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
陆屿在最高的席位上,他面前却摆放了两副食案,上面的菜色没有任何分别,想让白亦陵跟他坐在一块。
刚才的典礼是必要的仪式,但坐在主位上进餐是皇上自己的权利。白亦陵可不想这么招摇下去,看了一眼就对陆屿拱手说道:“陛下,臣不敢共坐,请回镇国公府的席位上。”
陆屿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袖子:“我一个人吃没意思啊。”
白亦陵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以后机会多着呢,你今天的有意思还没够本吗?”
陆屿身后两名内侍低垂着头,假装没听见一样,陆屿噗嗤一笑,松开了手,让白亦陵回到了下面的坐席上去。
白亦陵回到镇国公府的席位上落座,盛铎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一个字都没说,白亦陵的脸却是倏地一红,说道:“叹什么气。”
盛知接口,慢悠悠地说:“吾家小弟初长成,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有主了,当哥哥的心情复杂呀。”
其实他的话等于是说出了全体家人的心声,白亦陵干咳两声,端起酒锺,假装饮酒,盛冕便说道:“你是该心情复杂,到现在了连媳妇都没娶上。”
盛知嘿嘿笑了两声,不以为意:“不急不急,我要等着找个小巧可爱毛绒绒的。”
他们说了这几句闲话,上面陆屿已经举了筷子,臣子们也逐渐开始吃喝谈笑起来,不再拘束。中间的舞姬们翩翩起舞,姿态婀娜。
众人已经将身上厚重的礼服换成了较为舒适的便服。因为宴会设在登基大典之后,如此盛事,参与的人员众多,除了各位大臣之外,还有他们的家眷也一并出席,整个大殿上几乎坐满了人。
陆屿倒也没什么架子,不时与身边的大臣们谈笑几句,臣子们也都陪着谈笑风生,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皇上说了什么话上面。
毕竟陆屿就算在白亦陵面前表现的再怎么随意亲近,对于他们来说,也已经是心机莫测的帝王。
而另一头的女宾席上,气氛就轻松多了,此时六宫无主,臣子的家眷们没有管束,此时总算找到了说闲话的机会,纷纷低声议论起刚才发生在登基大典上的事情。
“白大人换了这件月白色的便服也好看的紧,怪不得连陛下都为他神魂颠倒的!”
“可不是嘛,我还是头回见到除皇帝以外还有第二个人上明光台,陛下仿佛生怕有人跟他抢人似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晓白大人跟他在一块了。”
“听说……原先白大人自己还不大愿意。别说他了,镇国公府上下也都不大同意,听闻陛下还是皇子之时,下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他们打动,所以也就格外紧张吧。”
“不错,刚才圣旨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说……陛下以后不再娶妻……”
众女子纷纷欷歔了一阵,皇家的子嗣问题轮不到她们挂心,只是人比人气死人,想想自家那帮娇滴滴的小妖精,再看看陆屿对白亦陵的一往情深,她们当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活的竟然还不如一个男人!
当然,长得也不及那个男人好看就是了。
已婚妇人多半是想到自己的境遇而感慨羡慕,周围还有不少未出嫁的小姐心碎了一地,无精打采地不想说话。
就算是白大人娶了妻生了子,好歹她们还都有个当郡王侧妃的盼头,也不至于这样难过,可是陛下忒霸道了,如此一来,哪个姑娘家还有机会?
那可是晋国的第一美男子啊,就被皇上给硬是抢走了,心好痛。
正议论着,桑弘蕊冷不丁地说道:“今日皇上登基,我晋国又遇明君,这样的大好日子,怎么我瞧着丘小姐像是不大高兴呢?”
她的语气像是关怀,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丘大学士之女丘珍神情一滞,侧头看了桑弘蕊一眼,显然被她给说中了。
大伙都是神色了然。人人都知道,在皇上登基之前,丘大学士就一直对身为淮王的五皇子十分看重,并且频频示好,有意将丘小姐嫁给他,但淮王的态度却不怎么热络。
结果听说在前一阵的变乱当中,丘大学士仿佛是自作主张,得罪了白指挥使,不仅被连贬三级,今天的宴席上皇上也一直没搭理他,连带着丘小姐这份皇妃梦也做不成了,她的心情自然不会好,桑弘蕊这是明知故问,没事找事。
丘珍也有点来气,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她迎着桑弘蕊的目光笑了笑,说道:“侧妃说的是哪里话,我只是为了刚才陛下和白大人的事情而感动罢了。咱们晋国皇室的人大多痴情,瞧瞧临漳王殿下不也是如此吗?听说为了一个人空悬正妃之位,说什么都不肯娶呢!”
这话可真是扎心了,桑弘蕊脸色一沉。她跟丘珍不熟,刚才的那几句话本来是想挑拨起对方对于白亦陵的不满,结果可能是平常为人倨傲惯了,说什么话都有一股挑衅的味道,反而让丘珍误以为桑弘蕊是为了奚落她。
桑弘蕊没想到这个丘小姐长得娇滴滴,说话还挺尖刻,也不高兴起来,冷笑道:“倒是专情呀,可惜专情的不是你。不管侧妃正妃,总归也是王爷的妃子,比起嫁不出去的好多了。”
其他夫人小姐眼见这两个人说拧了,暗暗交换眼色,连忙劝解起来。这样的场合之下,要是两人起了争执惊动皇上,那她们这一片的人都落不了好。大家不得不端着笑脸耐心哄劝,心里却在暗骂临漳王侧妃就会找事。
正在这时,一舞方毕,坐在高席上的陆屿忽然放下酒杯,扬声笑道:“如今裴王之乱已经平息,幸得诸卿平安无事,还可坐在席上饮宴。却不知若是当时朕没能及时折返京都,各位又将如何作为呢?”
