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睚眦始乱终弃以后
好容易安慰好四个女人后,庄柏又与蝶爷复核了一下情报,“所以这件事并未有其他人插手,仅是三皇子一提,圣人就答应了?”
“没错,过程还挺顺利呢。哎,本以为能挖出个大案子,谁想答案只在表面,真是扫兴。”
庄柏:“……所以我应该怎样报复一个将死之人和一个虐文主角?”
思索间,庄母推开了庄柏房门。
“母亲。”庄柏恭敬行礼。原主的母亲庄林氏,是一位大智若愚的女子。能够以女子之身,在丈夫故去后支撑起将军府、将唯一的儿子拉扯成人,虽然他不能苟同她将儿子为养成猪的态度,却不可否认其中艰辛。
庄林氏叹息的看着儿子不知何时瘦下去的身板,泪水夺眶而出,“我的儿,母亲对不起你。”
庄柏眉梢一跳,不动声色的将庄林氏扶到内室坐下,吩咐小厮出去守门后,嬉皮笑脸道:“母亲不要伤心,其实儿出去参军也是好事,说不定我当真能够继承我父遗风,重振将军府。到时儿定会给您赚回一身诰命,以慰先父亡魂。”
庄林氏以帕捂唇,复杂的看着自己胖儿子满脸的兴奋和斗志,终于忍受不了心中的悲痛哽咽低语:“我的儿,圣人这根本就是想你去死啊。想当年你父手握西北重兵,保家卫国,生于草莽,奋斗至将军,谁又想到最后会不明不白陨于边疆?这些年,为娘一直在思考,你父亲的亡故是否真是意外。因心存疑虑,故而多年来并未多加努力教导于你,不求你有多大出息,只望你能打消圣人疑虑,平安自在一生。但谁又想人在家中坐,却祸从天上来,呜呜呜。”
庄柏隐没在层层肥肉中的小黑眼闪了闪,“娘,会不会是您想多了?若圣人当真防备将军府至此,又怎会将儿派往西北边境,那可是父亲生前的势力所在。”
庄林氏的哭声更大,“我的傻儿,你父故去十余年,西北边境的势力早已被圣人打散收回了。”
庄柏点头。若一位帝王十年都拿不到一个死人的势力,那这位帝王就该吃.屎了。
庄林氏顺了顺气息,看着傻儿子懵懂的蠢样,水洗过的坚定目光直直望入殿柏眼中,以气音道:“儿啊,娘观你最近行事颇有原则,你说此次,娘是否需要用咱家的免死金牌来换你不去参军?”
轰!
庄柏身子一颤,双目圆睁:免死金牌?wtf!
【我靠!隐藏剧情!】
【这绝对是古位面中万金不换的重要道具!】
【这绝逼不能换啊!谁换谁傻逼!】
庄柏瞪大眼睛,深呼吸几口气。他就说,原主庄柏不过是睡个花魁而已,为何最后下场会那么惨,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正文 3.就爱你不停吐血的憋屈样(03)
一个身有免死金牌的人家,无论最初始时圣人是怎样想的,到最后都会心生忌惮。倘若遇到个小心眼的帝王,那最后肯定会想尽办法、根除后患。
很不巧,当今圣人就是个心眼不大的。三皇子的提议不过是个.导.火.索,正中他老人家下怀罢了。
所以,原主一家前世被用很简单的陷害给流放了。虽说被栽赃的罪名比较大,但庄林氏估计早就在庄柏被下入牢时,就用免死金牌与圣人达成了交易,这才会让他们一家顺利离开京城,虽说憋屈了些,但好歹性命无虞。
只后来,他们在好不容易在某边陲小镇上安顿下来,还没过上三几年平稳日子,某天夜里便被一伙训练有素的山贼给连窝端起,凄惨而亡。原主心中强烈的不甘、懊悔与怨愤召唤来了他。
庄柏眨了眨眼,暂且不论这府内有免死金牌是祸是福,只如今他成功发现了陷害原主家庭的幕后推手,就是一大收获。
问:如何报复一位帝王?
答:窃钩者,诛!窃国者,候!
让他皇位不保,或者让他整日郁郁、担心自己即将皇位不保,就是对一位帝王最有力的报复。
前者是篡位,后者是成为一个权臣、或者扶持一个权臣。虽说这种耗费脑细胞的报复,不适合他这种懒散度日的吃货。但鸭子已赶上了架子,原主就是有这样一位仇人,他也无可奈何,庄柏没心没肺想道。
得到了重要消息,庄柏轻轻环住紧张到发抖的庄林氏,覆在她耳边低语:“母亲勿忧,虽说现下这金牌烫手了些,但儿以后自有方式送还圣人。”
“可、可是你……”
“母亲,信我。”庄柏的小眼努力撑开肥肉,向庄林氏表达着自己的可靠。
庄林氏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夫死从子的观念占据上风,她紧紧握住庄柏软绵绵的大胖手,“那你要经常写信回来,一路小心。”
母子二人又依依惜别了许久,次日庄柏便拿上圣旨,由四位壮汉护送,包袱款款的准备直奔西北边境而去。
另一边,石砚在醒来后迅速确认完目前所处的世界与时间点后,勉力将喉间火辣辣的血咳出来,生无可恋的垂首,看着堂下的两位忠仆,沉声道:“先去熬药吧。”
“少爷,咱们剩下的银子不多了,需不需要老奴再去舅老爷家借些?”浑身没几两肉的老奴颤巍巍回禀。
石砚深呼吸一口气:“……”所以,到底是哪个该死的鳖孙把他召过来的?!
