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人生(快穿)
“嗯,也是你父亲,若他和你只能活一个,你选就是了。”少年站起来,道:“你来。”
牧云闲把他带到了那个曾经关了雇主十年的院子里,曾经的魔教教主刚喝过药,盘腿坐在廊下,手上青筋毕露,显然是忍着剧痛。牧云闲道:“他在我身上用的,是提升人功力的奇药,我还回去的,是叫人功力散尽的药,不过如此而已。你舅舅跑了,药快用完了,有点麻烦,你觉得呢?”
牧三喉咙里一阵发干。
因为游医太过于谨慎,谁叫都不回来,连亲外甥的死活也不管,自投罗网的牧三就只能代替他舅舅留在魔教内了。偶尔去那院落中看看他爹,望见对方充满期待的眼神,被牧云闲的手段吓破了胆子的牧三只敢匆匆避开,于是魔教教主看他的眼神逐渐由希望到满怀失望,然后是怨恨,最终是茫然。
他也快疯了。他现在的处境不是由牧云闲想要怎样决定的,却是由牧云闲的雇主多恨决定的。任务进度停滞不前了,牧云闲当然要想想办法。
时间久了,牧三却不怎么怕牧云闲了。偶尔还有种牧云闲脾气十分好的错觉。因身体的缘故,牧云闲不重欲,也不动脾气,除了打理魔教,就只在书和茶上花些功夫,另外就是他的那只鸟。
那只鸟现在长得大了点,会飞了,牧云闲给他取名重明,每天在魔教里神气的很。
消息捂得严,武林中人有消息灵通的,隐约知道点魔教出了什么事,但完全想不到,是改朝换代这样的大事。魔教控制的地方的百姓却有着真切的感觉,总觉得魔教中人的行事风格与以往不同了,变得……贴心了许多。
这算是牧云闲的职业病,以前的任务,他都是把雇主往人生赢家的路子上引得,要说做暴君,他还真不会干,渐渐魔教都不像魔教了,有点洗白的意思。
又过了一年,牧云闲这壳子十八了,他还剩下三年时间。
“教主,月姑娘回来了。”某天有人来禀报。
。
月姑娘指的就是前任魔教教主的养女,全名叫望月,牧云闲动手前离开魔教闯荡江湖去了。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是雇主的仇人。雇主恨她之深,不下于魔教教主。
牧云闲起初还没想到要怎么做,直接把她弄死,她下场再惨,雇主只怕也不会觉得痛快。但当看见她带回来的那人时,牧云闲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望月对魔教发生的事全不知情,进门后,看见魔教教主不在,来接她的居然是牧云闲,才好奇问:“爹爹呢?”
“教主闭关了。”牧云闲向着和望月一道来的青年施礼:“敢问少侠是……”
“籍籍无名之辈罢了,姓周,单名一个墨。”周墨还礼道:“劳您招待。”
“阿月是我家小妹妹,她带来的客人,我重视还来不及,岂会觉得麻烦。”牧云闲微微一笑,道:“请先歇歇吧,我尚有些杂事,等处理好了,再尽地主之谊。”
周墨比望月知道的多得多,他家里很有些势力,只是他身为次子,父母在他身上的期望就不如兄长多,周墨一直想要大展身手,让父母看看,他也是个有出息的人。此番跟着望月混入魔教,他想做的,就是杀了新任的魔教教主,也就是牧云闲。
在他看来,此人甚是神秘,却未必有什么真功夫。他怕牧云闲只见他一面,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当天晚上,牧云闲设宴招待他时,他悄悄先将药下到了酒里。
怎料到当天晚上,牧云闲一口酒都没喝。
“我身体不好,便不饮酒,白费了您的一番心意了。”嗅了下杯子里的味道,牧云闲放下。对他笑了下。
这笑容意味深长,看的周墨出了身冷汗,不知牧云闲看出来他下毒没有,只好强笑了笑。望月见他脸色不对,也免不了有些惊讶。等到一顿饭快吃完,他们一起坐着的亭子里飞进一只鸟儿,正是重明。重明四下嗅了嗅,闻见牧云闲杯子里味道不对,不知发现了什么,把杯子衔起来,泼了周墨一脸。
“你……”望月看重明落在牧云闲肩上,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这怎么回事?”
她一副兴师动众的家事,牧云闲笑了:“你问他。”
周墨脸色变了,收了笑意,手已经放在了剑上。牧云闲指尖在桌上轻点了几下,重明飞出,险些啄瞎了周墨的一只眼睛。
“他要害你……他为什么要害你?”望月喃喃道。
“他就是新任的魔教教主。魔教为祸一方已久,我身为正道一员,自然要杀了他。”周墨说的大义凛然,牧云闲没被打动,依旧是那副表情。
望月大惊:“你是魔教教主,爹爹呢?”
“不知道,我许久没去看过了,应该还没死吧,他要还我十年呢。”牧云闲道:“周少侠是你看上的人,想必人品不错,不如去陪他吧。”
“不可!”望月拦在他跟前:“你怎么能这样?”
“我当然可以。”牧云闲收了笑,说。
“你……你不是喜欢我,为了我,你不能饶他吗?”望月道:“你既然喜欢我,为了我去死又如何?他杀你算什么?”
