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男主无CP
“嗯,”程远暮看着远处点了点头,“海洋在我眼里是瞬息万变、深不可测的,或许就是因此才总给我一种不安定感。”
“我倒是挺喜欢海的。”顾青听后说。
程远暮侧过头看着他,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嗯......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上个具体原因。不过我以前看过一部纪录片,说鲸鱼在大海里死去之后会沉入几千米深的海底,科学家们把这个过程叫做鲸落。
在它们下沉的过程中和沉底之后,海底的一些食肉生物会把它们吃掉,一段时间以后死去的鲸鱼就会只剩下巨大的骨架。
所以我有时候就会幻想,海底会不会有一个鲸鱼坟墓——我真的觉得那很有趣。”顾青微笑着说。
此时游艇已经启动,海水撞在船头上不断地倒退,湿润微凉的海风吹在两人的脸上。他们离无边无际的大海越来越近。
顾青远眺着沉醉在那些关于大海的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幻想里——鲸鱼、海盗、失落的文明,和故事里让人趋之若鹜的的财宝。
“鲸鱼坟墓会是什么样子?午夜时会有鲸鱼的幽灵在那游荡吗?”程远暮问。
他的思想跟随着顾青的话同样落入了幽深的海中,似乎他们此刻一切的想象——无论多么匪夷所思,都在水下真实地存在着——不得不说,有时候孩子般天真地幻想出来的一些事物真的会让人感到愉快。
“我觉得,海底的时间或许和人类的时间正好是相反的......”
两人交换着彼此心中海底世界的样子,船在不知不觉便停了下来。顾青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崖,他知道这就是岛的西边了。
“程先生,顾先生,这位是具有丰富海钓经验的史蒂文·李先生。”船停下来后,王助理带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亚裔中年男人走到两人面前。
教练和两位学徒互相问过好后,非常开门见山地开始用明显不怎么熟练的普通话跟两人说起了一些深海船钓的注意事项。然后便直截了当地让他们支起钓竿、抛下钓钩——实践出真知。
面对教学风格如此简单粗暴的钓鱼老师,程远暮依然稳如泰山、从容不迫,倒是顾青一开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直到挂着鱼饵的钓钩被顺利抛进海里,他才终于坐在船边微微地松了口气。
果然征服大海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钓钩入海后,两人便看着平静的海面开始耐心等待贪吃的鱼上钩。
之后不到两小时,程远暮就钓上了不少鱼——虽然这些鱼都不是很大,收获却可以说得上是十分丰盛。
一直被吃掉鱼饵,鱼钩上却连个鱼鳞都没见着的顾青一开始还挺羡慕他的好运气。
但等到后来史蒂文·李委婉地说程远暮所有鱼里只有最大的那条Kanpachi比较适合食用后,他一点儿都不羡慕了——并且不仅不羡慕,还非常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快到中午时,海平面上开始吹起了风。史蒂文·李说当海面有风的时候就不适合垂钓了,然后开始教两人怎样收起钓竿。
在他一通连说带比划的教导后,顾青似懂非懂地动手开始实践,却突然感觉到手上的钓竿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海里扯着钓钩。
“诶,诶,有东西,有东西。”他指了指钓钩的方向,紧张又满含期待地说。
☆、第64章...
史蒂文·李听后往船边走近了点,往海里看了不到两秒,就回过头同样兴奋地说:“是大鱼,快,快,按我说的。”
顾青一听是大鱼便有些慌了手脚,他怎么知道什么才是“按我说的”,这个教练自己的中文水平什么样自己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吗。
眼看手里的鱼竿越来越沉,顾青跳着脚地大喊:“你来,你来,鱼跑了。”
等到经验丰富的教练先生接手了钓竿,顾青和旁边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的程远暮对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最终在海钓老手的一系列眼花缭乱的熟练操作后,甲板上多了一只比顾青的胳膊还要长出许多的大鱼。
“一条Atlanticbluefin tuna,不大,但也好运气。”史蒂文·李磕磕巴巴地说,并且向顾青竖了一个明显具有鼓励性质的大拇指。
“什么什么?”四级英语全靠混的顾青没明白他话里那一串叽里呱啦的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蓝鳍金枪鱼,这条鱼的品种。”程远暮为他解释道。
“哦。”顾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教练先生的大拇指表示了下感谢。
今天主要行程——海钓,到此圆满宣告结束。
午饭时,游艇上的厨师很好地利用了两人一上午的收获,做了一顿完美的海鲜大餐。
刺身、炖煮、烧烤、油煎,花式吃鱼之后,顾青和程远暮喝着红酒聊着天在船舱里度过了中午海上最晒、最热的时间。
等到太阳的威力没有那么大,开始渐渐向天际线靠近的时候,他们才走上甲板,享受灿烂的阳光。
“度假使人懒惰,”戴着墨镜躺在躺椅上感受着美好的日光,顾青就着吸管喝了口果汁后,接着说完了下半句:“但我爱度假。”
同样戴着墨镜躺着的程远暮在一旁笑出了声。
