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仙妻
等到目送着白衣人背影完全远去,青衫人方才蓦地舒了口气,含笑看向关上竹门神态悠然,眉眼间却仿佛带几分倦怠的青年,轻声说道。
“我名林阁景,乃是金丹期的木属修士,多谢灵医费力医治我。”
“倒是个知道恩仇的……”
仿佛是没想到自己这样严厉,又刚刚做了“棒打鸳鸯”之事,却还能听到林阁景说感激之语,青年有无不可的勾了勾唇,面上不像是多了一个笑容,倒是低身坐下软椅时稍稍侧身,仿佛腰间有些没力一般,整个人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片刻后方才悠悠开口问道。
“你姓林?”
林阁景听他问起这个,手指在袖中微微一动,面上仍是含笑应道:“是,灵医有何指教?”
青年低哼了一声,在软椅上换了个姿势,眉心多了一份蹙纹,他比之方才所见没了精神,却多了些说不出的感觉,就在他侧身之时领口稍稍敞开,林阁景敏锐的看见他白皙的脖颈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青紫的牙印。
那牙印咬得十分厉害隐约渗血,可以窥见在青年身上留下牙印的人,定然是占有欲极强之人,无意中窥见的林阁景微微挑眉,下一瞬青年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眸光,却并无一点要遮掩自己身上痕迹的意思,伸了伸胳膊一声哈欠回答他方才的话。
“指教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姓很特别。”
林阁景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乌沉沉的眸子暗了几分。
特别?这是什么意思?
姓林……在他的记忆之中,关于姓林的秘事,只有大夏皇族林氏,难不成此人知晓什么,是来试探他的——不对。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不过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测罢了,关于证实此事还差得很远,更何况他只想知晓当年自己和胞妹,是为何会被抛入那赢黎大陆之中,自己身上的封印和失却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和这世间又是否存留他的父母兄姐。
他已然是活了两世之人,很多事情都看的十分淡薄,自和白衣人结成双修道侣之后,他心中没有一点要认祖归宗之意……
若是此人当真对大夏林氏有什么想法,自己知晓也八成不能给他什么。
林阁景垂下头来刚落定心思,青年却长舒了一口气来,支着头侧身目光淡淡盯着他,唇角浮现起一丝不像是笑的笑,声音愈发轻柔。
“别以为我是无条件救你们的,我这里的规矩你们大概不知道,不过就算不知道也没有关系,等到你们的伤都好了之后,必须要帮我办一件事报我的救命之恩,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可都有办法让你们办。”
林阁景心念电转之间全无犹豫,闻言支撑着低笑一声应道:“灵医既然这么说了,阁景自然知晓分寸,之后若要做事还请灵医吩咐,阁景绝不推辞尽力去做。”
青年定定的看了他许久,面上神色不见什么变化,也不知对他爽快应是满意或是不满意,便骤然离了那软椅站起身来,修长手指点了点床榻:“躺下。”
待到林阁景老老实实的再度躺下,目光淡然的望着他时,青年已然走到了床边自袖中拿出长针,指尖微动长针之上泛起碧色光芒,沉吟着迅速开口叙说道。
“你自己应该感觉的到,你身上许多经脉被震断,金丹想必也有些迟缓,等我将金针全都扎入,你便开始运转功法,我会给你服下通脉丹,运功时即使疼也不能停,等到将淤血排出之后,你就自己服用自己的丹药调养,不到一个月定然伤势痊愈。”
林阁景自看见那长针上的灵光,便隐约察觉到青年应当也是木系修士,只是不知具体灵根而已,听到他说起自己身上的丹药,并未对他猜测出这一点感到惊奇,只是眼底光芒稍稍变化,低声应道。
“劳烦灵医。”
两人几句话说过之后便不再开口,青年皱起眉头将金针迅速刺入,林阁景面容就愈发苍白起来,身上碧色的灵光隐约开始闪烁,竹屋之内的灵压变得飘忽莫定,却始终没能冲破近在咫尺的竹门,直到青年手中最后一根金针消失,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时,林阁景苍白的面容终于泛红,唇间一口黑血跟着喷了出来——几个时辰之后,凡间天色将晚。
青年缓缓迈步走出竹屋,也不去擦自己额上细汗,只是目光淡淡扫视一圈,未曾发现那个熟悉身影,唇角不由露出一点笑容,却也不知是释然还是怅惘,下一刻却也迅速消失在面上,化为平日中一片懒懒。
“已经走了?倒总是跑得快,吃的时候却……”
说到这最后一句,他悠悠然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腰,回首望了一眼背后木门,目光微暗朝着另一边走去,待得进了另一间满是禁制的竹屋后,方才伸了个懒腰走到桌边,手指自桌下取出一卷丹青来,在面前缓缓展了开来。
第153章 相依相伴
那画卷被纤长的手指展开,露出雪白宣纸之上描绘,一个着金龙锦袍戴金冠,气势威猛身形却过分纤细,面容更是阴鹜满是戾气,仿佛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
青年定定的注视那画卷许久,目光死死盯在那男子面容上,目光渐渐变得晦暗莫测,唇角显出一抹诡异笑容。
“姓林……难道不够特别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一点点触碰到那画卷之上,看起来阴鹜可怖的男子,指尖眷恋仿佛触摸爱恋之人,游动之中却在触到那面容时,骤然化指为勾刺破手中画纸,将那张面容毁了个稀烂,口中声音低沉又几分嘶哑——“长得虽然不至相似,可你的血根本骗不了人,甚至连名字都那么像,又怎么可能不是呢一片望不见尽头的山峦之中,被葱绿团团包围的山谷里,淡淡的阳光自天穹坠下,令弥漫的白雾缓缓散了开来,轻柔的洒在了其下的竹屋,和被风扬起的檐下竹铃上。
几间成圆形挨着的竹屋正中,摆放着一排排种植在各种土壤中的灵草灵花,与灵气化成的白雾接触之时,就动一动叶子显出几分颜色和灵光。
着一袭青衫面容俊秀的青年,正细心低头检视着这些生长的灵草,时不时还挥袖落下几许碧色灵光,让那本来有些灰暗或是蔫蔫的灵草恢复颜色,一只蓝紫色拇指大的蝴蝶在周围飞来飞去,看起来仿佛是要给青年帮忙,实则却不过是四处玩耍,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就在青年正低着头整理灵草之时,一个身着白衣剑气凛冽的身影,默然无声的立在了他背后,幽紫色双眸安静注视着他的背影,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问道。
“伤可痊愈?”
