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养攻记
如他这般成绩的人,十有八、九是要下放的,熬上个十年八年才有机会升迁。
巧就巧在,他被常玉的娘亲捉婿了。
常玉的娘亲是尚书的嫡女,名唤明卿。她自小淘气,徒有大家闺秀的外貌,却没有大家闺秀的品性。
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明卿参加花宴时,贪玩落了水,那一日她落汤鸡的样子被京城不少公子、姑娘看到。
这种不光彩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京中之人便都知道了。
之后,近一年没有人上门提亲。、
为了不让爹娘操心,明卿便上演了一出榜前捉婿的戏码。
人潮拥挤中,女扮男装的明卿差点被挤到,在危机时她被一个抻头抻脑的汉子扶住,自此二人的命运便连在了一起。
常知府靠着妻家的关系,年过四十便当上了知府,是地地道道的妻管严。
今日发现小儿子进了青楼,又被人认作龟公,常知府一时情急才露了底。
待骂完儿子,常知府又看向一旁的焦七。
焦七紧张的看着常知府,不知他要说什么。
时间好似一下子静止了,就在焦七觉得自己应该为“龟公”一事道个歉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第27章
夜幕降临,春风阁外挂起数盏粉红色的灯笼。
杜墨做了一下午的“皮具店企划案”,若不是冯倾派人寻他,他恐怕会做到深夜。
看着面前的风月场,杜墨眯了眯眼,他整日在酒楼里努力赚钱,没想到家中的红杏竟然偷偷伸进了狐狸洞。
幻想了一下将焦七捉住这样那样之后,杜墨深深呼出一口气,还是先把人定下来吧,否则生气、吃醋都显得苍白。
瞥见杜墨的身影,冯倾自楼里迎了出来,他对着杜墨道:“杜管事别来无恙啊!”
“托冯管事的福,一切尚好。”
见来人,杜墨自怀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冯倾。
冯倾略微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便笑眯眯的问道:“杜管事,这是?”
“上次酒楼开业,仰仗丐帮兄弟们帮忙发‘传单’,这便当做谢礼了。”杜墨道。
那几张纸便是焦七今日看过的赊账凭证,杜墨想起不知在春风阁内干些什么勾当的焦七,心内复杂,他对着冯倾一揖道:“今日之事多谢冯管事,以后帮内兄弟去酒楼吃饭,一律免单。”
见杜墨爽快,冯倾笑容更真诚,他愉快地说道:“杜兄弟放心,日后我一定会让下面的人继续‘保护’焦公子的安全。”
协议达成,两人互相礼让了一番,便一前一后走进了春风阁。
常秋才从二楼的房间退出来,便见杜墨走了过来。
虽然二人都是为仆的,但杜墨的身份明显要比常秋高很多,常秋刚要开口唤人,杜墨便将右手食指抵在嘴唇前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杜墨将耳朵贴在门上,把屋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待察觉到屋内气氛尴尬,他抬手敲了敲门。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好似一场及时雨,缓解了焦七的不自在,他似兔子一般跳将起来,疾步过去开门。
待看见门外的人时,焦七早已忘了自己偷偷摸摸来看女人的事,他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焦七脸上的惊喜顿时扫清了杜墨心中的阴霾。
杜墨道:“天黑了,路不好走,我来接你回家。”
不等焦七应声,早已自发坐在椅子上的常知府,左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想起屋内的人,焦七的脸又垮下来了,他将杜墨拉进门,又将门关好,唤了声:“伯父。”
“恩。”常知府淡淡的应了一声。
杜墨进来,也只是将三个人的尴尬变成四个人的沉默,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这时被晾在一旁的常玉,突然出声道:“爹,我与小七只是来这里商议事情,没有寻欢作乐。”
“而且,我一点也不想读书,我没有那个头脑,我想从商!”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听到他的话,常知府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与娘子自然是愿意让儿子走仕途,可一想起这次海寇的事,他又有些松动。
在左丘冷等人将海寇一网打尽之后,朝廷派了钦差来江亭府。
知府衙门的经历以及几个衙役都牵涉在海寇案中,已押往京城,准备秋后问斩。
作为一府最大的官,常知府因驭下不严被罚了五年的俸禄。
当官是好,可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抄家斩首的,也不是没有,这次若不是有妻子家帮衬,常知府恐怕不止罚俸那么简单。
看着面前眼眶发红的小儿子,常知府担心儿子的同时,也略感欣慰。
焦七见常知府的面色变来变去,以为他又要骂常玉,为了二人的友谊,焦七上前拿起桌上的金钱龟。
硕大的龟壳在空中晃了几晃,噼噼啪啪掉出来好几个颗珍珠。
当大龟壳中,爬出一只小乌龟的时候,常玉父子眼睛都直了。
焦七道:“乌龟尚知道要有一所房子,要有钱,更何况乌龟的儿子呢!”
“你们不要觉得乌龟就应该一事无成,它可是一只特别值钱的乌龟!”
