩拨的不能以及那一罐风寒药而被重新激起的怜爱令他分外想念夙九兮的滋味,想念从前夙九兮在他身下璀然含笑的模样。
如此一来,觅寻越想看见此刻夙九兮的模样。
他这样想,便顺手摘了眼前碍事的黑布,没有了阻碍的浅灰眸清清楚楚地望住身下人被他撩拨得有些情动的容颜,他还来不及欣喜,下一瞬夙九兮便脸色苍白,恐惧一般地望住他的眼睛,仿佛他眼睛里藏有洪水猛兽一般。
“你怎么了?”
觅寻皱眉问,想要抱住他安抚,却被他挥手无情地打开。
“你这是做什么。”
觅寻不由得沉了脸,那双浅灰眸里已经情欲尽褪,月光下那双浅灰里分明是银光盈盈,仿佛天上银河,魅惑动人。
夙九兮却仿佛见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一般,脸上竟连血色都没有了,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微微发颤,却又似不愿在人前流露出他的脆弱,强自镇定,只将身体绷得更紧更僵。
觅寻上一次见他这副模样,还是因为之前那个逃跑又被抓回的逃兵拿宋渐声羞辱他的时候。
一想到夙九兮极有可能是想起了宋渐声,觅寻不知哪里来的怒火,一把钳住他尖削的下巴,逼迫他对视自己,冷冷道:“怎么,莫非在下令将军想起来旧情人。”
“啪——”
猝不及防被打得偏过了头,用力之大令他耳膜里嗡嗡作响。
觅寻不徐不疾地擦去唇角温热的鲜血,只以为是被自己说中才令他恼羞成怒,勾了唇讥诮地看他。
好不容易激起的怜爱此刻荡然无存,帝王的尊严令他无法忍受身下的人在他床上仍想念着别人。
那一双浅灰眸里的嘲讽在月光下不能再明显。
夙九兮被他瞧得脸色更白。
就是这种目光。
他以为蒙上他的眼睛便能看不见他眼里的嘲讽,看不见自己身为男子,却心甘情愿躺在他身下的下贱,看不见到了这种地步,却仍旧喜欢这个人,喜欢的心都要痛了的卑微。
明明已经折断他了的腿,痛不能抑的人却是自己,明明沦为阶下囚的人是他,害怕惊惶的人却是自己。
他以为只要看不见那嘲讽的目光,便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原来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在这个人说得如此明白之后,自己还要纠缠不放,果真是下贱啊。眼睛蒙上了又能怎么样,心中对他已经满是鄙夷了吧。
想起这十多日来的同床共枕,想起这十几晚的相拥而眠,想起自己每晚冒着寒风去煎数个时辰的药
夙九兮突然觉得可笑。
就算他用黑布蒙住他的眼睛就能怎么样,又如何蒙的住那双眼睛里的鄙薄和嘲弄,每晚鄙薄而又嘲弄地看着他的自作多情。
好像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出,令人浑身发寒。
自己这副苦苦纠缠的模样,的确很可笑吧。
觅寻着看身旁的人突然沉默地起身下床,喉结动了动,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不愿承认他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的空白和失神,竟有几分令他心疼。
之后几天,都不见夙九兮的踪影,连替觅寻换药都换了一个人来,觅寻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想着晚上夙九兮仍是会乖乖得回到自己床上。
谁知道一连几天,都不见夙九兮的踪影,夙九兮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凤居阁。
晚上觅寻再一次从咳嗽中醒来,看着洒满窗台的月光以及空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有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又会有哪里怪异,他在那张无人敢睡的龙床独自一人睡了二十多年,早已习惯在黑暗中独自入眠,早已习惯夜半醒来,面对空荡冷清的寝宫。
这种空荡冷清甚至能令他放下白日里无时无刻不得不活跃的算计与提防,能让他在黑暗与静谧之中有片刻松懈,放下伪装,放下一国的国事,好好得睡一个觉。
如今他却睡不着了,一间小小的玉居阁却让觉得分外空旷,甚至连心都有几分空荡起来,睡梦中下意识地往身旁摸去,却只摸到空空荡荡的床,竟变得不习惯起来。
月色溶溶。
觅寻在静谧的月光之中坐了起来,他喉咙又干又痛,头却昏沉的厉害,似乎是风寒之症加重了不少,想要下床倒一杯水喝,脚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想喝水
这个念头在心里想了很久,回应他的只有窗前清冷的月光。
觅寻忽然想起,他从前根本不需要将一个念头在心里盘算这样久,经常是他刚有了动静,身旁的人便会立刻醒来,像是看穿他心思一般下床去倒一杯水递给他。
他贵为帝胄,身旁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像这样的好根本不足以叫他放在心上,所以他也根本不记得是谁会在他想要喝水的时候,及时体贴的递上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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