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忍住不哭
“好,总裁,我们先从分娩开始讲……”
秦政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分娩”俩字,点了个冒号。
“一般多在夜间侧卧生产,要经过阵缩……”
“等等。”
秦政笔一停,赵医生好像在说顺产,可顺产用不上,该讲的是剖腹产?
太血腥了。
不敢听。
秦政“您还是先从产后开始讲吧,分娩这段留到最后。”
赵医生“好,那我从产后开始。”
秦政又一笔一划写下了“产后”两个字,并点上了冒号。
“首先生产完成后,要先确定胎衣已经排除,检查脐带数是否与幼崽数相同……”
胎衣……
脐带数……
幼仔……
幼仔?
秦政笔一滞“赵医生,你是南方那边的吗?”
赵医生一愣“您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
方言。
把孩子叫幼仔,挺少见。
秦政重新低下头写“您继续。”
“初次生产或者当幼崽过大时,子宫容易受到损伤,需要进行及时消炎……”
秦政认真记录。
“如果产道感染,要进行抗生素注射……”
秦政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暗想
这么复杂,这么多注意事项,还好我找了个医生。
“……如果分娩后便秘,可以投喂小苏打,或者添加青绿饲料……”
秦政一个手抖,钢笔在a4上洇了一团墨。
他忍不住问“饲料?”
赵医生又被叫停,摸不着头脑“对,您有什么问题吗?”
总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了他许久,眼中闪过一道暗色,语调深沉“这是……”
总裁顿下。
赵医生耐心等待。
给这位上课的报酬相当可观,而且这位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总裁顿了许久,看赵医生的眼神慢慢变化起来,最后缓缓吐出剩下的半句话“行话吗?”
赵医生一愣
行话?
不干他们这一行的,不知道饲料这个说法?
但司徒长霆说是,赵医生就不能说不,卡了半天,赵医生艰难开口“算是。”
总裁露出了然的声色,向后倚在沙发上,两腿交叠,修长的腿翘起二郎腿“oliver从黑市找到的你吗?”
黑市?
哪来的黑市?
卫生站算吗?
赵医生绞尽脑汁,都没想起b市有哪个郊外卫生站叫“黑市”,不得不把语气谦卑再谦卑,小心翼翼问“您说的黑市……是指?”
总裁微微一笑,仿佛包含了阅尽千帆的睿智“奴隶贩子,是吗?”
赵医生“???”
南北战争过去一百五十多年了,哪来的奴隶??
总裁挑眉“或者,你们的行话不叫把这些人叫做奴隶?”
赵医生冷汗涔涔,鼓起勇气“您指哪些人?”
总裁笃然“那些被卖给特殊癖好人群的失踪人口或者黑户,不是吗?”
赵医生陷入沉默。
很久后,他才重新开口“您知道我的专业吗?”
总裁皱眉“什么专业?”
“上学时修读的专业。”
总裁“你文凭不在这放着吗?”
“抱歉,是我没有给您翻译。”
总裁“你什么意思?”
“我从本科一直到hd,读的专业,”赵医生扶了扶眼镜框,“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
王秘书害我。
清早四点。
正在洗澡的魏寅庄听见公寓门铃响了。
魏寅庄没理会。
然后门铃响了二十分钟。
和放在浴室外的手机一起响,此涨彼伏,互相应和。
魏寅庄听觉极其灵敏,即便哗啦啦的水声都无法削弱浴室外锲而不舍的双重噪音。
魏寅庄围了条浴巾,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胸膛上滴水。
走到门前,魏寅庄脸色阴鸷地拉开门。
门口的傻子抬脸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手里还在锲而不舍的按手机。
魏寅庄眼尖地看见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以及备注
“女装大佬”
“司徒长霆。”
魏寅庄咬紧牙,恨恨地把这个傻子的名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秦政悄摸摸地把手机揣回兜里“早上好。”
林墨羽生气了。
不太妙。
没看到手机号码备注吧?
