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快穿]
娃娃脸以为他是得知不必死了所以很激动,又忍不住说:“别以为五十军棍很轻松,你这小身板可有的受……要不是夏老板替你求了句情,哪有这么简单?”
到底是当街杀人,少帅府不可能真的轻飘飘揭过,盛黎原定一百军棍,是夏添想起盛黎计划中正好要用这么一个孩子,便私下提议以功代罚,最后改成了五十军棍,告示张贴出去以后,城中百姓还觉得罚得重了,毕竟五十军棍,便是军中的壮汉受起来也颇有些难捱。
“只要能留一口气在,我就能活下去。”
薛仇眼中闪着希冀的光,他想起昨日看到的妹妹,小女孩身体已经痊愈,在帅府花园里和几个女佣扑蝴蝶,是他从未见过的活泼健康的样子。
扑通一声,薛仇朝着盛黎二人离开时的方向重重跪下,什么也不说,只用力磕了一个头。
他原本还想再磕,却被娃娃脸和高个子合力给拉了起来,高个子士兵颇为无奈地说道:“你这小孩儿怎么老喜欢跪来跪去?少帅亲口说过,他麾下除非犯了通敌叛国的大错一律不跪,犯错了自己认罚领军棍就是,所以你下次记得别再犯。”
薛仇对上高个子的眼睛,只在对方眼中看到一片坦诚,他心中一震,如今虽说是什么“新社会”了,可下跪仍然是大部分平头百姓在权贵面前的下意识反应,权贵们从来都是坦然受之,偶尔有说什么不必跪的,那也不过是句空话罢了。
但莫名地,薛仇相信高个子的话,他打小接触人情冷暖,虽然年纪小但最是会看人,那日在街上,夏老板说少帅从不会因身份阶级看轻旁人是真的!
“少帅真是了不起的人物。”薛仇喃喃道。
听见他的低语,高个子和娃娃脸对视一眼笑了,得,又一个少帅的崇拜者诞生。
离开偏院后,夏添犹犹豫豫地看着盛黎,似乎有话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眼角余光扫到小狐狸欲言又止的模样,盛黎温声问道:“怎么了?”
“冰化了一点……树叶也化掉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盛黎却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他与夏添走上游廊,一边动用自己留存在对方身体里的灵力感知夏添的神魂,一边安抚似的用手轻抚夏添背部,“可有不舒服?”
“没有。”夏添乖巧地回答。他也很奇怪,他从没想过那深绿树叶会化成水一样的透明液体融入冰水之中,想到冰水是小雪花化成的,他便忍不住担心这会不会对盛黎有什么影响。
盛黎当初也不过是曾听师父提起过生烟奁一物,当初他师父已经从凌阳宗借出了秘宝,最后不知为何却没有给他用,盛黎对此并不上心也没刻意了解过。他试探着用灵力搜寻了一下,见对夏添神魂无害这才放下心来,而后又略一闭目感知,末了安抚夏添,“我没事。”
夏添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见盛黎神色如常,也只得压下心头疑虑,暗暗决定要多关注生烟奁一些,不能因为自己已经获得盛黎全部的喜爱就丢下这东西不管,毕竟日后盛黎完成三千小世界试炼,他还得靠这个跟着盛黎一起走呢。
夏添很有自觉,他于修道一途并非天赋异禀,能从兽类修得人形已是大善,在盛黎可以毫无顾忌地以原身原魂来三千小世界试炼的时候,他却得靠生烟奁的庇护才能使自己不至于被小世界的规则损伤神魂,对此小狐狸满心感激——毕竟道侣契约横在头顶,他若是受了伤,那盛黎肯定也会十分难受。
思及此处,他又忍不住无比依恋地伸手握住了盛黎的手,与他紧紧十指相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盛黎原本要去书房处理公务,见状倒是舍不得再把夏添松开,走到游廊拐角处,他轻轻捏了捏夏添的后颈,沉声道:“我抱你过去。”
夏添眼睛一亮,这是两个人的“暗号”,盛黎这样说就代表自己可以变成小狐狸了,他扒拉着盛黎的手臂,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四下并无旁人走动,他当即眉眼一弯,化作一只毛茸茸的白狐蹿上了盛黎身上。
盛黎一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长衫衣裤搭在臂间,一手搂住小狐狸,就这么一路进了书房,途中又吩咐侍从送了一碟鸡肉丝过来。
盛黎批阅文件时,夏添便抱着一条鸡肉丝小心地舔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等觉得嘴里的鸡肉丝没有味道了,他伸出爪子把瓷碟推开,自己撒着欢地在书房里跑来跑去。
盛黎早就让人在他们常去的地方铺上了厚厚的羊绒地毯,书房也不例外,小狐狸的肉垫又轻又软,踩上去半点声音都没有,他先拿爪子试探着按了按,又伸出爪尖挠了挠,锋锐的指甲刚好勾到一点线头,一扯便被拉出一长段棉线。
夏添有些心虚,他扬起脑袋去看坐在书桌后边的盛黎,对方恰巧也抬起头来看他。
盛黎何等目力,自然一眼便看见了绕在小狐狸前爪上的棉线,他抬手朝着夏添招了招。“过来。”
夏添见饲主召唤,连忙蹦哒过去,岂料爪尖的棉线还未松开,竟紧紧缠绕在爪上,他一跑动,反而扯出更多线头缠绕上来,爪尖一紧带出些许疼痛,令小狐狸低低叫唤了一声。
盛黎连忙放下手中信件走了过去,他握住小狐狸的前爪,小心翼翼地把棉线解开。男人粗粝的手指做起这样细致的事也蕴含了无线柔情,小狐狸原本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伸着爪子,忽然觉得耳尖发烫,他歪着脑袋,拿另一只爪子挠了挠耳朵。
盛黎轻轻抚了抚毛茸茸的狐爪,“痛吗?”