顾青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悠闲地晒太阳一直到傍晚,两人才回到船舱吃晚饭,然后就着海上壮观的落日开始返程。
之后的两天,他们将时间都花在了小岛东面浅水处的那片珊瑚礁里。
阳光照射进湛蓝清澈的海水,色彩斑斓的鱼在身边游弋而过,海中世界像个多姿多彩的童话王国。顾青在这一刻毫不怀疑美人鱼公主会因得不到爱而变成泡沫——因为在童话王国里,与爱有关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在澳洲真的不能潜水吗?”第三天的晚上,顾青躺在床上问程远暮道。
明天一早,对方就要回国了,而他在这里还有十来天的假期。虽然如此,但他也不怎么想一个人去潜水——美景无人分享就太没意思了。
“得看天气,”程远暮和他并排躺着,回答说:“澳洲夏天一般是雨季,海底能见度不大,而且出海也不是特别安全。”
顾青略微有些失落地点点头,“好吧。”
“不过我们可以顺路去新西兰和东南亚国家玩一玩,听说新西兰的自然风景特别好。”程远暮接着说。
顾青想了想,对即将到来的旅行又升起了几分期待。
程远暮回国后,顾青的度假生活依然颓废而快乐着。
直到有一天他在自己的私人邮箱里看到了李朗发过来的一份电影剧本,名字叫《水的颜色》。
主人公王骞是一名先天性盲人,他在救生员父亲的影响下自幼熟识水性。后来因为机缘巧合他成为了一名游泳运动员,并在种种困难和各方的支持之下获得了残奥会金牌,打破了由身体健全者所保持多年的世界自由泳速度的最高记录,被人称为“深海之鱼”。
《水的颜色》就大概讲述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但就是这样故事俗套的剧本却毫无原因地正正好戳进了顾青的心窝子里。
他连笔记本电脑都等不及合上,就赶紧给李朗打了一个电话。
“青啊,吃晚饭了吗?”电话接通后,那边大大咧咧的李朗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我这边才是中午。”没问到正题,顾青有些着急地说。
“哦,”李朗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接着说:“那你打电话是为了剧本?你看完《水的颜色》了?”
顾青连连应声并且疯狂点头,“我能接下这部戏吗?”他非常直接地问。
“我就知道你会看上这部电影。”李朗说:“《水的颜色》确实挺好,名编剧名导演,真人真事改编、有群众基础,制作公司和投资什么的也都挺靠谱。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你得好好考虑。”
本来听了前半句顾青还挺高兴,但听完最后一句他心里就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了。
“什么事?”他忐忑地问。
“《水的颜色》的导演是袁望川。他,你知道,圈内闻名的拖延症晚期。虽然说拍出来电影部部皆属精品,但制作周期也实在是太长了——剧本一年、拍摄一年、剪辑一年,发行又一年。他那外号袁四年,不就这么来的吗?
所以你要是真接下这部电影,你明年一整年估计也就干不了别的了。这一点你可得想清楚了。”
“嗨,”顾青着实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一年就一年,反正我一年到头的工作真要算的话也比拍一部电影多不到哪儿去。”
“你——”李朗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成吧,成吧。既然你想拍,那就赶紧回来见见导演和制片人,把这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反正你这玩了也快俩月了,后面时间也多得是,不差这几天清闲时间。”
顾青在心里算了算——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就十二月了,到时候他要跟程远暮一起去澳洲旅行。所以就干脆在旅行前把明年的工作计划安排妥了,这样也好浪得安心,毕竟老话说无事一身轻嘛。
“行,我这就准备,等坐上回国的飞机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他回答道。
挂断电话,顾青便跑去找现在负责他所有出行安排的王助理。
“顾先生,有什么事吗?”正在和厨师商定晚饭菜单的王禄见顾青来了副楼,而且还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十分担心地询问道。
“我因为工作需要尽快回国,可以帮我安排吗?”顾青急切地看着他快速地说。
王助理沉吟了一会儿,说了句“请稍等”,走到一边去拿出了手机。
顾青也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不好凑过去听,只能对一脸茫然的厨师先生微微笑了笑,控制住自己原地转圈的冲动。
不到二十分钟,王助理收起电话走了回来。
“直升机航线已经通过申请,回国的机票也订好了。您明天早上八点从这里出发,预计最迟后天中午就可以回到国内。”助理先生对顾青说。他淡定有范儿的样子好像这二十分钟只是用来吃完了一块戚风蛋糕,而且还是那种放下叉子后不忘举止得体地用餐巾擦擦嘴的有条不紊。
讲真,这跟他满身的肌肉一点都不相称——顾青在这将近两个月里,对形象健壮肌肉男、言行举止却是十足斯文儒雅的表里不一的王助理也已经有些习惯了。
谁说爱健身的男人就一定粗枝大叶、不拘小节呢,是吧。
“太好了,”顾青这会儿真有一种给王助理一个充满喜悦的熊抱的冲动,“真是太谢谢了你。那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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