说到这里,焦七还对着常玉扬了扬下巴,道:“你说呢,龟儿子。”
常玉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杜墨捡起滚到地上的珍珠,道:“常知府家有两子高中,已是世间罕见,为何非要十全十美呢?凡事留一线不是更好。”
“两位公子在京中的花销想必不少,若想官途亨通,必要堆金筑银。”说到这里,杜墨没有再说,给了常知府一个“您家中库房可还安好”的眼神。
听杜墨如此说,常玉顿时表态道:“爹,我要从商,我要赚钱为哥哥们铺路!”
瞬息之后,常知府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他欣慰道:“玉儿今年才十五,却如此懂事,可见圣贤书没白读,这事,爹准了!”
终于脱离了读书一途,常玉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他高兴的落泪,一下子扑到常知府怀里,带着鼻音道:“爹!”
片刻之后,常玉发觉自己失态,他站直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嘟囔道:“娘那里怎么办?”
“有爹在呢。”
常知府深谙与妻子商议事情的方法,有事放到床上说,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十次,总有说通的时候。
之后,常知府与焦七二人聊了一会儿,见儿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便先一步走了。
常知府今日前来除了看儿子之外,更主要的是来见焦七,毕竟左丘冷改户籍、要地契都得过知府衙门。
丐帮是整个赵国官场上公开的秘密,能与之交好再好不过。
焦七与左丘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常知府亲自会过焦七,对他人品有所了解,便暗许了儿子与他交往。
焦七陪着惊喜交加的常玉喝了半个多时辰的酒。
送常玉上了马车,杜墨背着满身酒气的焦七往回走。
焦七两只手分别扯着杜墨的两只耳朵,道:“你是被领养的,那你爹是什么样子的?”
随着焦七左右手使劲的不同,杜墨走路也有些左右摇右晃,听见焦七提领养之事,他顿了一下,眼睛微眯,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焦七道:“那是,我告诉你,我还没到王后那个年纪,我的记性好着呢。”
“你别看我凡事都要记在小册子上,那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将来的某一天我把事情忘了,拿出小册子来一看,哎?杜墨是我的奴隶,这样我会想起你的。”
守财奴焦七的小册子上记了什么,杜墨早已了熟于心,他又问:“你喝了这么多酒,怎得不犯糊涂?”
提到这个,焦七的两条腿晃地欢快,他道:“这就是我们鲛人的厉害之处,刚喝的时候有一点难受,这会儿就只有头晕晕,心里可明白呢。”
“焦七大人厉害,”杜墨将焦七的臀部往上颠了颠,他手上拿着皮包,嘴角微勾,道:“既然焦七大人清醒,我正好有话想说与你听。”
第28章
接下来的路上,任焦七如何发问,杜墨都再未说话。
杜墨的话没了下文,焦七的心里有些慌,他止不住东想西想。
在江亭府生活的这一个月,焦七发现杜墨不仅会做家务,而且能将偌大个酒楼管理的井井有条。
酒楼的进账全由焦七掌管,杜墨没拿一个铜板,焦七对于自己有多少财产再清楚不过,酒楼生意确实红火。
像杜墨这样的人才,屈身给自己当奴隶,实在是暴殄天物。
趴在杜墨的背上,焦七有些鼻头发酸,他很想问杜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二人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杜墨有很多机会离开,可是他并没有走,联想到月前那个混乱的白天,焦七的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焦府内只有焦七和杜墨两个人,别说没有丫鬟小厮,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杜墨背着焦七轻车熟路的回了卧房。
将焦七放到屋内的圆桌上,杜墨转身面对着焦七。
卧房的窗户半开着,银白的月光洒了进来。
杜墨背光的脸看起来有些晦暗,焦七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他的表情。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杜墨说话,迎着杜墨温热的鼻息,焦七的心跳有些快,他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焦七的双眼映着月光,看起来如两颗水晶一般,闪闪发光。
看着焦七紧张的样子,杜墨的脸越靠越近,此时气氛正好,合该吻上那双软唇。
就在杜墨即将闭上眼睛,亲上焦七的时候,满口酒气的焦七张口道:“你,你说,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对我有不轨之心。”
“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所图……”
酒在没有下肚之前,怎么闻都香,可是入了人口之后便变得无比难闻,不想被焦七的无理取闹毁了氛围,杜墨凑上去,亲上了他的唇。
唇瓣相碰,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杜墨后退一些,认真的看着他道:“焦七,我不止贪图你的美色,我还喜欢你,想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听到突如其来的表白,焦七有些傻眼,他很喜欢杜墨,才认识杜墨没多久,他就觉得自己离不开杜墨。
从前的焦七是孤独的,他渴望有人陪着自己,他想有个家,有人在乎自己。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置信,焦七不确定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不会生孩子。”
“我其实挺想要小孩的,他们可以陪着我到老。”
焦七的语气有些委屈,更有些若有似无的渴望,杜墨将焦七搂在怀里,道:“以后有我,我陪你到老,等你死了我再死,好不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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