青衫人蓦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眸光一闪露出惊喜之色,回过身来与那人冰冷沉凝的目光对视,快步走到他面前露出微笑,轻声回答道:“一个月过去,果真像那灵医所说,好的几乎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他低下头来端详面前的白衣人一番,唇角的笑容更深刻了几分:“你呢?你如何了?”
白衣人与他安静对视片刻,抬起手来抚上他的侧脸,沉声应道:“几日之前,便已痊愈。”
身着青衫的林阁景抿了抿唇,稍稍侧脸在他掌心中蹭过,面容上露出眷恋安然之色,片刻后方才好似察觉到什么,骤然抬起头来略带惊喜看着他:“你身上的气息,仿佛稍有变化?”
白衣人颔首,侧脸被日光照亮,更显出几分柔光:“已至中期圆满。”
林阁景闻言含笑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在他身后的重重架子里,却骤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待两人一同回头去看之时,便见到这月余医治他们的灵医青年,正一边打哈欠一边朝此处走来,走到他们两人身前时目光淡淡问道。
“你们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之后有什么打算,可否说来让我听听?”
林阁景沉吟着看了一眼身边之人,倒是没有什么隐藏来意的念头,压低了声音认真讲述道“本来我们自海外而来,是想要寻找我的胞妹……我的师尊与真神仙宗多有渊源,因此希望我前去真神仙宗,借一些手段进入仙宗之后,扎根下来开始仔细寻找,却没想到我们在海上遭遇海兽,更加与同来的师兄失散,此时被灵医和那位黑衣剑修所救,后来听闻此处乃是万剑仙宗所在之处,我想……”
说到此处,那青年面上神色稍变,仿佛明白了什么事情,歪了歪头问:“入万剑仙宗?”
林阁景点了点头,笑容温和纯净:“灵医所想不差。”
青年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人,支着手臂靠在灵草的架子上,仿佛整个人都没有骨头一样,眼光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这倒也算是个好的去处,你们看来还是有几分眼光的,估计也能以后修至大能——到时候可别忘记照拂我这里,别让我这医道一脉就此而绝,找到了什么修仙的好苗子,就送到我这里来认我做师父。”
“灵医之恩,自然不敢或忘。”林阁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闻言稍稍一怔,随即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就有些说不出的哭笑不得了,“至于灵医的要求……恐怕还要等我们成了大能,方才能成……愿一切都借灵医吉言罢。”
青年见他们说的认真,也不再多做什么纠缠,抬手在白衣人面前一晃,慢吞吞的扬扬下巴,朝着架子之后的方向而去:“对了,那剑痴方才来了传讯符,说一会要过来与你比剑,你现下到后山去等他罢,不到片刻他定会过去。”
自白衣人的伤势有了起色之后,那黑衣修士便经常前来与白衣人对战,期限开始不过是光凭剑术对战,后来就转化为剑气互相对抗,到现下白衣人的伤势完全痊愈,已然用上了两人的修为而战。
两人之间虽有着修为之差,可黑衣剑修剑气不及白衣人凌厉,剑术搏杀却较白衣人稍强一些,大抵也是因为年岁和经历不同之故,打着打着两人之间却愈发惺惺相惜,成了一种特殊的剑友的关系,平日无事便经常在此处后山对战,似今天一般情形很是寻常,林阁景和青年都已然见怪不怪——“你的道侣身为剑修,确然是十分厉害。”
青年远远看着白衣人的背影消失,仍然依靠在灵草架子边上,眯着眼睛含笑看向走到身边的林阁景,目光自他的额头滑落在他的唇上,话语淡淡若有意味。
“不过是金丹期的修为,居然总是能和那个元婴期的剑痴打到一起,虽说碍于修为尚低并不能胜了那剑痴,却也没有过一次败绩。”
林阁景闻言稍稍垂头,薄唇微弯没有回答。
那两人现下有了这样的交情,到底是因那位剑修压制自己修为,更一心向剑希望磨练剑心之故,在赢黎大陆之时白衣人极难找到对手,如今终究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中中来,遇见了更多厉害的剑修磨砺己身——林阁景禁不住想到这些,目光落在面前的灵草架子上时,下意识露出了几分温柔之色,片刻之后方才缓过神来,抬眼之时刚要开口,却正好和青年深沉眸光对视,顿时心中一跳,唇角露出笑容缓缓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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