他谈笑之间,忽然仿若无事一般说了这句话,语音朗朗,周围的私语顿时都消失了,这正好赶在了一曲歌舞跳至尾声,整个大殿更是安静的出奇。
这个问题非常不好回答,人们暗暗在心里揣摩皇上的意思,当时在变乱中立场坚定的人还好说一点,有的臣子却是想到自己当时的某些言行作为,后背上暗暗出了一层冷汗。
有的人不敢直视圣颜,甚至偷偷去瞧白亦陵的表情,想从他的举止之间看出陆屿的用意,可惜白亦陵的性情更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点真实情绪都看不出来。
正在这时,盛知起身一拜,含笑回答道:“臣当时正在宫中被叛党追杀,要不是陛下及时来到,怕是此刻要去奈何桥头喝上一碗孟婆汤。臣尚未谢过陛下的救命之恩。”
他这样一说,气氛顿时轻松起来,陆屿笑道:“二哥过谦了,以你的本事绝不至于如此。”
他直接称呼“二哥”,语气亲厚,别说其他人,就连盛知自己都是一顿,随即笑着再行一礼,坐回了坐席之上。
有他这个皇上的“大舅子”开头,其他的大臣也逐渐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答起来,陆屿含笑听着,不时评点几句,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说了一会,陆屿的目光忽然落到丘潮身上,仿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丘爱卿,是不是今天的酒菜不好?”
丘潮一惊,连忙起身说道:“陛下说笑了,宫宴上的酒菜都是臣平时吃不到的,味道颇佳。”
陆屿道:“那你为何如此愁容满面,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啊?”
第131章 美芹之献
丘潮斟酌着回答道:“陛下, 臣只是听到刚才的问题, 想到自己面临变故却未能及时作出应对,出上一分力, 心中惭愧不已, 因此才无言以答。”
陆屿浅笑道:“这话倒也有理,这么看来, 你可该罚了。”
丘潮心中一惊。
在这种场合,这样的对话,往往都是一种客套的模式而已, 陆屿以问题暗示各位臣子反思功过, 意存警告,那么臣子识趣自省之后,按理说他当皇上的真情假意也应该安慰几句, 以示恩典,俗称“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
结果陆屿不按常理行事, 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甜枣”,说生气吧, 看着却又不太像,让人想不明白皇上的打算。
丘潮有点慌,表面上也只能表现的一脸悔恨, 说道:“臣惭愧, 请陛下责罚。”
陆屿看了丘潮一眼, 觉得他怕是到了现在都不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自作主张示意戴沥假借他的意思逼迫白亦陵认罪, 虽然丘潮的初衷的确是为了化解陆屿被流言损害的名声, 但是对于陆屿来说,哪怕他真的被认为是反贼乱箭射死,都不愿意白亦陵因此受半点委屈。
丘潮这样自作主张,是因为他太过急功近利,希望自己在陆屿身上的投入能够换取更多的利益,所以大概还自认为这都是在献忠心的表现。
他愿意怎么想是他的事,打主意到白亦陵身上,就是大大触及到陆屿的底线了。陆屿道:“方才的歌舞看多了也没什么趣味,就罚你随便表演点什么,以助大家酒兴吧。”
原来他的“罚”是这么个罚法,丘潮愣在席上,不知道该哭该笑。
这种场合之下,他一个半老头子,能上去唱个小曲还是跳个舞?皇上简直是在消遣人,再说了,就算他豁出脸来真的演了,皇上完全可以说不满意,让他再来一遍,那就更是成了个大笑话。
正在左右为难之间,丘潮的女儿丘珍忽地从席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殿前跪下冲着陆屿叩首道:“陛下万岁。臣女丘珍对歌舞略为通晓,若是陛下不嫌弃,可否容臣女代父亲献舞一支来给各位大人助兴?”
陆屿没想到这个女子还挺大胆的,上回宫中变乱的时候主动过来找他搭话,这次又主动提出这种要求,第一反应是连忙看了白亦陵一眼。白亦陵冲陆屿无所谓地一笑。
陆屿便道:“平身吧,丘小姐既然毛遂自荐,朕也没有不许之理。”
丘珍见陆屿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心里有些高兴谢恩之后站了起来,偷偷瞄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她跟陆屿的距离较近,年轻帝王容颜昳丽,身坐高位,俊美中又有着令人心折的威仪,听着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也还算和蔼,丘珍立刻就想起来,之前父亲提过好几回,这明明应该是她的夫婿。
她倒是不想和白亦陵争什么。但是看陆屿待白亦陵那样好,可见性情温柔体贴,她能分上一半的宠爱就心满意足了,总归皇上都要有子嗣,他总不可能真的空置六宫吧?只要皇上稍微透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意思,她就算是等个一两年也使得。
想到这里,丘珍眼珠一转,抿唇笑道:“只是臣女这舞有点特殊,献艺的时候不能同时奏乐,不知可否斗胆请陛下伴奏呢?”
半是撒娇半是央求,似乎很难让人拒绝——当然,皇上可能也不算人。
陆屿还记着上次盛知问他的话,生怕白亦陵多心,此刻当着他的面,简直避丘珍如同蛇蝎,此时见这女子还没完了,顿时觉得她很没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