“你还真是……”牧云闲着实被她的话惊了一瞬:“你真是被宠坏了。”
“饶他可以,不过我得废了你的功夫,你今生再不能入魔教半步,怎么样?”牧云闲问。
望月一怔,然后到:“好。”
“她到底是我妹妹,你就纳她为妾吧,成全她的心愿,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牧云闲勾着唇角,看着周墨:“你们成婚后,旁的事我就不便多管了,你该娶妻娶妻,该纳妾纳妾,对她也无需特意照顾,毕竟她嫁入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了。”
周墨似乎没明白牧云闲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又重复了一次:“你懂我的意思吗?你要不懂,我给你吃个药就懂了。”
这可不是牧云闲的意思,而是雇主的意思。上辈子,望月利用雇主的感情,达成目的后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而今生,牧云闲就给雇主看看,望月得到了让她毫不犹豫害死雇主的爱情后,会结出个什么样的果子。
☆、魔教教主之子4
他们没辜负牧云闲的期望,回家后,周墨对牧云闲又是惧又是怕,为牧云闲给他服下的药惶惶不可终日。而望月,为情郎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换来该有的真情,自然是委屈。
周家父母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大侠,有着该有的德行,听了儿子所言的事情经过后,骂过他鲁莽,赶忙备了厚礼去魔教赔罪,牧云闲客客气气收了礼物,把他们送走,却对给周墨吃了什么药只字不提,把他们吓得够呛,回忆了几次牧云闲所说的话,望月正式成了周家次子的妾室。
人说成家立业,但纳一个妾当然是算不上成家,望月进了周家大门一段日子以后,周墨娶妻了——牧云闲说了那话,他们不敢不娶。望月难过极了,和周墨大闹了一场,却仍拦不住周墨娶妻。另提一句,自打传出周墨在婚前有了望月这房妾室,他本来的未婚妻就与他退了婚,现在和他成婚的这个,身份低了不止半点。
周家新妇进门三个月,查出怀上了身孕。望月彻底豁出去大闹了一场,新夫人的孩子没了。这下连敦厚善良的周家父母都彻底怨上了望月,却依旧顾着牧云闲,不敢拿他怎么着。
他们觉得自己是客气了,望月可不这么想。想当初她在魔教里的时候,是人人捧着的千金大小姐,教主掌珠,教中上下老小谁不由着他使唤,嫁来了周家,不说旁的,下人一口一个姨太太,足够让她觉得受辱的了。
对她这样的大小姐来说,只要是不捧着她,就和对不起她没什么区别了。
孩子流了没几日,周家收到了一份来自魔教的礼物。周家父母惴惴不安着接了,刚想对来人说几句好话,怎见对方比他们还恭谦。
“我们教主说了,姑娘只是个妾,和周家算不得正经亲戚,闹得您不痛快,是我们教女无方了,特意送上门一份厚礼,聊表歉意。”
周家父母好悬没狠下心来,拼了命为儿子休了这妾,看牧云闲这做法,他们又不敢了。一是因为魔教势大,二是因为牧云闲名声好,休了他的妹妹,他们周家在江湖上的名声就别要了。
确实,牧云闲名声好,非常好。这几年在牧云闲的严加管束之下,魔教洗白的厉害。而且,牧云闲最擅长的可不是折腾人,他最擅长的是赚钱,在他的带领下,魔教所管辖之地的百姓比以前富庶了许多,光这不算,只要是要吃饭的门派,谁不做点什么生意?有生意就免不了和牧云闲打交道,魔教名声诡异的好起来了。
他们束手束脚,周家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终于,他们的长子看不下去了。
周家长子名为周砚,是武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是个稳重豁达的性情。在武林中游历过后,一回家,竟见家中变成了这样,听过父母讲的前因后果以后,沉吟片刻,只身前往魔教,求见牧云闲一面。
他见到牧云闲时,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魔教教主,正端正的跪坐在案前,给他沏了杯茶。
这青年似是许久不见阳光,面色比一般人要白些,更显得温和,要是找个东西比较,桌上的茶最是恰当。
“牧教主,我这次来,是有个不情之请……”周砚迟疑一阵,还是这样说道。
牧云闲慢慢道:“是……想要令弟与舍妹和离?”
“是。”周砚一咬牙:“和离后,那孽障全凭教主处置。”
“他是我妹夫,便是和离了,也是好聚好散,我处置他做什么。”牧云闲脸上有丝笑意,带起唇角一个酒窝,突然有了点年轻人的味道:“小夫妻的事,合该由他们自行处理,您还来了次,我已是很感激了。”
牧云闲的反应倒是让周砚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便在原地犹豫着,也不说好还是不好,牧云闲看出来他的情绪,说:“您这表情,可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周砚是默认了:“恕我直言,您这手腕,让我不敢相信。”
牧云闲笑出了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把雇主的上辈子讲给了对方听,从雇主出生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望月凭着雇主的感情利用了他,让他死去,最后问道:“要是你,你待如何?”
周砚道:“要分是什么情况,若是欺骗,我当然要以牙还牙,若是他明说了,我被利用也是甘愿。”
“他起初愿意利用,并为此丢了一条命,死前又不愿了。”牧云闲说:“要我说,是他蠢是他倒霉,他要报复也并无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