这点伤痛对夏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别说以前在浮连山上受的伤了,哪怕如今吃饭不小心咬到舌头也比这个痛,不过他心虚地摇了摇尾巴,低低地“吱”了一声,示意盛黎自己很痛。
这位在外大杀四方心智敏锐的少帅大人半点没有起疑,到底是关心则乱,他觉得自己的小狐狸身娇体软,那棉线虽细但却十分结实,缠绕在爪上自然会很痛,忙将小狐狸抱在怀中耐心安慰,又伸出手轻轻揉捏毛茸茸的爪尖,甚至还轻轻吹气,那模样活像一个溺爱孩子的长辈,教小狐狸心里甜的发暖,他低鸣两声,用脑袋去蹭盛黎的掌心。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道:“报告少帅,查清楚了。”
第36章 乱世盛宠:梨园老板你别跑
入夜后的丰泰城一片安静,只有零星几点店铺灯笼的火光亮在长街中,打更人拢了拢略有些单薄的衣衫,打着梆子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
刚喊了一句,他就瞧见长街街角处似乎有幢幢人影闪动,忽地想起前些日子死在街头的周老四,打更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提了提手里的灯笼,想把前方的路照得更清晰一些。
街角处的黑影闪动了一下,忽地发出扑簌簌的声响,打更人心中一个咯噔,但他到底也是干了几年,壮着胆子望去,却见一只黑色大鸟从街角处飞出,这才松了口气,啐道:“呸,这大晚上哪儿来的乌鸦?晦气。”
那黑鸟振翅而飞,几个呼吸便消失在黑夜中,打更人摇摇头暗笑自己疑神疑鬼,重新打着梆子走远。
黑鸟飞入一家酒楼,栖在酒楼后院的树上低低鸣叫几声,立刻有一间房中亮起了灯,而后有人开窗吹了个口哨,黑鸟当即展翅飞入屋中。
屋内一灯如豆,一个中年人坐在桌边,正是这酒楼的掌柜,屋内又有一名披着衣衫的妇人端来一个小小瓷碟摆在桌上,碟子里装着两粒深褐色的颗粒物,那黑鸟立刻低头去啄食。
妇人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开口便是刻意为之的娇柔。“哎哟,这鸟儿真能吃。”
“小点声!”掌柜斥了一句,又到窗户边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这才关上了窗户,待那黑鸟食毕,曲起手指颇有节奏地敲了桌面三下。
那黑鸟低低叫了一声,再开口时竟是口吐人言:“后日午时三刻,城西桥头第三棵柳树下收货,价钱翻番。”原来这黑鸟竟是一只八哥,此刻是在学舌。
“呸,死要钱的,竟还敢翻番。”掌柜恶狠狠地盯着那八哥,仿佛透过它看着传话人似的,恨不得将其扒皮吃肉。
“哎哎哎,当家的你可别生气。”妇人娇笑一声,“想想咱们这几个月的收益,外边不少人现在可就认准咱们家的饭菜了,这往后赚钱的时候还多着呢,别为着眼前小利得罪贵人。”
掌柜神色稍霁,只是口气仍有些不好,“我会不知道?”顿了顿,他又曲起手指敲了五下,那八哥鸟歪歪脑袋,似乎是在耐心听他说话。
“成交。”掌柜动了动嘴唇,说道。
“成交。”八哥橘色的喙一张,语气音调与掌柜分毫不差。
妇人又拿出两颗喂鸟的吃食喂过八哥,那黑鸟便又从掌柜打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掌柜见八哥飞远,这才冷哼了一声,说道:“竟然这么能吃,这一颗都足够咱们半天的用量了。”
妇人见状,拨弄了两下掌心的东西,“放心,能支撑到咱们下一次交货。”
微弱烛光下,那黑乎乎的一点却看得屋顶的人心惊肉跳——
“什么什么膏?”
正在清扫店门前空地的小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作势要赶面前的小孩离开。“赶紧出去,瑞诚票号做的是钱财生意,不卖药膏。”
站在他身边的小男孩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肤色略黑,额前有一块疤痕,他挠了挠头发,忽然一拍脑袋,惊喜道:“哎呀,少爷说的我忘了,他让我买的是□□……少爷说得模模糊糊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他说这东西吃了添福添寿……”话音未落,便被小厮一把捂住了嘴巴,对方警觉地左右看了看,眼下正是旭日初升之时,街上冷冷清清并没有几个行人。
那小孩被他捂住嘴还一脸奇怪,可他很快就被小厮架着胳膊拖进了后院,他吓得瑟瑟发抖,脸色也苍白了不少,似乎很害怕。
待到了无人僻静处,小厮这才松开手,毫不客气地抬手在小孩脑门上打了一下,“谁叫你来的?”
“少……少爷。”小孩惊得双眼含泪,他咽了口唾沫,说道:“少爷让我来找钻地鼠,他让我务必快些把□□买回去……”一面说,他还一面拿疑惑的目光去看小厮,似乎非常疑惑:这个人不是就自称钻地鼠吗?
小厮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毛,“你家少爷怎么会派你这个小孩来?”
小孩打了个哆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少爷,少爷忽然发疯,拿刀子刺伤了好几个人,我……我趴在桌子底下躲过去了,没受伤,少爷就让我悄悄地出来买东西……”
他紧张得过头,但好歹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小厮眼底的疑虑消了大半,但仍旧问道:“你家少爷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