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人生(快穿)
在商行里,有一中年管事沉着脸对他道:“比斗过后,你跟我回去。”
侯英神情更阴沉了几分,不敢还口,过会儿才道:“好歹把我父亲和……谁救出来。”
“父亲?”中年管事更不悦了:“你说那是你父亲,可你要知道,那更是侯家老祖的儿子,少主的父亲!人家包容了他数十年的荒唐,身为父亲,教训教训自己儿子,轮得到你插话,你算是什么身份!”
“他们不懂我父亲!”侯英道。
“这满城的人都懂人伦道义怎么写!”管事声音更加重了几分,冷声道:“要不是三姑娘看重你,我早把你打发了。”
侯英瞧着管事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初初失去了老者的帮助,他在商行里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人家看重的是他炼丹的本事,但他没有。百般遮掩下去,好不容易混到这等位置,又招了人眼,对他暗害不断,就是他真正的靠山,身边的人也不怎么喜欢他。
他在外头风光,实则在里头,他没有什么面子。
可他父亲是他最后的底线,他也不能不管。两人正剑拔弩张着,忽听外头有人道:“侯家少主来了。求见……武管事。”
刚死死压了侯英一头这管事就姓武,他听了这话,道:“请他进来。”说罢他看了一眼侯英,又说:“你就出去,免得失礼。”
侯英握了握拳头,坐在原地,看着没多一会,牧云闲就从正门走了进来,一看他们都在,略一诧异,又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管事与我们商行供奉的药师说话,必然是守礼的,哪里有什么是时候不是时候。”这管事说罢,打发了侯英出去,问牧云闲:“可有什么事么?”
牧云闲瞧他说话,好似是商行店里随意一个店员般恭敬客气,心里头说了一句,是找对人了,就道:“还是我家二弟,他落在家里些东西,既然他日后不打算回去了,我就还给他。”
管事道:“既然是侯药师的东西,您直接给他就是了,为何要多转一道?先给我?”
牧云闲瞧了侯英离去的地方一眼,像是为难般迟疑了片刻,又道:“算是我多嘴了。不过……怕是我下次连门都进不来了,还是说了。我觉得这东西有点意思。”
“您细说说?”管事忙道。
“也没什么旁的,就是当初二弟在外头长大,进门时我就难免多注意了些。”牧云闲好似漫不经心般的随口说了说,瞧着这管事也没听他编瞎话的意思了,就抛出了正题:“我们怕他被奸人所惑……结果还真有。据我观察,想必奸人就和这枚戒指有关系。”
牧云闲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戒指,直接给了管事。管事拿着这枚戒指看了两眼,很是不明显的,瞳孔缩了缩。
像是受惊了一般。
“东西既然已经带到了,我就走了。”牧云闲说完话,推开门,看见外头站着的侯英,笑道:“五日后见。”
侯英咬了咬牙,道:“你说了什么?”
“我可是没说什么。”牧云闲回过身来,对他又是笑了笑:“你可要再来和我说说话?”
侯英几步走了上来。
侯英不语,牧云闲道:“我当日便说过,你要早点打上门来,旁人还敬你三分。结果呢,你非编个借口……”看他那副样子,牧云闲改了口:“好好,你不是借口,你是真的觉得你父母无辜可怜……”
“他不是你父亲?”侯英说。
“他这些年,活着不如死了,是与不是又有何分别。”牧云闲温声笑道:“你怎么永远弄不清楚别人在说些什么,我只是在告诉你,你做伪君子,不如做个真小人。”
他说罢了,摇摇头:“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以后你也不是我侯家的人了,还要与我决一死战不是?”
瞧他一副还是不信的表情,牧云闲倒也不理他了,直接出去。他本来一开始,听见侯英要回来时,只想着把老头给他,让他们两个斗去,不过这段日子,听了几句他与商行之间的关系,却有了另一种想法。
换个准备,就算又让他跑了又如何?放他和他老头撕扯去,这两个直接遇上,岂不是更加热闹了。
他还有闲心想这些,放在外头,为他担忧的人可是不少。
“据说那侯英,可是商行里出来的人。”有人这样说道。
商行,那就是有钱有势的代表,便是侯英本身修为不怎样,砸上各种道具,也能生生把牧云闲砸死。且侯英走时与牧云闲的修为本身只在两可之间,眼下就更让人担忧了。
比斗那天,牧云闲带了只鸟过来,一副悠闲的样子。他来没多久,侯英也到了。
上了台,牧云闲对还他笑了下,侯英一脸冷漠。
重明在牧云闲耳边叫了两声,牧云闲对他笑笑:“我至于连这小辈都比不过么?”
重明听他这话,从他肩上飞走了。
两人站在台上,牧云闲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侯英冷笑了声,只等着声音一响,他就朝着牧云闲一刀劈过来——
这一招,力道重若千钧。有胆子小的,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可等他们张开眼睛之后,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们惊得叫了一声。
牧云闲的武器直接比在了侯英的脖子上,已然流下了血迹。台下有人高声道:“胜负已分!”