他合上眼睛,抑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绪,一边用魂力冲刷这副孱弱的身子,一边咬牙: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时间点,糟糕的世界。
病弱的需每天咳血、喝药的身体,仅剩下的两位老仆,浑身加起来不足一两的银子,原主那伟大的具有跨世纪难度的三个愿望。
呵呵!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世界是他某次不小心干掉了天道男主后的惩罚世界。原主的硬件和愿望,完美的避开了他的所有特长。
这是他度过的最憋屈的世界,没有之一。
现下他所附身的原主方坤,由于祖辈犯事,三代内不能出仕,仅能为谋士。
他的父亲是谋士,惨死于宅斗;叔叔是谋士,救主公于危难而身陨;舅舅是谋士,含辛茹苦的拉扯着旧主的独子,劳累而亡。
所以原主的第一个愿望便是成为一位谋士,一位拥有特殊地位的、具备从龙之功的优秀谋士。
这个不难。
他的第二个愿望是能够在有生之年为祖辈平反或将出仕限制放宽,出一次仕,成为手握重权的官员。
这个也不难。
鉴于他们家族中的谋士们都不长命,且他的身子一直受疾病困扰、自幼羸弱不堪,故而他的第三个愿望,便是希望自己纵使病体缠身、却依旧长命高寿。
没错,就是这见鬼的“纵使病体缠身、却依旧长命高寿”,所以造成了他的魂力无论如何洗涤这副身体,却依旧咳血到死的悲剧。
因为原主要求的是病体,所以天道便不会允许他将病体治好。
且因为是惩罚世界,所以这身体干脆直接是个千万里无一的绝脉之体,根本习不了武,差点憋坏了他这个暴力狂。
打架?可以啊。只要你不怕一抬手就吐血,一动脚就晕倒,那就打啊。
骂人?可以啊。只要你不怕一激动就眼冒金星,一兴奋就喘不上气,那就骂啊。
干大事?可以啊。只要你一个文学黑洞能成功在千万人中拿到名次,那就干啊。
这个惩罚世界,快狠准的戳中了他的所有软肋。
因为一名维护者仅能庇护三位原住民。故而他在离开一方世界时,只会选择与原主命运息息相关的原住民,进行人生轨迹的维护,免得他们之后会受到其他维护者的诱导,命运轨迹更改太过,而影响到原主自身。谁想到现在竟又被召唤了过来,到底是哪个鳖孙?!
【突然想给石老大鞠上一捧同情泪!】
【这个世界是他经历过的世界中最惨的世界,一副难以治愈的破身子,一直按照原主的愿望硬撑着活到九十九,好不容易死了竟又活了过来。】
【看看看,强迫症的石老大又要准备手帕了,没有好看的白的、粉的帕子,怎么能吐出形状规则的凄美血迹,啧啧啧】
【不不不,你们错了,石老大现在并没有钱买帕子。】
【嗤,你们这群无知的凡人,我石老大这样习惯以力破局的人,会缺钱花吗?】
果真,就在众人议论时,低矮的房间角落中,钻出一条青绿色的小蛇,一口低沉的嗓音阴阳怪气的发泄着毒液:“我一看到我身上的这身鸭屎绿色的皮,就知道我回到了哪。是谁这么狠,又拿这颜色污染老子的眼睛,妈叽滚出来,看老子不狠狠的将他先毒再勒、再毒再勒,弄不死他。”
方坤睁大因情绪激动而有些发昏的眼睛,黑眸锐利中隐藏着彻骨的冰寒:“明天天亮之前,我要在我床边看到十锭金子,百两银子,快去。”
小蛇一僵,反射性后退两步,怯怯的将尾巴尖缠绕出个心形,粗犷的声音瞬间变为矫揉:“砚砚,人家不要顶着这身皮出去,求放过。”
石砚抑制住自己不停咳嗽的欲.望,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的伴生魂兽,“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小蛇身子一僵,急忙改口:“人家马上就去,砚砚你乖乖休息哈。”言毕果断转头逃遁,反正搬大户的库房它也不是第一次了,它有经验的很。
只是直到它跑出去很远,才猛然记起,这个世界,是石砚唯一没有足够武力奈何得了它的世界,它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跑的。“妈叽,老子竟然条件反射性的怂遁了。怂怂怂,真把老子调.教成个怂.逼,第一个不乐意、开始暴躁的还是你,谁家的主人有你这么难伺候,妈叽!”
第二日,方坤便带着他新出炉的资产,换了个三进宅子,新买了些仆役,四处相看商铺。
是夜,一身青色书生长衫的苍白男子,烦躁的在纸上添上第三十五个人的名字。他苍白的指尖紧紧抵着唇,抑制住想要将这三十五人都砍死的冲动,问道:“二皇子府内可有异常?”
身上被勾勒着妖异蓝纹的小青蛇翘了翘尾巴尖,“没有,一切正常。二皇子与曾经一样的在户部任职,二皇子妃现在还未曾有孕讯,二皇子的庄王爵位还未敕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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