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
两人一时无言,片刻之后,白亦陵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不是觉得自己欠他什么,但我也不认为他需要为他的父母承担任何东西。你且不说那些,最起码他这次死守瓦格城,是为国尽忠,为民效力,咱们作为援军,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陆屿无奈道:“管,当然要管。我本想今夜先不拔营,带着一小队狐族的人连夜赶路,这边的普通将士不好雾天夜行,主力大军明日增援,还能顺便迷惑桑弘显的视线……我这不是不想让你去么,现在你猜到了,我还能说什么?真没办法。”
白亦陵笑着说:“臣这是担心陛下安危,想随侍您的左右。”
陆屿无语道:“那谢谢白大人了。”
他眼珠一转,忽然又神秘地笑了笑:“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跟去的话,还得先请郡王阅兵啊。”
白亦陵半开玩笑:“阅狐狸兵?”
陆屿眨了眨眼睛,用手捂住了白亦陵的眼睛,白亦陵隐约感觉他好像扬了一下袖子,帐子中有风掠过,吹开了王帐旁边另一座帐篷上遮挡的帘子。
陆屿松开手,道:“看吧。”
白亦陵睁开眼睛,饶是镇定如他,也不由被面前的场景惊呆了。
所见之处,赫然正是满满一帐子的**小狐狸。
陆屿虽然是赤狐族的少族长,但族中只有血统最纯正的才是红狐狸,普通族人则是各种毛色都有。
只见此刻,不同颜色的小毛团当中,有的狐狸肚皮朝天熟睡正酣,有的将身子蜷成一个团趴着舔爪子,还有的找了一片空地,开开心心地打滚玩,叽叽叫声响成一片,放眼望去,简直是一片毛绒绒的天地。
白亦陵:“……!!!”
可以啊!
只不过这些狐狸都不怎么搭理人,自顾自地开心玩耍,陆屿笑容微微僵硬,脸上有点挂不住,迅速变回小红狐狸的模样,一下子蹿进了帐子里面,抬爪子就给了一只正睡觉的狐狸一巴掌。
虽然帐子里的狐狸都处于幼年时期,但抵不上陆屿品种特殊,体型仍旧是最小的。挨打的狐狸被吓醒,一个打滚站起来,呆呆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小了好几号的奶红小狐狸,有些不明白状况。
陆屿凶凶地叫了一声。
这回众狐狸才算反应过来,乱纷纷地从地上爬起,经过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它们一排排蹲坐好,眼巴巴地看着陆屿,等着他下命令。
陆屿这才变回了人身,跟白亦陵邀功道:“不错吧?”
小狐狸们又是“叽叽”一阵叫唤,好像还不会说人话。
白亦陵道:“是很可爱。它们能干什么?”
见到敌人就冲上去,萌死他们?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实现。
陆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这些“孩儿们”一眼,努力正色道:“正好跟你说件事,我已经把暗卫所撤了。”
白亦陵一怔:“撤了?”
陆屿道:“不错。其中的暗卫适应一阵之后,将归入南北巡检司两处,由你统领,以后这些小狐狸就是‘天眼’的成员,负责刺探消息,打听情报。我打算今夜子时前往瓦格城,它们不是主力,但也要跟着一起去长长见识。”
他唇边带着笑,牵起白亦陵的手,轻轻摸了摸一只小狐狸脑袋上的绒毛:
“这些狐狸都是天生的仙种,以后会变成人形,只不过现在还小,说话不怎么利索,探听回来的情报我可以听懂。它们的爹娘愿意把孩子送到人族生活的地方见识见识,我就正好安排了这个差使。暗卫所里那种培养探子的方法……嗯,我管不了别的,最起码希望能在晋国消失。”
手底下的小狐狸软软地叫着,像是在附和陆屿的话,白亦陵捏了一下它的耳朵,把手收回来,又摸了下陆屿的耳朵,朝他一笑。
陆屿本来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被这没来由的一笑弄得微怔,说道:“你在笑什么?”
