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崩坏攻[重生]
另一边:
漆黑的房间里蔓延着一股浓郁的烟味,周围一切都陷入了黑暗里,只有男人指尖的香烟留着一丝火红的光亮。
房门被轻轻推了开。
黑夜里,男人似乎笑了一下,笑声却是带着一丝轻蔑:“怎么?是过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沈衔没有说话。
沈敷师抽了一口香烟,凝眸看向窗外的雨夜,喃喃出声:“你知道她有多恶毒么?跟着她走……你会比在这里过得更惨。”
沈衔:“安迪不会的。”
“不会?”沈敷师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抽笑了起来,仿佛沈衔这句话是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你忘了?你忘了当初她抛弃我们的时候么?”
“……”
“你可真够傻的。她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疯子……谁会傻到去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呢?”沈敷师停止了抽笑,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我相信安迪。”
“呵……无所谓了,反正你也是个疯子。你们俩都是一样,都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就像你杀了那个人贩子一样,如果当时可以,我相信你绝对不会留下其他三个人的。”
“是不是?小废物?”
“……”沈衔没有答话,低垂下眼眸,动了动身子,走了进来。
黑夜里,沈敷师一对犀利的眼眸随着他依依稀稀的暗影转动,片刻,用命令的口吻朝他唤道:“过来。”
沈衔听话的走了过去,停在了他跟前。
“我问你……”沈敷师朝他的小脸上喷了一口烟雾,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沈衔:“不会。”
“你当然不会,因为你和她一样。”
一只大手伸出,掐住了他纤细的脖子,沈敷师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无比,压低声音对他抱怨:“对啊……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她生下你,生下你个怪东西。”
顿了顿,又咧嘴笑了:“不过……现在也不迟,把你掐死了……至少我不会在受这种该死的痛苦了……”
沈敷师如铁钳的手在逐渐收紧,手臂上的青筋随着他的用力逐渐爆凸了出来,把沈衔的一张小脸掐得几乎接近紫红色。
“呃……”沈衔痛苦的呜咽着。
也许是感受到死亡临近了,被掐着的小少年突然不动了,就像一个傀儡娃娃被他拎在手里,取而代之的一声声在黑夜里响起的笑声。
“呵呵呵……”
那笑声从沈衔沙哑的喉咙里传出,森森桀桀,在黑暗笼罩的房间里,听起来极为诡异。
沈敷师微微眯眼:“小废物?你笑什么?”
沈衔没有答话,只是那样笑着,越笑,沈敷师的目光越沉,最后青筋暴起,一脚将他踹翻了几米远。
浓郁的血腥味和烟味混在了一起。
体内骨裂的痛感迅速遍布全身,匍匐在地上的小少年几次扑腾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最后还是扶着边上的墙体才勉强站起来。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沈敷师跟前,暗沉着双眸与他平行对视。
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着,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那支小小的手先伸出,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沈衔面无表情的掐灭了黑暗中的一点火星,而后,低垂下眼眸,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去了,只剩下黑暗里像疯子一样抽笑的沈敷师,以及一地的烟头。
隔日,沈衔悄然无息的走了,隔壁安静了下来,没有了男人醉酒的打骂声,也没有孩子无助哭喊声,就连街坊四邻也没有人再抱怨了。
这家人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没有人在提起。
这明明是件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范元心里就跟被针扎了一样,又疼又涩。
也许,他当初就不应该管他的,也不应该和他有丝毫交集的,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难过了。
六月底,范元迎来中考。
老旧的巷子空空荡荡,充斥着一股动物尸体腐烂的异味。范元走过巷子,路过在某个角落,他甚至还能看到某个小少年曾经蹲在那里舐舔伤口的画面。
他欠他一句话,那句话在他走的时候来不及说出来,导致现在如千斤坠一样,压在他心口快要一年多,终日不得心安。
时间开始一点一点流逝,逐渐迎来了第二个六月。
范元房间的窗台上爬满了陆绮种的玫瑰。这些玫瑰颜色鲜红,成簇开放,优雅又高贵,那股浓郁的香味隔着十米开外都能闻到。
某一天,美丽的玫瑰被折走了一支,被折走的那一支,正是最靠近范元的那一支。
☆、Chapter (16)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下午五点三十分。
k市,九月的枫叶红得正旺,在k校附近尤其多,种植在公路两旁,组成了一条火红色的隧道。
在隧道的尽头,一辆外形复古的公车远远开来,穿过了火红的大道,往中心街区而去。
范元坐在公车里,通过前面女孩的化妆镜,悄悄观察着坐在最后排的那个少年。
他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头上带着宽松的连衣帽,看不见全脸,下半张脸也被黑色的口罩给挡住了,整体打扮非常神秘。
这个少年个子很高,和范元自己差不多,都在一米八左右。
他此时正懒洋洋的躺靠在后座中央的那位置,双手环胸,低着头,盯着地板的某一处入神。
忽然,镜子里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了范元的视线,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鹰眼。片刻,那双眼睛突然一弯,似乎朝他笑了。
“……”范元对上了他的视线的一瞬,心里一颤,火速的收回了目光,望向窗外,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
这个人,从他在学校出来后,就一直跟着他,跟了他三四个站左右,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他们只是顺路而已。
但,这路顺得也太巧合了吧?