林墨羽盯了他半天,终于吐出一个字“滚。”
秦政顺从地从门外滚了进来,并殷勤地把林墨羽公寓门仔仔细细地关上。
成功入室,秦政瘫倒在沙发上,扭过脸看向正在回房间的林墨羽“哥,别走。”
林墨羽脚步一顿,没转回身。
秦政知道林墨羽在听,拉过一个抱枕压在胸前,忧虑地叹出一口气“今天我完了。”
林墨羽偏过身,瞥了他一眼。
今日,大凶。
不宜生存。
今天是第七天。
这七天过得比秦政的国庆节假期还快。
然而七天过完,秦政只学了一个母猪的产后护理。
走投无路。
林墨羽慢腾腾走过来,俯下身盯着他,水珠从从发丝尖儿滴落,“叭叭”掉在秦政脸上,像他情不自禁流下的泪。
“跟林暖暖有关?”林墨羽嗓音听起来很凉。
秦政面露颓然“你怎么知道?”
“你要做什么?”
“下午两点,我去找她。”
“你找她做什么?”
“……不跟你说。”
林墨羽沾着水气冷意的手拍了拍秦政脸“我和你一起。”
秦政大清早来林墨羽这里一趟除了半夜睡不着之外,本来就是为了找林墨羽和他一起,凑足掏子宫三毒。
只是没想到林墨羽居然主动提议。
秦政决定暂时原谅前几天林墨羽把他叫到拳场那件事。
快活地蹭了蹭林墨羽的掌心,秦政眼神亮晶晶“谢谢爸爸!”
林墨羽“……”
正文 第23章 冷情的司徒总裁(23)
林暖暖呆呆地立在光洁如镜的橱窗前, 凝望着橱窗上倒映出来的女人。
女人穿着秋季高定, 画着最美的妆,美丽的双眼也一眨不眨地回望着她, 让人见则心生爱意, 精致得像一个洋娃娃。
可女人也像瓷娃娃,一般无二的坚硬脆弱,看似披了一层厚厚的冰冷外壳,却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细腻的粉底无法遮盖女人眼下的青黑,烈焰红唇无法消减女人的憔悴。
那一霎, 林暖暖突地觉得手中拎满的shog所得重逾千斤。
美丽又如何。
被安宇风、安东尼所爱慕、宠爱又如何。
依旧爱而不得。
霆, 你真的好狠,好狠!
如阴影一般常随她身的悲痛又涌向心头, 林暖暖与橱窗中的倒影相望无言,黯然垂泪。
忽地。
林暖暖从橱窗倒影中看见, 身后街边, 飞速停下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门缓缓打开。
锃亮的皮鞋向地面踏去,一条修长的腿不紧不慢地迈出。
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立着,脸色冷峻,直直地盯向她。
两人的目光在橱窗的倒影中交汇。
像一道疾电流通遍全身,林暖暖情不自禁打了个颤, 像电影中男女主角樱花树下相遇被放了慢动作那般一点点转过身, 与那个占据了她午夜梦回间所有美梦与噩梦的男人相望——
“霆。”
像经历了千辛万苦的劫难, 包含无法磨灭的爱意。
林暖暖憔悴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像遇见了命运“你, 来接我回家了吗?”
在林暖暖眼中,男人的脸上似乎闪过深刻的缅怀与温柔,淡淡道“你,过来。”
那一秒,像烟花绽放。
那一秒,像火焰溅射。
那一秒,林暖暖手中所有shog来的高价瓶瓶罐罐哗哗啦啦摔落一地。
她像归家的鸟儿,轻盈而迫切地奔向那个曾经温暖,又一次次给她带来无穷无尽黑暗与冰冷的怀抱。
林暖暖已喜难自抑“霆,我就知道你一直爱我,我就……”
但她话没说完——
“唔……唔!唔唔唔呜呜呜哇!霆……唔!”
林暖暖被男人一把捂住嘴,倒拖进了那辆迈巴赫。
像过年受屠宰劫的年猪。
打开车门,林暖暖被丢了进去。
林暖暖恐慌而无助地趴在车后座,双眼盈满眼泪,望向那个地狱修罗般的薄情男人“霆,你想对我做什么?!”
余光无意扫到车前座,林暖暖一霎面色惨白——
林墨羽!!!!
他,她,他们又想对我做什么?!
救命!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