“我笑啊……”白亦陵话语中有浅淡的欣然,慢悠悠地说道,“我笑这么多的小狐狸,都还是只有我那一只最可爱。”
这个人太要命了,他的亲昵温柔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却又让人招架不住。陆屿没想到白亦陵会这样说,胸口一热,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禁不住弯了起来。
他伸手将白亦陵揽进怀里,深吸一口气,嘟嘟囔囔地说道:“我都不想去打仗了,还是当个昏君比较快活……等这一仗打完了,我、我一定要夜夜笙歌,荒淫无度,过上一个月无比奢华糜烂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都说“我一定要和你双宿双栖,白头到老,共享太平盛世”什么的,小狐狸的心愿多么与众不同,陵陵一个人要承担三千佳丽的工作量,还不赶快跑啊。
谢玺,记得吧?清流二弟。
第153章 攻城
晨光熹微,天空湛蓝,新的一天刚刚开始,原本该是最为安静宁谧的时刻。
谢玺站在城墙上,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只因为桑弘显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已经又一次前来攻城了。
谢玺已经提前得到战报,知道桑弘显有意调集幽州当地的巫族参战,他苦无良策应对,也只能硬着头皮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直到幽州王的大军真的打过来了,谢玺也未能见识到传说中“本领非常神奇”的巫族人,倒是发现敌军带来了数架云车。
这云车是攻城利器,高达十余丈,将整座孤城团团围住,弓箭手轮班向内射箭,同时外围的大型冲车也跟着猛撞城门。
前几日,桑弘显虽然想攻城,但还不会采用这样激进的做法,毕竟他要占领瓦格城,也是希望能够作为自己的一处据点,如果损毁了城墙,他即使进了城,也很难进行下一步的防御。
只是现在晋国大军在后,桑弘显也是实在急眼了,不得不用了最容易两败俱伤的方式。
外面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当头落下,城中百姓莫说是抵抗,就连房门都不敢出,甚至要去自家的院子里都不得不在头上顶起门板,再交代好遗言冲出门去,战况惨烈至此,谢玺的心中反倒冷静下来。
他一剑将一名试图爬上城墙的偷袭者劈了下去,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鲜血,心想没关系,就这样吧——不管这座城能不能守住,反正他与城中百姓们共存亡就是了,也算死得其所。
谢玺从小到大一直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挺胸抬头地活着,堂堂正正,无愧于天地。他鄙视阴谋者,看不惯纠缠于仇恨的人,总觉得做个正派的人,本来很简单。
终于有一天,所有的阴谋险恶公诸于世,他什么都没做过,身上却背负了难以洗清的原罪,谢玺这才意识到曾经的天真——原来做人这样难,因为他忽视了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命运。
午夜梦回,孑然一身,那些他爱着恨着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想来想去最亲的居然只剩下一个白亦陵。谢玺不知道自己跟白亦陵算是怎样的关系,仇人、兄弟、还是朋友——对方应该很不喜欢想起他。
他剑势如风,横劈直刺,对方装备精良,城中却早已在多日的大战当中弹尽粮绝,任何的兵法和策略都不奏效,战局至此,能做的只是杀死一个算一个。
喊杀震天,血流成河,正当战事激烈之时,远处忽然传来轰然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就连谢玺的脚底下都险些没站稳,身体晃了晃。
他身后的一名护卫匆匆冲过来,一把搀住他,同时眼疾手快地举刀架开了敌军射向谢玺的一支箭。
“谢参将,不、不好了!”
他也等不及两个人都站稳,手还没有来得及把谢玺松开,就气喘吁吁地说道:“城北处有一段墙被敌军给撞塌了!现在幽州王手下副将正试图领军从那个豁口处突入,武将军那边的兵太少,就要拦不住了!”
他这番话是大吼出来的,因为两人耳边充斥着呐喊声与惨叫声,整个世界都仿佛被血红的颜色所浸染,谢玺说道:“这边守军同样不足……”
他说到这里犹豫片刻,又一咬牙做出决定,重重地说道:“请转告武将军,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大家就都拼了这条命吧。把我这边的两千人调到城北,撑得一时是一时!”
护卫眼中含泪,跪下冲谢玺磕了个头,又匆匆跳起身来,朝着城北赶了过去。
他们的人手严重不足,而且大家差不多都已经筋疲力竭,谢玺将两千人调走之后,手下可用之兵少之又少,但是他们现在别无选择,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
不幸的是,桑弘显是身经百战的老将,经验丰富,他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谢玺这边的兵刚刚调走,城门处受到的攻击陡然加剧。
冲车的撞击与云车上猛烈的箭势,几乎打的晋国将士们抬不起头来,原本就势单力薄,现在更加无法阻挡,他们只能一次次地挥剑,尽可能地将爬进来的士兵们砍下城墙。
没有炮火,甚至连箭支都已经用完,将士们只能依靠短兵相接的肉搏战,来洒尽自己最后一腔热血。
谢玺的长剑卷了刃,手臂也几乎酸的抬不起来,疲惫到了一定程度,几乎只想不顾生死,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算了。他努力地瞪大了眼睛,剑刃抹过又一名来袭士兵的喉咙。
但这一下,却仅仅是划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
他的剑,已经不再锋利了。
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回手摸了下脖颈,发现自己没死,精神一瞬间振奋起来,手臂在墙上一撑跃上城楼,反手挥刀,照着谢玺就劈了下去!
谢玺一个激灵,连忙举剑上架,结果几个回合之后,长剑就被挑的飞出,眼睁睁地看着刺到自己面前的箭锋,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支长箭挟着劲急的风声划过半空,好似从天外而来,转眼间从要杀谢玺那人的背后刺入,将他钉在地面上!
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第二支箭射出,这一回,竟然直接射落了桑弘显这一边的军旗。众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一着,猝不及防之间,迎风招展的旗帜已经落地。
是谁?!
战场上有一瞬间的凝滞,无论是哪一边的兵士们都不由手握刀剑,向着来人的方向看去,赫然见到两骑快马,如同一把利剑般地生生插入桑弘谨这一边的阵营,将阵型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单薄,锐利。
而也正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如此快速、如此出其不意地杀入战局当中。马匹奔跑的十分灵活,两人一个做普通士兵打扮,打头快速挥动手中长剑,将两人身前挡的密不透风,另一个穿着银白色轻甲的人手里则拎着长弓,显然刚才那两箭都是他射出来的。
他们两个身手不凡,原本人少的劣势也成了优势,周围的人纷纷放箭,可是到了两人跟前的箭全都轻而易举地被士兵打扮的那个人给打落了,剩下的箭支四处乱飞,没射伤敌人,反而很容易伤到冲在最前面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