范元想着,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k城老街到了,下一站黑域大厦……请下车的乘客注意安全……”
他压低了鸭舌帽,警惕的瞥了一眼后座的少年后,下了车。在他的预料内,那个少年也跟着下了车,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又跟上来了。
范元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殊不知,身后少年的脚步也在随着他加快。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进了人来人往的老街里。现在是六点钟,正是人流开始变多的时候。
范元走到老街中央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年,就见他此时正蹲在吹糖人的摊子前,目不转睛看着老师傅吹糖人,似乎对吹糖人很有兴趣。
他紧张的心微微松了一些:果然只是顺路么,是不是最近要开学了,开学恐惧症让他有点神经兮兮了。
过后,他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一条老旧的小巷里,找到了巷子里面一间修手表的店铺。
“老板,这是取单编号,我来取手表。”
老板看向来人,笑了:“是你啊同学。开学了?”
范元腼腆的笑了笑:“是啊,真是麻烦你了,一支手表替我存了一个暑假。”
“没事。售后嘛,保修两年。时间我已经校准了,有麻烦再来找我。”
“好的,谢谢老板。那我先走了。”
“同学慢走。”
范元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袋子,笑着点点头,往外走去了。抬腿刚出手表铺,他整个人就僵硬在了门口。
之前一路跟着他过来的少年,不知怎么又出现在了巷子里。
他站在不远处,依靠在巷子墙上,低着头,细细的舔着一根吹出来的糖人兔。
“怎么阴魂不散的……算了,等会还是打个车走吧。”范元压低了帽檐,动了动腿,紧捏着手表袋从他跟前走过。
路过他身边时,他还特意斜眼看了他一眼,但是有连衣帽的遮挡,他没看清少年的全脸,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
有菱有角,长相应该不差。
范元又把目光在往上移两寸,视线里,那鲜红的舌/尖正好横扫过了糖人小兔的耳朵,给小兔渡上了一层莹润的水光。
少年舐舔的小心翼翼又格外痴迷,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温柔的对待一个极其珍贵的宝物。
“……”范元一瞬有些耳根子发烫,虽然壳子只有十几岁,但是体内是的灵魂是个成年人了,没有了当初的天真无邪。
现在看人家舔个糖人,脑子里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了各种马赛克的画面。
这算什么?
算重生了体内还是个猥琐的男人么?
他自己都想笑。
一时觉得有点尴尬,范元低着头火速的离开了巷子。
少年动作一顿,眨巴着漆黑的眼睛转头看着范元离去的方向。片刻过后,他面无表情的一口吞掉了手里糖人小兔,低着头,双手插兜跟在了他身后。
范元有点无奈,一边往外走,一边回想着自己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想了想,应该没有的。还是说,这个男孩是个扒手,或者是小偷?想偷他的东西?
他站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而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钻了进去。
“师傅,国立一中,谢谢。”
计程车缓缓开动了,范元透过关闭的车窗往外望去,就见那个少年正站在路边上,面朝着他,一动不动,目送着计程车的离开。
第二天:
“饭饭,你不跟我们去打羽毛球么?”室友徐清楚坐在床下穿鞋,仰着头望向床上正在看书的范元。
“算了。”范元推了推鼻梁的眼睛,翻了一页书,说道:“书看完了,我想去图书馆找几本新书看看。你们打吧,不用等我。”
“今天可是咱们最后一天快乐日子了,明天就要上课了。饭饭,你不陪我吗?难受啊……”
范元失笑一声:“你也知道最后一天。怎么不把作业先写完了?”
“……”“饭哥,告辞。”
徐清楚一听到作业,整个人就跟逃难一样,背起了羽毛球工具,和其他两个舍友茬着伴溜了,生怕在宿舍里晚呆一秒。
他们走后,范元也下了床,裹上了厚重的大衣,抱着暑假里借来的三本书本出了门。
一入秋,北方的天气冷得最快,将花坛里的树叶都冻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前面转个角,就是图书馆了。
“真冷啊……”范元紧了紧衣服,加快了脚步,轻轻呼了一口气,热气喷在空中很快凝结成白色的烟雾散去。
“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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