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
他现在完全可以令人将那些人抓起来,好好收拾一下这股风气,但是陆启没有这样做。他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这半生实在可笑。
以前要清净有清净,要富贵有富贵,他每天都觉得不舒服、不甘心。现在那些陪伴的人也好,舒适的生活也好,都不见了,他又开始怀念过去的日子。
前一阵陆启一直浑浑噩噩,什么事情都犹豫拖沓,就是突然不明白,自己追逐的那些东西是否真的有意义——因为在这个过程当中,他没有得到,先失去了很多。
可是他又想明白了,就算现在收手,白亦陵能回来吗?桑弘蕊能滚蛋吗?显然都已经晚了。
其实他只是在一开始思考过是否可以娶桑弘蕊为妻,以得到幽州王的支持。但后来见识到这女人的性情,再加上意识到自己对于白亦陵的感情,陆启已经不大想这样做了,谁知道又会阴差阳错发生了高归烈那件事,让他不得不娶,还把部分兵权交到了陆屿手里。
轿子停下,陆启阴沉着脸进门,一进去便见到王府的院子里满地狼藉,他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一下子冒了出来,冷声道:“连个院子都收拾不干净,难道王府里的人都死光了吗?”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说,结果骂完了之后,竟然还真的半晌都没人上来迎接请罪,倒是府里面的一侧隐隐传来哭声。陆启皱了眉,大步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眼看管家才带着一众下人匆匆迎了出来,陆启抬脚就踹,怒声道:“刚才滚哪去了?”
管家也不敢躲,就势跪下,哭的抬不起头来:“王爷,王妃因为小产那件事,现在伤心的不得了,说要跳井呢,您快过去看看吧!”
陆启在路上已经得知了消息,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进门,只见丘珍正坐在床上嚎啕大哭,周围几个嬷嬷又哄又劝。
见到陆启进来之后,纷纷让开,丘珍不顾身体虚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
她哭着说道:“王爷,咱们的孩子没了,都是妾身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没能好生小心在意,没脸见您了,请王爷责罚!”
同样是哭闹,丘珍的哭闹可比桑弘蕊要高明的多了,口口声声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别的一个字都不提。只是现在陆启心中正烦着,懒得管她们各自之间那些小伎俩,拍了拍丘珍的肩膀说道:“且别哭了,这事本王自然会为你做主。你歇歇吧。”
他转身冲着几个嬷嬷们冷喝道:“王妃为什么会小产,说清楚!若是有一个字欺瞒,本王就把你们都拖出去打死!”
其实她们要说的话陆启就算是猜也能猜出来,无非是桑弘蕊和丘珍又因为什么事发生了口角,丘珍擅长的是笑里藏刀地挤兑人,桑弘蕊则是怒气上头立刻就会不管不顾动手的那一种,一来二去地推搡几下,丘珍又不知道自己怀孕,当然容易发生危险。
她刚才冲着陆启哭诉的时候,还刻意将右脸半侧过来,那上面的巴掌印清清楚楚的。
陆启不想责怪她什么,耍心眼也是为了自保,无可厚非,别说是丘珍,桑弘蕊再这样下去,连他都想跳井了。无论是陆屿还是他,都有自己的考量才不愿意让桑弘蕊成为临漳王正妃,但现在看来,这女人仗着家世,只要胆子大,就算是个侍妾,她都能把她自个当成太后。
陆启安慰了丘珍两句,转身去了桑弘蕊那一头。他前脚刚刚出去,后头丘珍的就收住了泪,苍白着脸吩咐自己的亲信:“你给我出去盯着,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人怎么遭报应!”
陆启踏进桑弘蕊那边的院门时,本来以为也会看见一片混乱狼藉的场面,结果没想到的是,整个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桑弘蕊穿了一身素净的衣服,脸上不施脂粉,迎着他出来,开口就说道:“王爷,你是从王妃那里过来的吗?”
陆启似笑非笑:“我从哪过来,难道你刚才没派人打听?”
桑弘蕊道:“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我一向跟王妃不和,她小产了,王爷怀疑我也是难怪。但当时我是真的没有碰着她半点,结果她一下子就自己坐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给绊着了,唉,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她难得的态度温顺,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陆启的神色,却发现自己的丈夫并不表态,只是似听非听地站在那里,不由感觉有些不安,碰了碰他,小声道:“王爷?”
陆启笑了笑,淡淡道:“你知不知,你一心虚的时候,脾气就特别的好。”
桑弘蕊强笑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说的话啊。”
陆启叹息道:“我不知道王妃有了身孕的事情,若是早些知道,我一定要小心防范,不让你有半点机会靠近她,因为我知道,你早晚会动手。”
他嗤笑了一声:“像你这样的女人,自己生不出来,又怎么能允许别人生呢?不过也幸亏了,本王想想你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模样,就觉得不寒而栗。”
他是如此心平气和,但是每个字眼都那么的恶毒,桑弘蕊简直不敢置信:“我不能生?我不能生还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碰我!你无耻!”
