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快穿]
绿毛暗骂了一句晦气,抬头看向上面一群人,一边往上爬一边喊道:“这地方真他娘的……”
话音未落,他忽然猛地瞪大了瞳孔,大张着嘴巴却只能发出“呼呼”的气音,刚爬上山路,整个人竟然猛地跪了下去。
陈歪嘴正朝着他伸手,见状“呸”了一声,骂道:“这还没过年呢,你小子行什么大礼?赶紧起来!”说罢,愣是把绿毛给一把提溜了起来,却见绿毛一双眼睛在众人间飘来飘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你怎么了?摔一跤还摔傻了?”陈歪嘴语气不善,他心里一直记挂着钱的事儿,左思右想一番只觉得绿毛最有可能是那个换钱的人,只是眼下还不便和他撕破脸皮,否则闹翻了对方死不承认,胡老大一定还是会把罪过怪在自己头上。
“赶路要紧,接着走吧!”这时,村长发话了,众人重新向下走去,只是这一回有了绿毛的前车之鉴,都更加小心起来。
山路一拐,再往下走的路就顺畅许多了,然而绿毛的身体却一直在发抖,眼神更是前前后后地乱飘,分明是平地,他走起来却仍旧不甚安稳,陈歪嘴心里本就有火气,索性快走几步踢了绿毛一脚,不曾想绿毛却反身一把抓住陈歪嘴的手,压低声音道:“陈哥,陈哥,咱们赶紧跑吧!”
陈歪嘴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要来的是你,要走的也是你,你哪儿来那么多破事儿?娘们唧唧的!”
“小声点陈哥!”绿毛急得直跺脚,“你就没觉出什么不对?”
陈歪嘴皱了皱眉,“什么不对?”
“人!人不对!”绿毛说话时都快哭出声来了,他的声音打着抖,那是人在内心极度恐惧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什么人?”陈歪嘴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只听绿毛小声道:“你数一数,咱们到底几个人?”
陈歪嘴瞪了他一眼,这一行除了村长之外,还有四个村民,三个头前开路,尾巴上还有一个断后的,加上他和绿毛……“七个人?”
绿毛连连点头,眼睛发红,语无伦次地低声说道:“七个……可是你数,你数数看!”
陈歪嘴见绿毛一副自己不数就要撕了自己的模样,只得皱着眉头数了起来,“一,二,三……七,八……八?!”
这一数,陈歪嘴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一行七个人,他是怎么数出八个的?
最前头是跟着鬼火行走的村长,他后面三个村民分别拄着锄头、铁铲和一根枣木棍,其后便是此刻还抖抖索索的绿毛和自己,最后还有一个拿着扁担一脸凶相,不远不近地缀在尾巴上的村民。
可明明心里知道是七个人,但数起来却就是有八个。
绿毛再一次开口了,带着哭腔道:“是不是……是不是多了一个人?”
陈歪嘴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再一次数了一遍,然而无论他顺着数倒着数还是跳着数,都是八个人。
怎么会多了一个?
在陈歪嘴和绿毛两人心惊胆战的时候,那个被他们五花大绑卖进来的青年却正认真地在古宅内翻翻找找。
要离开这夏宅并不容易,否则盛黎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尚且被困于此多年,哪怕大门打开,却仍然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于此,令盛黎半步也走不出去。
好在二人都曾在浮连山上修道,须知修真一途最为孤寂,一遇闭关顿悟,数年甚至数十年不见外人也不是不可能,而夏添之所以想要带着盛黎离开这里,不过是因为他实在不喜欢这座宅子束缚住了的自己的饲主。
他的剑修大人就应该在九天之上御剑翱翔,想去何处、想留在何处都应当以盛黎的意愿决定,而绝非如今这样束手束脚,被一座宅子困在方寸之地,哪怕他们真要在这里呆到地老天荒,那也只能是因为他们愿意,而绝非别无选择。
两人在一起合计了许久,猜测过这宅子到底是阵法还是什么专门压制剑修的法器,过往盛黎虽然在此搜寻过多年,但他毕竟离不开古宅,或许便是有阵眼他也难以发现其中关窍,夏添却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因此他便自告奋勇地在宅中探查起来。
他唯恐自己不通此道放过了什么线索,因而十分小心谨慎,连每一寸墙壁都以指尖细细摩挲,只为了下面也许就会有一道暗门。
这一天他又仔细地搜完了一间房,却依旧一无所获,夏添不免有些沮丧,盛黎见状,笑着朝他张开手臂道:“过来,我抱着你。”
话音未落,一只小狐狸已然从抖落的长衫内跃出,像一团小雪球似的扑到了盛黎怀中。
小狐狸的动作太急躁,毛茸茸的大尾巴打到了一侧博古架上的一个瓷瓶,那瓷瓶应声而碎,砸在地上成了八瓣。
小狐狸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弓起背脊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待看清是自己打碎的瓷瓶,这才松懈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尾巴扫了扫盛黎的手臂。
盛黎捏了捏小狐狸毛茸茸的耳朵尖,“碎了就碎了,不妨事。”
两人都不是会为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而追悔叹息的性子,小狐狸想跳下去收拾碎瓷片,却被盛黎捉住了爪子,盛黎道:“瓷片锋利,当心……”
话未说完,他竟看见那碎瓷片自原地缓缓变得透明,连最细碎的瓷渣也不例外,由实化虚,最终消失无踪。
而博古架上原本摆着瓷瓶的地方却原地不动地出现了一个新的瓷瓶,莫说花纹样式,竟连摆放位置都与之前一般无二。
夏添一时看得愣住了,他仰起头看向盛黎,吱吱鸣叫两声,一双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圆溜溜的,模样十分乖巧。
他虽无法口吐人言,但到底这么多世相处,盛黎却知道小狐狸是在询问这是否是自己使出的法术,他眉心微蹙,“不是我。”
夏添耸然一惊,不是饲主?那这瓷瓶怎么会自己复原如初,难道这宅中还另有谁在看着他们?