然后他就窜上了台来,对牧云闲道:“点到为止。”
“商行的人?”牧云闲没挪开武器,问他:“你们要怎么样?”
“您既然已经要杀了他,那就不归您管了。”这人对他笑了一声,拨开他的武器,拎着侯英,到了台下。牧云闲也跃下去,与他遥遥相望,昨日见过的那位管事,向他挥了挥手里的戒指。
“听说,商行抓到了他们的一个仇人……”周围传来一个声音:“本以为那人已经死了,居然还有一丝魂不灭……”
牧云闲心中明了,他旁边有个人拍了他一下,道:“想什么呢?”
“只想着,人算不如天算……”牧云闲轻轻叹了声。
谁知道呢,戒指和与商行的关系,都曾是侯英的助力,旁人百死难以求得的机缘,结果碰在一块就成了催命的东西。
商行看起来还不想直接杀了侯英,据说他们和戒指里老头的仇不浅,这两个要如何相互算计,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了。
☆、赎罪与复仇1
商行作为这个世界最大的势力之一, 他们家里的热闹, 就不是那些小卒子能看得见的了。旁人至多是议论上两句, 就被商行打压的没了声音。
牧云闲作为半个当事人, 也曾被问起,不过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挂着一派温和的笑意说:“我哪知道什么, 就现今知道的这些东西,也全是听说的……”
他说的可不是假话, 他对老头的来历不感兴趣, 只拿了他一肚子的知识, 甚至没怎么和老头对话过,老头想和他说话都没地方说。不过别人可不怎么相信, 比如商行背后的田家——牧云闲拿着那戒指拿了两年, 要说不知道点什么, 那真是不可能。
牧云闲没多久就接到了商行发来的邀请。侯家好歹是有名有姓的大户,牧云闲是他家的少主兼长孙, 他们还不至于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就对牧云闲如何, 所以牧云闲安心的去了。
正好可以顺便看看,雇主的仇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他去的时候, 接待他的正好是上次那个姓武的管事。此人在商行里地位颇高, 没人不知道, 见了他牧云闲也不意外, 进去后眼角余光一瞥,看见这房间里,有个屏风后似乎有种异样的气息。
过得时间长还是有好处的, 牧云闲一猜就猜出来了,那里坐着的,应当是真正的田家人,还是有些地位的那种,否则不至于让他坐这玩。
武管事见了牧云闲,开门见山道:“先前发生的事,侯公子心中可有疑虑?”
“商行家大业大,我哪里敢有什么疑虑。”牧云闲失笑:“当时是不解,后来满城都在传,我就听了两耳朵,听完哪里还敢有什么问题。”
武管事道:“这样说,您也对苦竹的来历一无所知了?”
“他叫苦竹吗?”牧云闲重复了一句,又道:“那东西在我手上两年时间,我还真没问过这些。”
武管事将信将疑:“真没问过?”
“问这些做什么?”牧云闲无辜道:“我问了,他就会说实话了么?他不是个好东西,我从我弟弟那里就看出来了。与他多说话做什么?找骗?”末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我知道他与您有仇,我当初为何要直接将他送过来,弄得现在我自己也被怀疑。”
武管事看他这态度,也信了三分,缓了缓脸色,道:“那他在令弟身边那几年,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可多了去了。”牧云闲暗暗笑了一声,便道:“我外祖家被陷害,他趁着我侄儿生病趁火打劫,怕背后都脱不了那老头的影子。只不过我家的关系……您也清楚,至于个中细节,我就不知道了,您不若去问我父亲?”
武管事也不客气,道:“日后若有需要,我必会登门拜访。”
这次来,能在顺便坑雇主那渣爹一把,实属是意外之喜了。牧云闲温和笑了一下,道:“毕当扫榻相迎。”
末了,牧云闲拿出了几本书,给了武管事,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武管事将书接过来,翻了翻,问:“您请说。”
“我还想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牧云闲道:“既然生为同胞兄弟,实在是天赐的缘分,再看他一眼,当是我这兄长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
听牧云闲说的恳切,武管事也是长叹了一声:“侯公子是个厚道人。”
他本来只是说说,武管事居然还答应了,想来是牧云闲这些年装的好,临到最后,这点名声还派上了用场。这也可以说明,现在,侯英对他们可能不是重要的人。
牧云闲听人说过这苦竹与田家的仇怨,是说当年苦竹在田家几位少主的争执中站错了地,正站在与现任家主相反的地方,又下手极狠,听说现任家主的发妻就是死于苦竹之手。
牧云闲猜的没错,侯英对他们而言,只是仇人的徒弟,顺手连坐罢了,让他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跟着这位武管事到了地牢里,走到深处,看见水牢中吊着一个人,听见脚步动静,缓慢抬起头,向着这边看过来。牧云闲背过手,与他遥遥相望,忽觉有些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