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卸掉这个系统，哪怕换个系统精灵也好。

“你决定好了要去哪里吗？”这只两脚兽用心险恶地开口问道。

走在他前面一米的墨如晴闻言顿了顿身子，两人距离稍微近了点，不过依旧保持着距离：“先去找个地方歇脚，然后去黑市看看。”

王之洲继续问：“你有钱吗？”

“有，那塞尔给的珍珠宝石不少。”墨如晴神色漠然地说道，“也有你的份儿。”

“……”王之洲瞪着趴在鱼缸口津津有味地看着四周的水怪，愣是不敢问墨如晴他的那份在哪里。

032再感叹：[鱼唇的宿主。]

[……]王之洲静默片刻。

[友尽，032。我们已经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032静默了片刻。

一个巨大的再见表情出现在王之洲脑海里。

[友尽，宿主。我们已经不能愉快地玩耍了。]那个黄色的再见表情挥了挥手。

颅内安静了。

*

一直走到法林城邦内，找到一家店落脚，王之洲洗完澡打理好自己，盖上棉被睡觉的时候，一人一系统都没有像从前那样频繁对话了。

……赶脚友情就是这么走到尽头的。

【宿主你好，以为您准备专用策划室来规划主线。缓冲完毕即可进入。】于是王之洲捏着羽毛笔坐在书桌前规划主线的时候，竟然像032建议的那样，规划了一条“如何成为反派的小弟，并且能不被主角KO”的主线。

☆、第二十一章

法林城邦临近日环渊的东边，也就是东环湖；而日环渊北面的北环湖和洛城相接，洛城和法林城之间则有迷雾森林相隔。

往迷雾森林的东北方向出去还有正面大陆的妖修圣地之一——日环山脉。迷雾山脉再过去，则是戈壁荒漠，最深处藏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海。

洛城、法林城、迷雾森林以及外围的日环山脉把东边半个日环渊包围起来，东北方向的迷雾森林位于三股势力的交叉处，竟发展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有浓雾的掩藏，什么黑暗的交易都能在这里发生。

墨如晴身上的禁咒让他刚得到不久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似的，这种情况维持了一天一夜。力量不停地枯竭，这感觉就像以前他发烧发到四十度，脑子混沌，整个人都使不上力气。

“我的小新娘，天还早，睡不着吗？”那塞尔水怪趴在金鱼缸的边缘，墨绿色的眼珠盯着墨如晴从床上坐起来的全过程——这只天杀的两脚兽竟然连睡觉都不脱那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

他甩了甩尾巴，道，“你脸色真差，我有一株可以补气养颜的天光雪莲，要不要送给你补补？”

墨如晴看都没看他一眼，撑着身子把挂在衣架上的苍狼皮制作的披风围在身上，出了门。

“你去哪儿？带上我……”水怪在墨如晴身后叫喊着，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而隔绝。

*

这个时间点，王之洲躺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闭着眼睛睡觉。因为主线还需要通过审核，所以他其实还是被关在策划室中，伏在桌案上转着羽毛笔，侧着头对着那本《魔法禁咒集》发呆。

他花了大半个晚上，把那条看上去非常不靠谱的主线的零零碎碎的细节都补充上去，还有各种心理建设。

期间032不停给他补充他没涉及过的东西，弄完这些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涨姿势了，脑袋里装的不再是棉花，而是成双成对的绵羊。

【审核完毕，驳回该主线。】

[……]王之洲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这么难缠？

他几乎是拍案而起，[为什么？！]

【主线对照参考物播放。】

【参考主线：努力修炼，成为反派手下一员大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和我做的那个有什么区别吗？]王之洲强忍着怒气问道，他做的那个还比这个一看就敷衍了事的东西具体很多，外部想造反吗？

[……貌似没有区别，估计是想提升一下存在感。]032刷了一个挖鼻孔表情，[放心，最后肯定是按照你的意愿来。]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宿主已默认参考主线。系统任务会根据主线颁布。】【放行。】

王之洲愤怒得还没睁开眼睛就把枕头狠狠地往别的地方摔。

已经在房间里坐了有一会儿的墨如晴：“……”

“你怎么在这里？”王之洲的口气并不太好。一整晚上都没睡策划主线，结果还没系统驳回，硬是塞了自己的——虽然本质区别不大，但是这种做法换了谁都开心不起来。

墨如晴沉沉地注视着他，开口道：“我们一起去过魔界。”

王之洲听那正儿八经的口气，就知道摊上大事了，点了点头：“我知道。”

墨如晴盯着他的表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这是要和他摊牌了？

虽然早先就有点这方面的猜测，但真到了这时候王之洲还是不免愣了愣，可惜这种事情032不会给他提示，他只能自己估量着回答：“嗯……我知道你变成魔族了，而且还是魔王。”

糟，会不会太直接了？

墨如晴：“还有呢？”

还有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