可连宅子外面的树灵和白骨都惧怕盛黎气息,又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胆潜伏在宅中,且一直没被他们发觉?
一人一狐对视一眼,俱都默契地查探起了屋内是否还有古怪,然而半晌过去,除了那消失无踪的碎瓷片,屋内再无半点异动。
小狐狸咬了咬盛黎衣袖,抬起爪子指了指博古架,盛黎便抱着他走过去,一人一狐同时各自推倒了一件瓷器。
果然不出所料,两件摔得粉碎的瓷器都如方才一般消失无踪,而原处则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瓷器。
夏添忽地想起小厨房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柴米油盐等物,心中只觉隐隐抓住了一丝关窍,可想要细细追寻却又是一团乱麻,他忍不住拿起爪子轻轻拍了拍盛黎的肩膀,又急促地低鸣两声,惹来对方的低笑,“好了好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回去细说。”
第131章 鬼王的新娘
“我自来到这宅中, 便发觉这里虽然与外界全然隔绝,却又好像隐隐中还有什么联系, 宅中物件无论如何使用都不会减少分毫。”盛黎一边抱着小狐狸往屋外走去一边解释道, 想起了方才的情形, 不由得失笑道:“当然, 我倒是没有把东西摔坏过,所以倒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东西竟然会复原如初的。”
怀中的小狐狸用湿润的鼻尖拱了拱盛黎的衣领, 喉头发出抗议般的轻鸣, 盛黎赶紧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后颈,“今天多亏了夏夏, 不然我们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发现。”
夏添这才安静下来, 又听盛黎继续道:“只是我从来没见过东西能摔碎后如此复原的,即便当初在凌阳宗,有师兄弟会那等法术,也须得依靠原本的碎片才行。”
夏添眨了眨眼睛,他极少听到盛黎提起当初在凌阳宗的事情,即便那位曾想将生烟奁给他用的师尊也不曾被盛黎多提起过几次。
对于小狐狸而言,他认识盛黎便是在浮连山上,盛黎在凌阳宗里到底过得如何, 平日里又与谁往来他其实并不了解。
当初夏添也见过别的修士结伴进山修行,可那时的盛黎却永远都是孤身一人, 在当时的小狐狸看来, 一个修士无疑比两个甚至一群更容易对付, 万一对方发现了自己, 一时兴起要拿自己练剑,他也更容易跑开些。
然而当初的剑修似乎一直没有发现过他,小狐狸也逐渐由一开始的隔得老远慢慢向盛黎靠近了些,曾有几次他躲在盛黎打坐附近的灌木丛里,因为行动带得枝叶沙沙作响,顿时让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可盛黎竟好似完全察觉不到异状,久而久之,夏添便胆子益发大了起来,所以才会有盛黎历劫时他亦守在对方身旁的那一回。
然而这只没心眼的小狐狸哪里会想到,凭借盛黎的耳聪目明如何会发现不了一只狐狸?早在那只浑身沾满泥水、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块石头的小狐狸出现的一瞬间,盛黎就注意到了他,只不过是当时觉得这狐狸对自己毫无威胁,并不愿意平白造杀孽才放过了他。
及至后来……
大约连当时的盛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修行的地点从开阔的平地换到处处是遮掩物的山谷,他当时只道是在山谷中更能克服自己的惫懒,时时刻刻保持警觉,却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一点——那只小狐狸见到有了遮掩物可以挡住身形,便一次比一次地靠自己更近。
小狐狸并不知道这些,此刻他仍旧仰着头认真地听盛黎说话,在被对方抱进卧房,放到铺满柔软被褥的床铺上后,这才变回了人形,随手扯起被子遮住了自己赤/裸的身躯。
盛黎去一旁取了衣裳过来为他穿上,随口道:“这宅子既然叫做‘夏宅’,怎么偏偏不给你这个主人准备衣服。”
盛黎往日出不了古宅,宅中又并无其他可以证明宅主的东西,是以他还一直以为这地方就是少帅府,直到夏添来了以后才知道原来府邸的主人姓夏。
夏添自己也觉得奇怪,他与盛黎历经这么几个小世界,从未有这样遇到过与之前的景致物件重复的时候,当下摇摇头,顺着盛黎的示意举起双臂,好让对方给他穿衣服。
“可惜也没有人能问一问,我又不是掉到这宅子里的,只知道我读的什么学校在哪座城市……不然也该知道其中原委。”
这宅中处处透着古怪,却偏又没有一个活人可以询问,唯一会说话的小树灵也被他问过许多次,可惜对方除了知道死人沟的传闻之外,就只知道大王最厉害,除此之外,盛黎是何时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被他们奉为“大王”都一概不知。
甚至连自己当初为什么被他们绑来,小树灵给出的答案也不过就是一句“你是大王选的新娘”,再说不出更多理由,想来也是饲主与他们交代过,这群小树灵才会把自己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