陆屿道:“我无耻?哼,我也觉得你很无耻,你觉得自己当不成正妃委屈,可着劲地在我这府上闹,怎么就不想想你为什么当不成正妃?我能让一个婚前失贞的女人进府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觉得自个恶心,我还嫌丢人呢。”
他怎么能把话说的这样伤人!桑弘蕊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疼的好像要裂开一样,这让她连脾气都发不出来,看着陆启脸上的笑意,心头一阵阵发冷。
她眼底都是愤恨,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一边嫌弃我还一边娶了我,无非就是为了拉拢我爹!我呸,别做美梦了!我今天就是要在你府里面作威作福,不但要弄掉那个贱女人的孩子,我连她都一块弄死,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陆启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桑弘蕊胡乱打他,尖叫道:“别碰我!别碰我!”
心上的伤疤被赤裸裸地揭开,最起码在这一刻,桑弘蕊都要恨死陆启了。她口不择言,也想用最恶毒的方式伤害对方:“你不待我好,自己也别想消停,还琢磨着把你那个眼珠子一样的心上人弄到手呢吧?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白亦陵一刀一刀地给剐了,我要把他那张脸皮给剥下来,看你对着那张脸,还会不会神魂颠倒——啊!”
陆启突然一用力,她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好像要被攥折了一样,不由尖叫起来,紧接着整个人又被死拉硬拽地拖进房里,房门被陆启一脚踹上。
桑弘蕊听着外面也没了动静,不知道是下人们害怕退开了,还是被陆启的侍卫给拦走了,她被重重扔在床上,手腕疼的要命,看着陆启近乎狰狞的脸色,有点害怕了。
“你要干什么?”
陆启冷笑道:“都发狠要剥人家脸皮了,还知道害怕吗?行,我知道你闹来闹去的想要什么,给你不就得了。”
桑弘蕊吓得直往床里缩,陆启则直接按住她,伸手就把她胸口的衣服给撕开了,桑弘蕊拼命挣扎,想要大叫,嘴却被对方用力捂住,差点闷死。
陆启不碰她,这确实是她所怨愤的地方,担却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对方的动作粗暴又敷衍,桑弘蕊觉得身上疼的要命,当陆启从她身上下来的时候,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启的手上沾了点血,直接抹在了桑弘蕊的脸上,淡淡地说:“这样算是如你的意了?”
桑弘蕊挣扎着想给他一个耳光,却被陆启一把揪住翻过来,狠狠给了她臀部两巴掌,桑弘蕊疼的喊出声来,抽泣道:“你简直不是人,你不是嫌我脏吗……”
很微妙的,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心里又升起一丝极细微的期待。不管陆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她是对方名正言顺的侧妃,两个人之间发生关系也是正常的。那么等他消了气,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一个缓和关系的良好开端?
或许桑弘蕊自己都没有想到她怀揣着这种念头,所以问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娇嗔。
陆启轻描淡写地说:“窑子我也逛过,比起里面的姑娘,你倒也不差。”
桑弘蕊脸色一紧,陆启已经站起来,整理好衣服,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要你记住了,我不是奈何不了你,我是懒得理你!你要是自己想找罪受,我还能哄着劝着让你不要这样不成?”
他这话说罢,不再多言,理了理衣服,转身施施然向着外面走去。
桑弘蕊这个女人,他也算是受够了,特别是她后来的那番话,更是与陆启的噩梦不谋而合,这让陆启愈发觉的此人留不得。
但他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却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就算要治桑弘蕊,也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
桑弘蕊和陆启之间进展到了什么关系,又是如何相互祸害的,外人不得而知,也想象不到。倒是临漳王妃小产的事情很快就被上奏了,御史弹劾临漳王侧妃“行为悖乱,霸道无德”,又弹劾临漳王“内帏不修”。
但这些弹劾的折子没能及时被皇帝陛下看见,第二天早朝过后,他再次变成了漂亮的小狐狸,陪着心上人离开皇宫,一起溜达到了街上。
陆屿道:“去找贺子成?”
白亦陵道:“是啊,对他有点好奇。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一个大家公认的纨绔子弟,竟然能成为贡生参加会试,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陆屿不是滋味咂了咂嘴:“那我呢?我又会变人又会变狐狸,还能当皇上,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白亦陵笑了笑:“那当然了,所以我天天玩你啊。还带着你到处显摆,给别人摸摸,哎呀,养起来真是太有意思了。”
陆屿:“……”
他严肃地说:“大胆,竟敢调戏一国之君。”
白亦陵摸了摸他蓬松的尾巴:“所以呢?”
陆屿:“……罚、罚一国之君晚上回去给大人暖床。”
为了不让京都进一步出现“狐狸会说人话”的流言,两人的声音都很低,陆屿这么一说,白亦陵顿时想起了昨天在浴池里的事,嗔了他一眼,见到他毛茸茸怂叽叽的小模样,自己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展颜,宛如晶莹冰雪瞬间消融在三月暖阳之中,说不出的耀眼,引得近处的几个行人驻足打量,好在这时两人已经到了鱼龙混杂的城西门外,认识白亦陵的人不多。
白亦陵笑过之后又道:“不闹了。跟一国之君商量下,能不能变成人之后自己走路,我今天穿错了衣裳,咱们俩这样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